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的话像是一剂定心丸,徐纵才停住了正要挥上前的拳头,只是脸色仍旧因为怒气涨红着。
“圣旨已传,还望白姑娘好自为之。”
公公用眼睛剜了一眼徐纵才,躬身退下。
传圣旨的公公走后,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我就知道,不该让你出风头的!我该好好把你藏起来才是!”
徐纵才狠锤了一下桌面。
白芷马上上前扯过了徐纵才的手,放在怀里揉了揉。
“这不怪你!我去找莫王殿下说清楚,你放心!”
白芷眼眶通红的,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被莫王看上。
“你说了又能怎么样呢?这是圣旨,就算莫王亲口说不想娶你了,这也是抗旨!是死罪!”
徐纵才垂着头,他把白芷的手攥的青紫。
白芷默然。
的确,在皇权面前,一切的一切都不算什么。
所有人的性命都在皇帝陛下的一念之间。
皇帝的一句话可以要人性命,一句话也可以救人性命。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屋里安静的连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芷儿,你想嫁给他吗?或许,做个莫王妃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徐纵才突然平复了心情,他双目紧盯着白芷那张怜人的小脸,极力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声音,问道。
“啪!”
白芷听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到了徐纵才的脸上。
“臭不要脸的!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温热的眼泪从她殷红的眼眶顺势淌下,一滴一滴的落在徐纵才的手上,融进他的心里。
“芷儿……”
徐纵才用拇指擦了擦她眼下的泪。
“你不想要我了吗?”
白芷撑过这一路,这世上,除了母亲,徐纵才是唯一一个值得她流眼泪的人。
“我想,我比谁都想。可是跟着我,你不知道要受多少磨难。或许……”
后面他不再忍心说下去。
哪怕他是个农民,商人,他都会迫不及待的把白芷娶回家。
可偏偏……
他有随时都可能丧命的事情要做。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这辈子,我跟定你了!”
白芷目光决绝,心里已然下定了决心。
“我这就去找莫王!”
说罢,白芷就换了一身得体的衣裳,准备前往莫王府。
“芷儿。”
徐纵才看着白芷正要离去的脚步,轻呼了一声。
“嗯?”白芷回眸。
“无事。”
徐纵才咧嘴笑着,无人知晓他眼里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白芷的车架隐隐消失在街道摩肩接踵的行人里,笑容还僵在徐纵才脸上。
白芷起码一个时辰才能回来,徐纵才格外不同地换了一袭纯白色的锦衣,白的让人心寒,就像丧服。
“左右,给我备一匹马。”
徐纵才吩咐下去。
他站在门口,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磨损已经很严重的黑金色的令牌,上面俨然刻着一个刚劲有力的行书“易”字。
他用衣袖擦了擦令牌的表面,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许久。
“父亲,孩儿最终还是负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