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过来的,是饭馆老板。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嗓门跟他长相一样粗犷,甚至不需要外放办公室里都能回荡他的声音。
楚慕天当即皱了眉头。
全哥,不好意思,我刚突然有点事走远了。我马上回去的,一定不耽误干活。
这份工作对她来说,如同生命一样重要。她一无所有从精神病院逃出来,是飘荡在城市缝隙的黑户,半点不能见光。再找一份工作,于她而言比登天还难。
不耽误,就是你孩子想你了。你要不要跟他说话?
不用不用,沈慕心谨慎地看楚慕天一眼,温声道,我一会就回去,全哥,麻烦你先照看一下。
没问题。
你在这儿工作?楚慕天等她挂了电话,扬扬手里的菜单。
沈慕心低头,才发现刚才太慌乱把包里东西都翻出来了。她急忙夺过他手里的菜单,把东西全塞好,后退两步,神色满是戒备。
楚慕天眸色冰凉,慢条斯理上前两步。
‘砰!’
太过慌乱,后背撞上办公室的档案柜,发出极大的响动,她被那响动惊了一下,绷着神经道:我没有协议,也不需要你的帮忙,我们两清,可以吗?
他气得笑了,眼神愈发冰冷,将她抵在柜子上。
只要协议一天不回到我手里,我们永远无法两清。我不是在征求你意见,事实上,你没有别的选择。
他步步相逼,逼得沈慕心毫无退路。
可是,再软弱的兔子,逼到一定境地,也是会咬人的。
她骤然出手,狠狠推开他双肩,眼中闪动着恨意:七年前你也没有给我选择,七年后,我自己选。
楚慕天怔住了。
趁他没回过神,沈慕心迅速转身离开,楚慕天刚想追,手机就响了。
是警察的电话。
罢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今天,权当是给她时间考虑了。他自小记性就不错,刚才那菜单上的地址和电话,他已经记下。
暖黄色的灯光铺洒在小小的卧室中,为夜晚增添了几分温柔。
一大一小相依偎在床上,灯光下,女人纤长的睫毛如轻羽般颤动,指尖按在残旧书本的某一页上,久久没有动静。
在她身旁,瘦弱的小男孩乖巧躺着,看着她。大约是她失神的时间太长了,小男孩有些忍不住。
妈妈,你心情不好吗?
孩子的话让陷入沉思的沈慕心恍然回神,勉强笑了笑:没有,妈妈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我们刚才读到哪儿了?
读到王子捧着玫瑰去找公主了。
啊,是了。沈慕心神色温柔起来,继续念着未完的故事。
不多时,身边传来孩子熟睡的鼾声,沈慕心这才停了口,指尖抚着发黄的书页发呆。
这本故事书,是住院时一个年轻的护士在旧书市场上淘来的,作为童童的一岁生日礼物,送给了她。
在她能够重新开口说话的那晚,这位护士保住了她和孩子的命,也让她感受了七年地狱生活的唯一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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