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头的侍卫被踹到了心窝上,但是却半声都不敢哼。
早在要来回禀此事的时候,他们心里便已经有了准备,知道这次怕是难以交差。
莫元祯连踹了好几脚,狠狠地出了一场气,这才放过了他们。
只是,依旧命他们继续追查,务必要把步归尘抓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还找不到人,那他们也提头来见!
侍卫们捂着身上的伤处,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莫元祯刚刚训完了无用的侍卫,便听到里间传来一声虚弱的闷哼,他急忙快步踱了进去,声音轻柔至极。
爱妃,你感觉怎么样?
方才已经有太医来给她看过,说是没有伤到要害,只不过是皮外伤,但是,莫元祯看到那淋淋的鲜血,依旧心疼得不得了。
付欣然艰难地掀起眼皮,声音虚弱,皇上,是不是让他跑了?
莫元祯忙安抚道:这些事不需要你担心,你只管好好养伤就是了。
付欣然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恼恨,声音更柔了几分,妾身不安心,这次都让他跑了,若是他日后再卷土重来,妾身只怕是防不胜防
莫元祯心里也有着同样的忧虑。
在今日之前,他都不知道步归尘竟然藏得如此深,暗中培植了那么多势力。
付欣然又道:妾身觉得,他的势力定然不只如此,他这次若是逃了,定然会有其他人接应。
公主派人送来的信上还写了不少他的其他暗桩,皇上须得派人先行一步布下陷阱,若他去找他们,便是自投罗网。
想到莫灵犀,莫元祯心里不觉一阵刺痛。
哪怕她之前曾经那么任性,那么处处针对裴忆卿,让他颇为恼怒。
但是,她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现在她却是不在了,被步归尘害死了!
想到此处,莫元祯对步归尘的恨意顿时更甚。
他恨声道:爱妃放心,朕都已经派人去了,那些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然而,付欣然依旧是不大放心,莫元祯的人真是饭桶,步归尘都已经伤成那样了,竟然还让他跑了。
自己的人也不知道究竟在搞些什么,竟然也这般无用。
付欣然有心想要把人召来问清楚,但是当前莫元祯一直守着自己,她也根本没找到机会。
而外面,宴会厅经过方才的一番厮杀搏斗,早就乱做了一团。
不少皇亲贵族都受了波及,受伤的受伤,受惊的受惊,还有倒霉之人,直接丢了性命。
原本喜喜庆庆的一场婚礼,又弄得鸡飞狗跳。
甚至,这一次比上一次还更加一塌糊涂,心惊胆战。
这年头,当个大臣不仅仅是个脑力活,竟还是个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危险活儿。
有那年事已高的,都已经果断地做了决定,这次之后,马上就告老还乡,再也不继续为朝廷效什么命了。
效命再重要,也没有小命重要。
从这场宴会开始时起,陆君年的心情就有些低沉,连喝了好几杯酒。
哪怕莫元祯是皇上,陆君年看到他那张笑脸,也觉得刺眼极了。
阿裴怎么可以嫁给他?怎么可以进到那暗无天日的后宫,去跟那么多女人争宠?
她那样的性子,如何受得了后宫那样的地方?
她怎么会甘心,把自己的一辈子都困在里面?
她是不是受了胁迫,逼不得已?
如果她一定要嫁给别人的话,那陆君年反倒是希望,她嫁的那个人,是莫如深。
至少,莫如深是真心待她,而她,也是喜欢莫如深的。
陆君年甚至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直接冲出去,搅了这场婚宴。
但是,他被陆葭伊看得很牢,她根本不可能会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陆君年也还存着一丝理智,没让自己真的做出什么连累家族,带累家人的事。
最后,也根本不需要他做什么,乱子就发生了,而且,这乱子还不小。
他的酒瞬间就清醒了。
清醒的一瞬,他脑子里第一个冒出的念头是,阿裴会不会出事?
陆君年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直接就朝宴会厅门口的方向冲去。
他的动作,瞬间引起了贼人的注意,几个乔装成小厮的人,原形毕露,看到陆君年气势汹汹地模样,立马便掏出了藏在身上的刀,就要朝他砍去。
陆葭伊惊得瞪大了眼睛,她急忙一个快步冲了上去,一下把陆君年撞开,对方的刀子便直直地朝着她的身上劈来。
陆君年身子一个趔趄,转头便看到了这一幕,他脑子霎时更清醒了,心里霎时凉透了。
他想要上前阻止,但是,却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心头冷得如坠冰窟时,一道人影飞快蹿了出来,伸手将陆葭伊一揽,整个人就地打了个滚儿,那人的刀便一些划在了他的背上,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陆君年愣了片刻,在对方又扬起刀,想要砍下第二刀时,他终于回过神来,随手操起旁边桌子上的茶盏,直接朝对方手腕上砸去,砸得对方一阵哀嚎,手中的剑哐当一声落了地。
他飞快地再拿起茶盏,如法炮制,如此朝着对方便是一通乱砸,直砸得他们嗷嗷直叫。
幸而,很快,侍卫们便持刀而来,与他们一番厮杀了起来。
陆君年急忙上前,却见陆葭伊被那人牢牢框着,整个人都被紧紧护在怀里,即便他后背上又长又深的伤口正在汩汩流着血,他依旧没有松手。
陆葭伊和陆君年同时惊呼出声,怀瑾!
陆葭伊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看到他后背上的伤,一张俏脸霎时变得一片惨白,半点血色都没了。
裴怀瑾的脸色本就很苍白,整个人白得有些不健康,现在,他脸上的血色更是褪了个干干净净,整个人面如死灰般,叫人瞧上一眼,便觉心惊。
陆葭伊素来都是沉稳淡定的,极少会露出惊慌失措之态。
但是,现在,陆葭伊却觉得整个人都像是完全失了理智,方寸大乱,手足无措。
只是呆呆地望着他,望着他背上那道那么深的伤,茫然无措。
直到,陆君年出声喊她,姐,快,快帮忙给他止血!
陆葭伊如梦初醒,脑子里想着要止血,但是动作却是僵硬而颤抖,半晌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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