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草,方才夏姨娘也说了,可入药,也可作毒,区别只在于量的问题。
而七星草因为叶子形如七角星而得名,也正是因为那奇特的叶子形状,才让它同时具有一定的观赏价值。
方才,这盆七星草盆栽,就堂而皇之地放在舒氏的房中,而她需要给裴舜天下药,便只需要摘下一片叶子,捣碎混入他的吃食之中,每天一片叶子,如此吃上那么大半个月,毒素便一点点累积,他便自然会产生酸软无力的状态。
裴舜天这时候才恍惚想起来,他便说,怎么感觉这个盆栽看起来那么熟悉,原来自己去舒氏的房中时无意中曾看到过。
敢情那毒药就直接摆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对此却是一无所知,毫无察觉!
这还不算完,血忧紧接着又不紧不慢地补充,方才奴婢前去夫人的院子时,刚好就瞧见这两位姐姐端着这盆栽,似要毁掉,幸亏小姐早有预料,派了奴婢前去。
小姐生怕到时候夫人不认账,不承认这盆栽是自己院子里的,还特意吩咐奴婢把老爷的小厮也带上,让他们给奴婢和小姐作证。关于这一点,老爷的两名小厮方才也说了,老爷若是不信,大可再好好盘问,看看奴婢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舒氏竟然有毁灭证据的意图!
这个消息一经抛出,顿时又在裴舜天的心里砸出了一阵惊天骇浪,他瞬间睚眦欲裂,愈加凶狠地瞪向舒氏,扬起手,不管不顾地朝着她的脸又狠狠地扇去了一巴掌,你这毒妇,还有什么话好说?
裴舜天厉声怒喝,一股怒气在胸中急喘着,整个人喘得跟拉风箱似的,让人担心他下一秒就要直接喘不上气来,就这么直接晕倒了过去。
舒氏方才就已经肿得不像样的脸,此时更是雪上加霜,甚至还有一颗牙齿被打落了下来。
舒氏整个人都狼狈地跌在地上,嘴巴肿得根本合不拢,血水不停地往外流着,那模样瞧着十分渗人,嘴里只不停发出一声声含混的呜呜声。
舒氏现在就算是有满肚子要辩解的话,也根本找不到开口的机会,更不用说,她此时也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辩解的。
裴夕颜哭嚎一声,直接就扑在了舒氏的身上,娘亲,娘亲你怎么样了?娘亲
裴夕颜此刻吓得除了哭,已经丧失了所有的能力。
都怪她,这一切都怪她!若不是她当初提出那所谓的主意,娘亲也不会亲手策划出这么一出戏,到头来,也不会落得那么一个悲惨的下场!
裴夕颜眼泪都要哭干了,整个人哪里还有半点以往身为嫡女的那股子高高子上的自傲?
不仅是裴夕颜被吓坏了,便是天禧大师,还有陈嬷嬷,也都被吓得面色发白,完全失了本来神色。
天禧大师虽然亲口指证了真正的主使之人,也算是立下功劳,但是他方才也的确是做了那些事,虽然这位裴大小姐虽然传言中并不受宠,但再不受宠,也是他们裴家的人,也是裴家的脸面,哪里容得他这么外人打脸?
陈嬷嬷作为舒氏的心腹嬷嬷,看到舒氏被打成了那般模样,心里就更是一片惶惶,只觉得自己的眼前几乎满是黑暗,全没了半点活着的希望。
舒氏今日受的惩罚绝对不可能只是几巴掌而已,而自己,但凡是能保下一条命,都只会是自己运气好。
果然,裴舜天怒气冲冲地打完了舒氏之后,尤自觉得不够解气,他直接对着裴老道:三叔父,你也看到了,舒氏蛇蝎心肠,不仅联合外人陷害我裴家嫡长女,更甚至,为了名正言顺地设这个局,还算计到了我的头上!
她这是要谋杀亲夫啊!这等恶毒女人,如何还担得起我裴家嫡母的身份?今天当着您和诸位叔伯的面,我便把这舒氏
父亲!裴夕颜猛地尖叫了一声,硬生生打断了裴舜天未曾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她知道父亲要说什么,父亲这是要休妻啊!他是真的动了要休妻的念头啊!
那话绝对不能说出口,他若是真的说出口了,事情就真的没了半点回旋的余地!
自己的母亲若是当真被休回去,这不仅是母亲的耻辱,从今以后,她在整个京城,在整个闺女圈中,也都再也没有了立足的根本!
这太可怕了,她宁愿去死,也不愿意承受这一切!
裴夕颜满脸是泪,她飞快膝行到了裴舜天的面前,双手抱住了他的大腿,语带悲戚的连声哀求,父亲,不要,求您不要那样对母亲,不管怎么说,母亲也为您生儿育女,为您打理家财,这些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您留给她最后的一丝体面吧!
裴舜天听到这个自己素来疼爱的女儿这般凄惨可怜的哀求,心里不免也生出了一丝丝软意。
这时,裴知意也语带哭腔地开口,为舒氏求情,父亲,请您三思而后行!二姐姐说得对,母亲就算这次做错了事,险害了父亲您的性命,但是幸而此事并未成真,相信母亲也并非真的对您存了杀意,您就看在母亲这么多年辛苦操劳的份儿上,原谅母亲吧!
裴知意说完,便重重磕头,那一下,便直接把自己的额头磕出了一个红印子,可见其用力程度。
可是,裴知意这番表面上看似求情的话,却是字字句句都恰恰起到了反效果,因为她的话里话外,都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裴舜天,舒氏曾经对他蒙生杀意的事实。
裴舜天的那股子心软,很快就被更多的愤怒所取代,就算舒氏再为自己生儿育女又怎么样,她现在是要谋害自己啊!
她看不上大女儿,视大女儿为眼中钉肉中刺,要除掉她,裴舜天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错就错在,她竟然为了除掉大女儿,甚至把他也给利用上了!要是一个不小心,自己当真被毒死了呢?这是不是正中她的下怀?
裴知意这火上浇油浇得十分巧妙,成功地把裴舜天的火气勾到了最大话。
他一脚便踢开了巴在自己脚上的裴夕颜,语气中满是愤怒,滚!舒氏品行不端,心肠歹毒,如何还能担得起我裴家嫡母的身份?你休要再多言!
裴夕颜被踢得心口一阵绞痛,可是,与自己即将失去的嫡母身份相比,身体上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裴夕颜再次艰难爬了上去,高声喊道:父亲,您就算不顾念母亲,不顾念女儿,也至少应该顾念顾念二弟啊!二弟是您唯一的嫡子啊!您那般喜爱他,难道忍心见到他日后被人直戳脊梁骨,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吗?他才只有十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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