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暖流从脑袋上流下来,耳边是几道熟悉关怀声,俞初九听不太清,再之后,眼前就黑了下来,没了意识。
俞初九醒来的时候还觉得脑袋有些晃晃悠悠,她微微一动,就疼得她想骂人。
;别碰。
她刚抬手,就被一双宽大的手掌握住塞回被褥里了,俞初九懵了会儿,望着他呐呐开口,
;我头疼。
;你还知道头疼。顾三郎看着她呆呆的模样,原本心里气都消了大半。
俞初九吸了吸鼻子,本来头就很疼,他还这么凶,心里就忽然觉得委屈了。
她默默侧过头,把脑袋埋在被褥里,下一刻,就被他捧住了脸。
顾三郎笑了笑,声音有些暗哑,指腹轻轻磨砂着她的脸颊,;生气了?
;没有。俞初九闷闷道,有些口是心非。
;都是我不好。他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自责。
俞初九愣了愣,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的手轻轻抚上俞初九的脸,目光是很少见的温柔。
俞初九有些发怔,呐呐望着他,;我当时就在那儿,却眼睁睁看着你受伤,我该离你再近些的。
他声音很低,很轻,若不仔细定听不出来他声音里的颤抖。
贴在脸上的手有些凉,眼前的人却让俞初九一直飘着的心仿佛寻到了一个落脚点。
她忍不住从被褥里伸出手来,轻轻覆盖在他手背上,像安慰搬的柔声开口,;三哥,我没事儿,真的。
顾三郎看着她的眸子,神色认真又坚定,像语诺般虔诚又郑重的开口,;不会有下次了。
;我相信三哥。俞初九扬了扬唇,很奇怪,方才还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
;对了,孙清涟呢?她不会还在我的工厂里吧?不行,我得去瞧瞧。
俞初九扶着脑袋,要坐起来,她可不能让孙清涟那位娇纵的郡主毁了她的厂子。
俞初九心里着急,也没注意到顾三郎眼底一闪而过的神色。
她刚脚尖落地,就被一双有力的双臂又抱回了床上。
;放心。顾三郎捏了捏她脸颊,;她不会去厂里捣乱。
俞初九脸颊一热,低头说了句;哦。
顾三郎说的,她信,只是……
他明明可以阻止她下来,却非要等她下来再把她抱上去,尤其还是非常正经的神色。
俞初九叹了口气,竟然琢磨不透他是故意还是无意的了。
脑袋磕着墙角,流了不少血,但秦大夫来瞧过,也开了药,俞初九的伤其实并不算重。
在家里歇了两三日,只要不注意,她就不觉得脑袋疼了。
可顾三郎不知染了什么毛病,一天到晚就守着她,吃药盯着她,出门抱着她。
搞得俞初九去一次工厂就备受瞩目,也再没脸去第二次了,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养伤。
等脑袋结痂了,得了顾三郎的首肯,俞初九才终于可以;走出家门了。
在院子里,她就觉得空气新鲜了许多,像刚被放出笼子的小鸟。
心情舒畅极了。
想了想,俞初九决定先去厂子里看看,再去客栈。
她不在,福婶子倒是把厂里管得井井有条,一点儿乱子都没出。
;哎呦,小俞,你怎么出来了?你这伤可都没好全呢!福婶子一见到她就担忧的开口。
如今和福婶子熟了,福婶子也是真心的把她当做家中小辈来疼的。
俞初九心里一暖,摇头笑道:;福婶子放心,我没事儿,已经结痂了,我就是觉得闷得慌,想出来看看。
;那你有什么可得叫人,别自己动手,万一再磕着碰着就不得了了。福婶子千叮咛万嘱咐,俞初九一一点头答应,她才放下心来。
;对了,福婶子,那天之后,孙清涟没再来捣乱吧?虽然顾三郎说她不会来,可俞初九总觉得她不会那么容易就罢休。
俞初九一问,福婶子脸色就不大好了,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胡乱说了句,;没有,她怎么会还敢来。
俞初九愣了愣,福婶子这话……她怎么觉得那天还发生了其他的事?
;小俞……福婶子搅着袖子,挣扎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要不,你还是去镇上一趟吧!
;去镇上做什么?俞初九愣了愣,有些疑惑。
福婶子瞅了瞅左右两旁,压底了声音凑到俞初九跟前,;那个孙郡主再怎么刁蛮不讲理也是个郡主,你家老三那天着实太……太大胆了些。
福婶子想了好一会儿才想着这么个词儿。
俞初九微怔,忽然想到那双满是自责压抑的眸子,心忽然像被狠狠一扯,有些微疼,下意识地就开口问了出来,;他……做什么了?
;他直接把人丢了出去,往地上摔的,那个吓人呦!还警告了那位孙郡主不得再进这里一步,
否则、否则他就让孙郡主后悔,你说你家老三话也说太大了,人家是郡主,他能怎么样?不过,他对你也是真心实意的好,为了你,连郡主都敢得罪,这样的男人不多了,小俞啊!你可千万要珍惜。
福婶子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后面的话,俞初九大都没听进去,等回过神就听见福婶子的最后一句。
她扬了扬唇,没有克制的,笑得格外灿烂,;福婶子说得对,我这夫君是打着灯笼找的,当然很好。
;哎呦,你还小尾巴翘起来了,真是不害臊。福婶子打趣着。
同她说了几句,俞初九就出了工厂,去了趟镇上,工厂稳定下来之后,她就把送货的事交给了小叶子,秦征负责账房。
俞初九自己倒落了个清闲。
这趟来,她没有去悦来客栈,而是去了衙门,找了裴义。
;呦!小俞姑娘可是稀客呀!你家那位没跟来?裴义笑着开口。
;裴大人,我是来找你的。见俞初九神色凝重,裴义也收起了脸上的打趣之色。
;小俞姑娘先坐,慢慢说。
;我想知道……三哥他究竟是什么人。
裴义还没坐下去,就被俞初九的话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
俞初九:……
;咳他尴尬的咳了声,默了默鼻子,若无其事的重新坐好,又沉默了半晌,抬头看看俞初九,低头叹口气,再抬头,几次重复。
看的俞初九想打他,他才终于憋出一句话,;小俞姑娘,你这话不该问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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