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天唇边的笑意淡了几分，睨着他：童童，这就是你不懂事了。你妈妈累了这些天，有个机会能出去放松一下是好事。你一点空间都不给她，那她去的这一趟，有什么意义？
童童表情僵住。
该死，居然有那么点道理！
乖，先让她一个人放松几个小时，男孩子，不能太黏妈妈，不然很难学会独立，知道吗？
他端起父亲的架子，当真是谁都没办法反驳。
童童扮演乖巧惯了，当然不可能在这时候撒泼破坏自己在妈妈心中的形象，于是憋屈地咽了声音，点头答应下来。
这坏男人有点东西啊，难怪妈妈最近总是很听他的话。
所以，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妈妈警醒，别被坏男人蛊惑了去呢？
第二天起床去上学的时候，童童仍然在思考这个问题。
喂！沈童，你下周二到底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足球友谊赛？
他背着书包面色沉重往教室走的时候，就被人叫住。
抬头去看，是同班的男同学，因为太瘦，加上姓朱，所以有个叫‘竹子’的绰号。竹子身后站着凌笑，凌笑见了童童，有些害怕地往竹子后面躲，胖嘟嘟的脸上满是不爽的情绪。
沈童对体育运动没什么兴趣，一口回绝：不去。
你太不给老师面子了吧，是老师说你身材太瘦小，要多运动锻炼，才推荐你去的。你这样的，叫，叫不知不知什么？
不知好歹。凌笑在后面补充。
对！不知好歹！
在童童没入读之前，竹子是班上最瘦的男孩子。甚至因为太瘦，好多女同学会在吃零食的时候会友善地分他一点。可是童童入读之后，童童便成了班上最瘦小的男生，女同学们的爱心全跑童童那儿去了。
被宠的待遇丢失，竹子很快跟受过欺负的凌笑成为好朋友，时不时就言语为难童童。
童童目光冷淡看他们一眼：你们爱说什么说什么。
你不许走！
竹子肥着胆子拦住他，老师说让你去你就要去，你不去就是不听话，是坏孩子！
童童不耐烦地蹙起眉，让开。
我不让！你是不是不会踢足球啊？那你会什么？我听美美说，你连乒乓球都不会打，你到底是不是楚慕天的儿子啊？你怎么活得跟土包子似的。我还听美美说，你连手机微信都不会玩。现在哪里会有人不会玩微信啊，你该不会是在山里长大的吧？
竹子说着说着，就跟凌笑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没错没错，楚慕天怎么可能有这么土包子的儿子，你看他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丑死了！他该不会是跟他妈妈在精神病院长大的，所以这么没见过世面啊哈哈哈
童言无忌，被挑唆过的小孩嘲讽起人来更加直接，更加可恶。
童童的脸色瞬间变了，偏偏竹子看不到似的，还敢朝他做鬼脸：妈妈是精神病，说不定他也是个精神病呢！我听说精神病的人发起疯来会杀人的，我们以后要离他远点！啊！
竹子的话没说完，童童就抬起脚，一脚往他肚子上踹过去。
凌笑吓得直接哭了出来，精神病要杀人了！呜呜呜！
竹子被踹翻在地上，痛得也哭了出来，童童被他们吵得不耐烦，扬手，一个巴掌往凌笑脸上甩去，再抬脚往竹子身上踩，踩得他爬不起来为止。
他弯下腰，眼底是森然戾气。
别再让我听到你们议论我妈妈，不然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
两个小男孩被他的眼神吓得哭都不敢哭了。
童童阴恻恻道：我打你们的事情，你们最好说都别说。要是敢说
他抡起拳头，晃了晃，我打死你们为止。
六岁的小男孩再猖狂也没见过这种架势，直接吓得都要尿了，哪里还敢乱说，闭紧了嘴巴呜呜呜在哭。
童童觉得好没意思，收回脚，以后别再烦我。
说完，冷酷离去。
咦，同学你怎么坐在地上，是摔跤了吗？
有老师经过，见一个小男孩坐在地上哭，另一个小男孩居然也在哭，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跑过来。
凌笑赶紧抹掉眼泪，偷偷看竹子一眼。
竹子憋红了脸，终于憋出一句：我摔跤，不小心摔尿了。
老师一怔，终于闻到了空气中的尿骚味。
早读课前，凌笑终于回到课室，而竹子被老师领去找新校服换，所以没跟回来。
他怯怯地坐回座位上，将凳子拉得离童童远远的，吓得胖嘟嘟的脸蛋一颤一颤的。
童童压根没理他，翻开课本跟着大家一起朗诵课文。
我，我会报告老师你打人的！凌笑犹犹豫豫磕磕绊绊的，声音却因为太过恐惧都不成调了。
童童斜过眼看他。
他吓得顿时又要哭了，低声啜泣道：我要告诉妈妈，你欺负我。
随便你。你要是想被我打死，你爱告诉谁告诉谁。
童童恶劣地凑近他低声说着，嘴角扬着恶魔般的笑。
凌笑哇一声大哭起来，惹得同学们纷纷回头去看。
维护班级秩序的班长站起来道：凌笑同学，你哭什么？
凌笑看了看笑容阴森的童童，想说不敢说，最后只能瘪着嘴道：我没吃早餐，饿！
大家哄笑起来。
笑声过了，大家该读书的继续读书。凌笑纠结了很久，才终于决定将凳子拉得靠近童童一点。
你，你能不能教我打架？
童童皱眉，奇怪地看着他，仿佛在说，你是傻了吗？我打了你，你反而要我教你打架？
凌笑当然不会告诉他，同小区有个年龄比他大两岁，爸爸生意上的好朋友的儿子，最喜欢的就是趁大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欺负他。偏偏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妈妈总是不相信，就算信了，也会说什么‘大哥哥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之类的话。
才不是玩笑呢！有一次他的手臂都让那人给掐出淤青来。
他要学打架！他要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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