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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一场豪赌

    沈流风再次打量眼前这人,他穿着一身粗陋的麻布衣,整个装扮都简陋又寒酸,唯一拿的上台面的,便是那张小白脸。

    今天他当真是出师不利,在陆君年这里没讨到好处不说,便是这个身份低微的仵作,竟然也敢跟他呛声,让他难堪?

    沈流风的双拳不自觉暗暗握紧,但他还是强自压下了怒意,没让自己在莫如深面前失了仪态,依照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没有看到真相,只有你一个人看到了真相?

    裴忆卿大言不惭地点头,毫不迟疑。

    呵。沈流风冷睨了陆君年一眼,他开始怀疑这人是陆君年的人,不然,怎么可能这么毫无道理地就偏袒陆君年,相信他的清白?

    正是基于这样的认知,沈流风便道:既如此,那我们就赌一把如何?凶手若如大家所见,就是陆君年,你们两人,便当着众人的面,给本公子磕头认错。

    裴忆卿还没开口,陆君年便已经两眼亮晶晶地跳了出来,开口道:那真相若如他所言,是那老头的兄弟,你便当着众人的面,给我们磕头认错,如何?

    沈流风不相信自己会错,当即没有任何迟疑的便道:成交!

    陆君年自作主张地把裴忆卿纳入了自己豪赌的范畴之中,整张脸都焕发着一股异样的神采,目光灼灼地看向裴忆卿,像是在看几辈子的亲人。

    然后,在裴忆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肩膀,还用力地在她的肩上重拍了几下,又豪气干云地看向莫如深,十分不客气地说:钺王殿下就为我们三人作见证!

    裴忆卿被他用力地几下拍得身子一阵猛晃,险些直接摔倒。

    这位小哥哥你这么自作主张,有问过当事人的意见吗?

    显然,陆君年并没有这个习惯。

    他那几下拍了过后,便毫不客气地对裴忆卿道:兄弟,小爷相信你,不要让小爷失望啊!

    说着,他还冲着裴忆卿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裴忆卿:

    说实在,在见识过他方才的诸多霸道蛮横撒泼赖皮的几面之后,这个俏皮可爱的动作出现在他的脸上,委实叫裴忆卿觉得,好特么违和啊!

    她抽了抽嘴角,凑趣地说:公子的眼光真好。

    陆君年先是一愣,然后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人有趣,爷相中你了!

    喂,好好说话啊,什么叫相中?

    看着两人在那旁若无人的说话,沈流风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此时变得更难看了几分。

    他忍不住出声讥讽,废话可以等到你们一起向本公子道歉之后再慢慢聊,现在,该是说正事的时候。

    陆君年听了沈流风的话,险些没憋住再次撸袖子干上一架。

    为避免不必要的肢体冲突,裴忆卿率先开口,方才我仔细检查过死者的尸体,发现他后脑的伤并不重,只有小块淤青,甚至没有流血。那样轻微的伤绝对不可能成为致命伤。

    她说着,低头指了指地上,因为死者后脑触到的地面覆盖满了烂菜叶子,一定程度上减轻了死者后脑着地时所受的撞击。

    沈流风对于这个解释显然并不信服,他冷哼一声,很是不客气地反驳道:死者脑部摔伤是真,再小的伤,落在别处或许还好说,可是落在脑部那就不一定了。若死者刚好脑部比较脆弱,就这么死了呢?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

    沈流风据理力争的话,裴忆卿竟然没有反驳,她反而认同地点了点头。

    的确,一开始我也是怀着这样的怀疑,担心我太过武断,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所以我对死者的全身进行了检验。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裴忆卿不紧不慢地说着,语气甚至微微上挑,带着些许故弄玄虚的意味。

    沈流风满脸不耐,陆君年却是一脸好奇,还很给面子地追问,你发现了什么?

    裴忆卿便也没有再故弄玄虚,我发现了死者的唇色不正常。他的唇色有发黑的症状。依照死者死亡的时间和初步判断的死因,他的唇色不可能那么快发生变化。

    为了找出死者唇色变化的原因,我仔仔细细地检查了死者的身上。但他的肤色偏黑,我一时无法判断他的身上是否也出现了发黑的症状。

    直到我检查到了足下。当然,他的脚也很黑。可是我用银针去刺的时候,却意外地看到了银针变色了。死者中了毒,而且那毒是从足下侵入。

    所以我对死者的两只脚进行了仔细检查,果然便在他的左脚上发现了一个伤口,我再用银针去刺探,银针很快变黑。

    是以我基本上可以判断,死者乃是中毒而死,而非被摔死。只是,他摔倒的时候,刚好毒发了罢了。

    关于这一点,可请其他仵作进行核验。周大人,您方才请的仵作呢?合该快到了吧?

    周永安忙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快,快到了吧唉来了来了!快快快,好生验一验这尸身!

    那仵作紧赶慢赶终于赶来,还没来得及给大人们行礼,就被周永安拉到了尸体边,一副要架着他验尸的模样,那仵作当即不敢马虎,认真地验了起来。

    裴忆卿方才的一番话洋洋洒洒,娓娓道来。

    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这一番话,周围的人也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一时之间,众人的神情顿时就发生了变化,那位妇人也是愣愣的,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而方才对着尸体哭嚎的五短男人李全,听到裴忆卿的这一番分析,浑身下意识紧绷起来,眼神也开始变得一阵阵闪烁。

    沈流风听了这一番言之凿凿的话,面色变得更加不好看了。

    但旋即,他又冷哼一声,就算如此,你又怎么能一口咬定杀人者是死者的兄弟?

    沈流风说着,把目光投向了那李全。

    李全原本就心虚得眼神闪烁,突然被沈流风点名,还看了过来,李全顿时便感觉浑身一僵,整张脸一瞬僵住了。

    李全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一下就被蹦跶了起来,扯着嗓子结结巴巴地喊道:你,你凭,凭什么说我是凶手?我根本,根本才刚刚得到消息,知道我大哥出事了,你,你这是,血口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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