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钧无奈,只能和盘托出。
啪!王氏气极,狠狠的扇了叶钧一耳光,叶钧被甩到一旁,王氏来不及心疼指着他鼻子痛骂:蠢货!你既然当着叶柯的面杀了他妹妹,为什么不做绝将叶柯一并杀了?如今倒好居然放虎归山,你是嫌你的日子过得太清闲了?你到底长没长脑子!
叶钧张嘴欲替自己辩解,突然门开了匆匆忙忙进来一个婆子。
来人正是王氏的心腹——玉雅。
玉雅将地上的叶钧扶起来又将地下的丫鬟打发出去,王氏没好气的剜了一眼叶钧:扶他作甚?打死他才好!
叶钧捂着脸,提心屏气的靠着玉雅站着。
夫人何必和公子置气?如今得要携手一致对外才好。玉雅在王氏面前颇有几分脸面,比起王氏叶钧与玉雅更加亲近些。
安抚的拍拍叶钧的手背,带着几分长辈的慈爱:公子先回去敷药吧,奴婢和夫人商量一下对策。
这话让叶钧如释重负,行了礼赶紧溜了。
王氏抬眸瞧着自己儿子逃荒似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伸手摁了摁眉心:如果叶柯是我的儿子该多好!叶柯生母多卑贱的门户,竟能生出叶柯那样的儿子!王家可是高门显贵,出了多少位丞相将军?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却生了这么个东西!
夫人不要这么想,当心和公子离心。
哼!一改刚才颓靡不振的模样,精致的脸上散发出熠熠光彩:他若是离了我,还能成什么事儿?——好了,不说这些了,老爷呢?
老爷回府就进了书房招了大公子前去说话,此刻怕已经说了好一会儿了。
王氏眼底暗光闪动,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他求的事情圣上同意了?
说是皇上大怒,老爷在御书房苦苦哀求说是大公子和三小姐是那位留给他的唯一念想,如今都撒手去了,皇帝念着旧情准了。
啪啪!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王氏怒摔了茶具,滚烫的茶水溅了玉雅一身,后者不过皱皱眉头。
他倒是念旧情!这人人都道人不如新衣不如故,我看倒是人不如故衣不如新!我含辛茹苦为他生养了钧儿和婉儿!到头来却不如他一个糟糠之妻!
门外,一直偷听到叶钧自然将王氏说的话一个字不落的听了进去,像一盆凉水迎头泼下,脸上的疼比不上内心的失望。
叶柯凭什么我样样不如你?垂放身侧的手慢慢缩紧。
叶伯清仔细审视这眼前的人,依旧是一袭旧袍,兴许是经此一遭的缘故,人瘦了一大圈,往日合身的衣袍如今有些大了。
陛下已经下旨不追究你的过错了,至于张侍郎那边,左右不过一个庶女一顶小轿抬回来养在府里就是了。经此变故以后做事切记要谨慎,只要你做事让别人无可趁之机自然也不会招惹麻烦了。叶伯清在朝廷纵横数十载,一双眼睛识人无数,他直勾勾的盯着叶卿让她浑身不自在。
仔细揣摩父亲话里的意思,想来这只老狐狸必然知道自己遭遇的飞来横祸是有人刻意为之,知道却不为自己儿子洗明冤屈?有意思。
叶卿见到这老狐狸第一面就笃定他一定和自己前世的杀父仇人有关联,是否真的是他还需要进一步考证。
见叶卿沉默,叶伯清以为他还沉浸在没有保护好妹妹的自责当中,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清清此番去了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番解脱,她天性单纯不适合深宅大院。我知道你向来疼爱她,但她终究是要长大出嫁的,你护得了一时也护不了一世。
何必在此刻伪善?若你真心爱护一个娇娇女又岂能放任府中人作威作福欺负一个弱智儿?叶柯又岂会流放之时也要将她呆在身旁?流放之苦他难道不懂吗?只是无法想象当时叶柯决定带上妹妹一起流放时的无奈和心酸、眼看着自己亲妹妹死在自己眼前的痛苦和绝望。
这一切,都拜叶伯清所赐!叶卿低着头,眼中凶光毕现,藏于袖中的玉手紧紧捏成拳头。此刻她心中的愤怒不是平白升起的,而是融入了叶清清的真情实感。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叶伯清,我来替你枉死的一对儿女讨债了!
昨晚叶府有人彻夜难眠,有人一觉睡到天明。
天刚擦亮叶卿就身子灵活的翻墙走了,一路快马加鞭,出城一路向西十里找到了一家驿站。
前世她和影展相约在这儿见面,可惜她没突出重围无法赴约,距离二人相约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数月,也不知道影展还在不在。
老板,来一壶鹰舌酒!这是她和影展的暗号。
驿站内灰尘四起,蜘蛛网遍地都是,想来废弃已久。
看着这副情景叶卿叹了口气,找不到影展可怎么办,叶家的人她可一个都不信。
正打算无功而返时二楼突然传来一阵声响,一梭飞镖直扑命门,叶卿没有准备,只堪堪躲过致命的地方,胳膊上见了红。
是影展的无影镖!
叶卿大喜,一时间忘记了伤口的疼痛冲着空荡荡的房间大喊:阿影!是你吗?我是阿卿!
一道人影闪过,高大的身影立在叶卿面前,他眼睛上覆盖这一条白纱,鼻翼耸动似乎在闻叶卿身上的味道。
他眉头一皱,身影立马闪开三米远,准备拔出背上的剑与来者生死一搏。
叶卿表情一凝:阿影我真的是阿卿!我身上出了点变故,此事说来话长有时间我会跟你解释清楚,只是眼下这并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跟我走好吗?
语气与记忆里的无二,但味道、声音皆不一样。
影展站在原地,表情有些纠结但依旧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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