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笑。</p>
从头到尾，笑容就没离开过眉梢。</p>
他笑的矜贵优雅，但沈曼看得出来，狗男人今天心情很好。</p>
包括这一秒。</p>
她气鼓鼓怼回去，“我有手有脚，不要你养。”</p>
“我乐意。”</p>
沈曼憋了憋气，没憋出回击的话。</p>
——</p>
这堂课，沈曼上的头皮发麻。</p>
她落下的功课太多，好多地方学的还不对。</p>
季寒城帮她纠正一堆错误，顺便帮她顺了顺后面的课程。</p>
沈曼再次发现，季寒城智商是真高！手段是真强！</p>
他稍微提点，她就融会贯通，效率比以前翻倍。</p>
十点半，季寒城放下课本，“今天就到这里，你准备准备，周三晚上考试。”</p>
沈曼杏目一撑，“还要考试？”</p>
“你以为？”</p>
她以为个屁，家庭学习而已，居然还要考试，她最怕考试。</p>
沈曼声音软了点，“不考行吗？”</p>
小女人眼睛里起了浅浅的雾气，也许是实在不情愿，内心的抵触全在神情上，询问的语气还有点撒娇的感觉。</p>
她是无心的，却撩动了季寒城心里的柔·软。</p>
情难自禁，季寒城隔着一摞书，揽住她的后脑勺，温热的唇印到她睫毛上。</p>
湿湿的触感，跟书香气味一起，往她心里钻。</p>
“不行。”</p>
亲完，他还是拒绝。</p>
沈曼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拉回来，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p>
早知道被吃豆腐改变不了命运，她早一巴掌呼过去！</p>
“考什么？给不给划重点？有没有考试范围？”</p>
“你以为这是大学期末考随便应付就行？你想不想学真本事？想就认真对待，我不会给你放水，自己多复习。”</p>
季寒城选了几本金融书籍，厚厚一沓，“这些。”</p>
沈曼欲哭无泪，她多少年没考过试了，“哦。”</p>
季寒城拍拍她的脑袋，“考得好有奖励，考不好，要惩罚。”</p>
沈曼的腿又下意识缩紧，“季寒城你脑子里不要总想那些东西！”</p>
她动作不大，仍然没逃过季寒城的眼睛，“你以为我惩罚你就是这个？对你来说，是惩罚？我觉得沈大小姐自己也很享受。”</p>
“我不享受！我是受害者！”</p>
“不满意？方式还是……”</p>
“滚蛋！我不想跟你说话！”</p>
“哈哈！”</p>
季寒城心情愉悦，舒朗痛快的大笑两声，“好好休息，我回去了。”</p>
他走出书房，并未停留。</p>
狗男人不留宿？太棒了！</p>
“你真回去？”沈曼怕他又忽悠人，追上去问了句。</p>
季寒城已经走到楼梯转角，闻声回头看过去，“不想让我走？留下的话，我会忍不住。”</p>
啪！</p>
沈曼毫不犹豫逃窜回书房，并且重重摔上门。</p>
季寒城无奈苦笑，每次都说怕，做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醉生梦死。</p>
——</p>
回到公寓。</p>
季寒城打开电脑。</p>
邮箱里，是魏清扬十分钟前发来的邮件。</p>
沈建国那个案子的资料，以及夏可冰最近一段时间在沈建国那里付出的努力。</p>
总结下来就是，沈建国有意向上诉。</p>
季寒城手指划上眉心，捏了捏。</p>
然后给魏清扬发了个微信。</p>
【喝一杯。】</p>
陈述语气，并且，没打算征求他的意见。</p>
魏清扬回的很快，【我也想喝一杯，这些事儿，得好好聊聊了。】</p>
二十分钟后，清吧。</p>
魏清扬选了威士忌，摆在包厢，给自己倒了一杯，“寒城，这杯我什么都不说了，敬你。”</p>
季寒城摇晃威士忌酒杯，棱角分明的杯底，折射光芒，里面的淡黄酒水顺着杯子内壁流淌。</p>
然后，仰头，喝完。</p>
“我现在很理解的处境，进退维谷啊。”魏清扬给季寒城倒酒，自己的也满上，把烈酒当成扎啤来喝。</p>
季寒城没说话，眉心皱着。</p>
魏清扬继续道：“如果你阻止沈建国上诉，要是被沈曼知道，估计会跟你闹翻，说不定恨你一辈子。”</p>
季寒城依旧不语，深深的眸子映在酒水里，倒影摇摆不定。</p>
“如果你不管，让沈建国上诉，败诉的话，他继续回到监狱，倒也没什么，但我总觉得，夏可冰手里有证据，能让沈建国出来，万一他出来了，沈曼更没理由再寻求季家的保护，那么沈建国手里的东西，必然威胁你家，到时候……你父亲，乃至季家，只怕要遭遇空前灾难。”</p>
魏清扬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自己想想，很蛋疼。</p>
万分同情的，他又碰了下季寒城的酒杯，“所以你准备怎么取舍？”</p>
季寒城白他一眼，“我让你阻止夏可冰，不是让你给我出难题。”</p>
“我问你一句，你先回答我，你有多爱沈曼？离开她会死吗？”</p>
“会。”</p>
魏清扬给他一个绝不相信的眼神，“那就死吧。”</p>
喝一口酒，他感慨，“换做我，一定会放弃个人情感，保全家里的百年基业，爱情这玩意儿，谁也不能抱着活一辈子，但四季要是毁在你手里，你就是家族罪人，死了也入不了族谱。”</p>
季寒城仰头，一杯酒干掉，“还有一个可能，沈建国出来，不对季家下手。”</p>
“绝对不可能，周佑霆大费周章救人，你觉得只是学雷锋做好事？他就是想用沈建国炸了你们季家。”</p>
包厢的温度，一下冷到负三十度，“用你提醒？”</p>
魏清扬怎么都想不通，一个女人而已，犯得着？</p>
“你以前那么杀伐决绝，这是怎么了？直接做了沈建国，或者找个理由把周佑霆弄趴下，这事儿并不复杂，你……心软了寒城。”</p>
酒过三巡，季寒城微醺。</p>
目光不太聚焦，肠胃也因为酒精太浓而难受，“老魏，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p>
“还真没有。”</p>
魏清扬敬谢不敏的摇头，“要是爱一个人的代价就是丢掉前途，我要不起，你看看你，从沈曼出狱开始，好好的日子活成什么狗模样了？嗯？”</p>
季寒城醉醺醺的，声音被酒精滋养，哑涩性感。</p>
“所以，你不懂，等你爱一个人，就知道了。”</p>
魏清扬给他一杯水，“别喝了，再喝得去医院——寒城，你是个聪明人，这件事上我劝你不要犯糊涂，一个沈曼没了，千万个女人围上来，你可别死在她手里。”</p>
这晚，季寒城醉透了，被魏清扬扛着离开酒吧。</p>
睁开眼，是次日早上八点。</p>
魏清扬家里。</p>
“醒了？喝点水，看看你的手机，响了一早上，吵死了，我给你按了静音。”</p>
宿醉，头痛欲裂。</p>
季寒城拿起手机，未接来电二十多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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