许是怕她和宜妃再起摩擦,九阿哥近来天天都宿在宫里,虽然没睡婉宁房里,却每早都陪她去坤翊宫走一遭。一时间,失宠福晋再度得宠的流言刮遍了皇宫。十福晋甚至还上门求教,如何让老公浪子回头。
婉宁觉得九阿哥甚是仗义,打定主意,看在他如此帮她的份上,她定要在他和八阿哥之间划下一道鸿沟,绝不让他走上历史的老路。
转眼便过去半个月,婉宁总算将十几本账册理了出来,看着报告上的问题和数字,婉宁却是头疼不已。
九阿哥尚未开府,一应开支都由内务府出,相当于九阿哥领着一家老小还在啃老。
吃穿用度之外,她和完颜氏、兆佳氏还领着一定数目的份例银子,而院里的宫女太监们月钱也由内务府发放。
不过,九阿哥院子里的女眷跟普通宫女有些不一样,因为有相当一部份已经是九爷的人了。
九爷的口味比较驳杂,无论是可爱的还是性感的,只要长得好看他就都来者不拒。虽然睡过之后就丢开了,但被皇子睡了的女人都会被记录在案。飞上枝头的梦太过美好,就算成功上位的人一个都没,也依然挡不住丫环们前赴后继的脚步。
院里的宫女们丫环不像丫环,通房不像通房的现象由来已久。
被皇子睡过的自然不能再当丫环使唤,可内务府却没有给通房补贴。好在九阿哥有钱,每月除了从内务府领的份例,还会额外给管家一笔家用,五百都一千两不等,由他支配。
这笔钱着实不少,婉宁本以为账上的余额应该很可观,结果却没比赤字好多少。
诚然,院里女眷多,花销不少。
可吴顺平却贪得更多。
要是按照婉宁的意思,铁定是立刻把人遣回内务府了。手脚不干净,贪污金额如此大,这奴才被送回去的结果可想而知。
可她不能这么做,因为吴顺平是宜妃送来的人。
唉,这真的是亲娘?
婉宁头疼地把报道扔在一边,把自己摔在柔软的床上哀嚎了一声:;这破事儿现在说不管还来得及不?;
初晴捡起那厚厚的一册报告,心疼不已:;福晋,这可是您大半个月的心血呢。;
;可我不想捅这马蜂窝啊,这事闹起来,宜妃肯定又得把我恨得满头包。;
;怎么会?吴顺平这狗奴才做下这等事,定是瞒着宜妃娘娘的,您把他揪出来,娘娘谢您还来不及呢,这可都是九爷的钱。;
;你不懂,像宜妃这样的人,脸面可是大于一切的。她宫里出来的人,一个欺压儿子嫡福晋,另一个贪他儿子的钱,这说明什么?说明她训奴无方啊。;
初晴细细一想,也有些傻眼:;福晋说得好有道理,可这账都理出来了,难道要压回去吗?;
婉宁摇头:;我倒是想息事宁人,可看这架势,库房里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呢,要是里头的东西对不上,我贸然接手,不是把自己坑了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初晴陷入了两难。婉宁瞧着她一脸纠结的模样,反倒笑了起来:;好了,你先玩儿去吧,这事儿我来考虑便是。;
考虑了一个下午,婉宁决定将这烫手山芋扔还给九阿哥。
于是,当晚赶在宫门落锁前回宫的九阿哥没能马上去会周公,而是被守在那儿的银环请进了婉宁的房里。
屋里灯火通明,婉宁穿着用丝绸裁剪的长睡裙,长发半挽,一派慵懒居家的模样。九阿哥挑了挑眉,眼见银环带上门出去,不由笑道:;怎么?婉宁这是邀请爷留宿么?;
灯下看美人,果然越看越有韵味,丝绸垂感甚好,贴着婉宁玲珑的曲线而下,蜂腰翘臀,双腿修长。
刚由花魁陪着春风一度的九爷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婉宁自认这遮得严严实实的睡裙已相当保守,压根儿就没发现九阿哥这都能看出感觉,没好气地把报告塞到他怀里:;爷瞧瞧吧,这马蜂窝我可不知道该怎么捅。;
胤禟一愣,神思从美色中抽离:;这什么?;
;府上的账册总结,吴管家伙同账房做假账,以次冲好,大量盘亏,巧立名目。总之,您每个月拨给院里用的银子,泰半都进了他的腰包。账面都这么难看,如今库房还未盘点,我着实不知该如何跟他交接。;
胤禟生意做得大,几乎天天跟账本打交道,婉宁的总结和几个丫环们新誊抄的账册又清晰明了,他只看了几眼便确定她所言非虚。
气得他当即就摔了婉宁桌上的那套清瓷茶盏:;混账,爷当他只贪了三瓜两枣,也懒得找他麻烦,不想他胆子大成这样?你是嫡福晋,这等手脚不干净的奴才直接处置了便是。;
婉宁哼了一声:;你当我不想啊,可吴顺平是你母妃的人,你能保证我处置了他,你母妃不会找我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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