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叶孤城刚推开别墅门,便看到等候多时的王凯。
“将帅,姑苏有人,蠢蠢欲动。”
一本正经的王凯,非常严肃。
就在昨晚的深夜十二点,赵氏兄弟的两口破棺,忽然不翼而飞。
之前,将帅坊间喊话,谁敢将挂在赵府的院门前破棺,擅自取下,必死无疑!
原以为,敲山震虎,会让那群宵小之辈本分一些。
不曾想,杀鸡儆猴,并未让那些乱臣贼子心有余悸。
反而,变本加厉。
显然,这是有人,在挑战战皇的权威。
只是,在挑衅之前,得先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到底,够不够分量。
“详细说说。”
叶孤城云淡风轻,似乎,猜到了什么。
“昨晚,有人擅自进入赵氏府邸,取下破棺的同时,并留下纸条。”
“内容非常简单,让将帅今日务必,去李家大院一叙。”
王凯将纸条递出,苍劲有力的笔迹,清晰可见。
纸条,乃李家现任家主,李轻舟留下。
他,向来与赵氏兄弟交好,算是莫逆之交。
赵天赐和赵天龙能够有今时今日的成就,离不开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听闻好友惨死家中,李轻舟勃然大怒。
扬言,就算踏平姑苏,也要找出凶手。
“李家?”
叶孤城的眉眼间,闪过一丝杀伐之意。
三年前,安家血祸过后,李家接手了安氏所有企业,包括凯蒂王朝。
照理说,吃水不忘挖井人。
李氏一族,应当对安家感恩戴德。
结果,却恰恰相反。
李轻舟拿起碗筷吃肉,放下碗筷骂娘。
声称,这些企业本就是李家的私有财产,是安远风横行霸道,抢夺而走。
现在,只能算是物归原主。
不仅于此,李轻舟还公开在媒体面前,出言侮辱安氏一家三口。
说他们男盗女娼,男鸭女鸡。
总之,侮辱的话语,层出不穷,此起彼伏。
他以为,安远风离世,此事便偃旗息鼓,无人追究。
不曾想,当初那个一穷二白的小子,亡者归来。
再见,他已不是那个寄人篱下穷书生。
如今,他乃权倾一方,只手遮天的军中战皇。
或者,还有一个更响亮的名号:叶帅!
年逾二十七,便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成为,自华夏建都以来,最年轻的将帅。
肩膀上的勋章,不胜枚举,手下的精兵,不计其数。
可偏偏有人不长眼,非得在太岁头上动土。
如此一来,只能以逸待劳,满足他这小小的愿望。
“备车。”
叶孤城冷冷吐出二字,慷慨赶赴鸿门宴。
半小时后,李家大院。
李轻舟正在院子里早锻炼,观其模样,倒也精神抖擞。
乍一看,还很年轻,完全不像年过半百之人。
“荣飞,你猜今日会有人登门吗?”
李轻舟弯腰压腿,随意的问道。
这本名李荣飞的年轻男人,是他的养子。
五大三粗,高大魁梧。
比李荣魁要面目狰狞的多,一看便是狠厉之人。
“父亲,不管是谁,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一双!”
李荣飞生性顽劣,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任是许飞豪,安麒麟,这样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他照样不当回事。
这个世界上,唯独,只听养父一人的吩咐。
李轻舟的话,在他那边,便是圣旨。
“荣飞,我欣赏你唯吾独尊的霸道,有我年轻时候的影子。”
李轻舟,脸上逐渐泛露笑意。
相比于亲生儿子李荣魁,他更看好李荣飞。
因为养子的身上,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劲。
乱世当道,想要脱颖而出,扬名立万,就得有自己的个性。
反观亲生儿子李荣魁,虽受人敬仰,但过于虚伪。
表面上看虚怀若谷,谦卑有礼,其实一言以概之,就是懦弱。
这也是为什么,李轻舟迟迟没有交权的原因。
他还在权衡,偌大的一个李家,究竟应该交到谁手里。
这是个幸福的烦恼,两个儿子性格不同,都还算优秀。
他要考察的,是谁更有可能,带领李家,一跃站在姑苏之巅。
不过,这个烦恼,很快就没了。
因为过了今日,他就只剩下一个儿子,没的选择。
“嘶!”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他,来了。”
李轻舟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随后,便径直走进卧室,自顾自的洗澡去了。
他,就是要晾一晾来人,杀杀锐气。
叶孤城坦然自若,刚进院子,便停下脚步。
“就是你们俩,杀了赵氏兄弟?”
刚锻炼完,满头大汗的李荣飞,率先发难。
他,也算半个主人。
父亲和大哥不在的时候,他有权主管任何事务。
故,上来就气势汹汹,咄咄逼人。
李家,向来和赵家交好,说是同穿一条裤子,也不为过。
唇亡,齿寒。
赵氏兄弟突然的暴毙,让李轻舟怒发冲冠。
留下纸条,就是为了寻仇。
本以为,不会有人到他李家,作威作福。
不曾想,真有不怕死的,登门拜访。
“询问我?”
“你,还不够格。”
叶孤城并未回答,打量李荣飞一眼,言语冰冷。
“让李荣魁,出来见我。”
将帅指名道姓,俨然是要兴师问罪。
之前,看在李荣魁态度良好的份上,留他一命。
不曾想,这么快,李家就现了原形。
可以一而再,却不能再而三。
今日,恐怕就不仅仅是敲山震虎那么简单了。
不付出点血的代价,李家真以为在姑苏,能只手遮天?
“我大哥,岂是阿猫阿狗都能见的!我再问一遍,是不是你俩,杀了赵氏兄弟?”
李荣飞拳头紧握,杀气自杀而下的泄露。
初看,好像是个练家子。
但,细细感受杀气的浓郁。
花拳绣腿,立刻原形毕露。
这种花架子,王凯一个能打一千个。
还是,让一只手,完全不出汗的那种。
“让李荣魁,出来见我。”
叶孤城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凡事,他从不喜欢讲第二遍。
今日,已然破例。
给了李家一线生机,就看他们能不能把握。
“你他妈······”
李荣飞刚想破口大骂,结果,身后立刻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由远到近,越来越匆忙。
“先生,我来晚了,我罪该万死,求您原谅。”
来人,正是蓬头垢面,刚刚睡醒的李荣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