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高止眼睁睁看着沈慕心又一次当着自己的面被楚慕天带走,心里可不是一点半点的不爽,烦得想去马上打架发泄一下。
他抬步要走,忽然,回头瞥向某个角落。
从小打架斗殴危险如家常便饭的缘故,他有着比常人更敏锐的直觉。他感觉到,有人在偷偷看他。
还真是瞌睡碰上了枕头,他活动活动手腕,凭着直觉箭步冲过去,一把揪住角落里正躲起来的人。
鬼鬼祟祟看什么看?你哪家的?
别打别打,止哥,是我!
被他揪住的人头发长而凌乱,泛着油光和皮屑,不知多少天没洗头,头发都打结了。是个男人,很瘦,一把揪住衣服能感觉到衣服里全是空的,身上没几两肉,胡子邋遢,面瘦肌黄。
如果不是衣服还算干净,这人简直跟个流浪汉似的。
但却能准确叫出‘止哥’这个称呼。
高止疑惑,揪住他的后领把他脑袋抬高,仔细看他的脸。
止哥,我,郑子居。男人冲他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郑子居?
高止惊了,仔细辨认一下,还真是。他松开手,惊讶得不行:你,你怎么混成这样了?
给他一件破衣服,直接说他是乞丐也有人相信的。
郑子居脸上尴尬,吃吃道:止哥,刚才那两个人,是沈慕心和楚慕天吗?
见他主动提沈慕心,高止的情绪一下子冷了不少,挑眉道:你现在还惦记着沈慕心?
从前郑子居算得上是他的兄弟,跟沈慕心之间往来,高止自然是知道的。男人看男人,一目了然,郑子居对沈慕心的心思,当然也骗不了高止。
不过那时候他没看上沈慕心,知道了当不知道,但现在不一样,现在他对沈慕心起了贼心,再多个喜欢沈慕心的,不就等同多个情敌吗?
只是,算起来也有个十年了,郑子居这么长情的吗?
闻言,郑子居苦笑,笑得比黄连还苦,止哥,你别笑话我了,我哪儿敢惦记她。止哥,方便找个地方说话吗?
茶香飘散,包厢里幽静雅致的布置令人不知不觉放松神经,终能喘上一口舒坦的气。
郑子居神色萎靡低头叹息,无数的辛酸不知从哪儿说起从,搓着手,涨红着脸,嗫嚅道:止哥,我,我想跟你借点钱。
高止给他续上茶水,说道:这没问题,要多少你直说就行。不过,你到底是怎么弄成这幅德行的?我记得前些年你不是混挺好的吗?
两人也好些年没见面了。
说起来,郑子居跟高止认识,是因为一次意外。高止家里是混混出身,他从小自然是混混王,书虽然读着,但打架的时间倒比看书的时间多。
高止的父亲混得不错,有点名头,是以他没几个人敢欺负,尽管长年累月打架,但大多都是小打小闹。
然而,在他初中暑假时,高止父亲跟人争地盘闹大了事情,做派太猖狂,连累得高止也不能安生。好几次高止都让人堵在街道巷尾,险象环生。
最惊险的一次,他差点让人从窗台扔下去,郑子居正好看见,年少轻狂的不知好歹也跟人打了起来,自然把高止给救了。
那之后,郑子居就成了高止的兄弟。
不过那之后,高止的父亲成功拿下地盘,声势和地位瞬间提了不止一个档次,根本已经不能用混混来形容,身边结交的人,自然而然也从之前的地痞混混变成各种富二代之类的。
尤其是那两年,郑子居家里屋漏偏逢连夜雨,医药费和车祸赔偿如同两座大山压在他头顶上,压得他再也直不起腰。因为一时的贪婪,接了沈倾心的钱,此后便更如同掉进无底洞似的,再也爬不起来。
渐渐的,也就跟高止疏远了。
直到之后再没联系过。
但到底年少时的交情还是在的,见了面不至于没话题。
郑子居想到过去,不由得阵阵辛酸,苦笑道:还能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当年收了沈倾心的钱,走了岔路,没法回头了。
这话让高止听懵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该不会后来跟沈倾心一直有联系吧?
郑子居嘴巴像被塞了黄连,苦得想吐。
当年我眼睛里只有钱,你劝我别跟着沈倾心胡闹,我没听,这不,闯祸了。
高止皱眉:我那时候不是已经拦住你给沈慕心下药了吗?难道后来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了?
他当时在外面故意弄出声响警告郑子居,让郑子居收手,郑子居确实照办,高止也确实看见沈慕心被送回去了,他才离开的。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没有刻意去打听,他已经跟沈倾心分手,没什么兴趣管着前女友的事情,救沈慕心,不过是顺手而已。
郑子居面有愧色,支吾道:其实,其实那天晚上沈慕心喝了一口那杯水,回去的时候,估计是正好药效到了,跟楚慕天那个了。
高止眼睛发直。
这事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沈倾心来找我,说给我20万,让我跟楚慕天说一句话。
什么话?
沈倾心苦心设计想要毁了沈慕心,却不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害得自己中了药,跟郑子居荒唐一晚。沈倾心哭了整晚,快天亮的时候才想起不能让人发现,连忙赶回家里。
可回去之后却看到,爸妈正堵在楚慕天门口,满脸怒容。而楚慕天的床上,躺着沈慕心。
她后知后觉明白,自己不仅砸了脚,还错失了良机,她应该早点回来,桃代李僵,自己躺到楚慕天床上的。
之后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她意料。
她看到爸爸很快找来律师,把楚慕天叫到书房,关起门来密谈。她悄悄蹲墙角,不清不楚之间,听到了协议的事情。
她怕自己听错,在律师离开的时候跟上去套话,那律师也是没防备,透露了一些,沈倾心那么聪明,稍作猜想,就猜到协议的内容。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