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来自一分钟前。</p>
沈曼没再回，而是关闭邮箱，切换了浏览器。</p>
不用搜索，挂在浏览器热搜榜上的新闻，已经从从“肇事逃逸”切换成了——</p>
“曲荣升养女：没有良心的白眼狼”</p>
新闻是曲荣升那边发布的。</p>
曲焕离奇失踪，曲荣升大约担心她跑去警局告状，于是来了个先下手为强。</p>
将曲焕父母的逃逸，撞死自己的儿子，也一并公之于众！</p>
把他们不计前嫌抚养曲焕，给她荣华富贵和贵族教育，罗列的条理分明。</p>
拥有这么多东西还不知足，为了羞辱他们，居然去当卖货的网红。</p>
简而言之，曲焕就是个不思感恩的叛徒。</p>
曲焕的癫痫之症，她的作品，被公开在网上。</p>
一点**都没给她留。</p>
玛德！</p>
人渣！</p>
看到这里，沈曼气的急火攻心，后悔当初被带走曲焕，炸了曲荣升的房子！</p>
以曲荣升的社会地位，还有精心塑造的正面形象，很快就赢得了大众的舆论支持。</p>
【狼心狗肺，这种女人就该在她小时候掐死！】</p>
【养不熟的狗，曲焕就是典型的白眼狼，对恩人反咬一口。】</p>
【曲先生夫妻两个太不容易了，失去了亲生儿子，替仇人养女儿，结果养大了竟然是个恶犬！】</p>
网上的评论难听恶毒到疯狂的程度。</p>
不光对曲焕口诛笔伐，还挖出她的facebook账号，视频账号，一顿狂轰。</p>
一时，曲焕的所有社交账号，全都沦陷。</p>
另一边，曲荣升夫妻俩，还在搞慈善捐赠。</p>
要给山区建造希望小学。</p>
照片上，两人牵手微笑，营造出幸福和美的氛围。</p>
“靠！”</p>
沈曼推开椅子，走到阳台。</p>
电话拨出，张晓冉接的。</p>
“曼曼，曲焕好可怜，养父养母就是饿狼！现在她状态很差，把自己关在房间，也不肯说话。”</p>
沈曼能想得出来，曲焕肯定很难受。</p>
她为了帮曲荣升留住颜面，拒绝举报，也不想抹黑他们。</p>
现在，却被狠狠咬一口。</p>
“你先别去公司了，留在家里陪着她，等下你用钥匙开门，要是她犯病，你就马上叫救护车，记住，把人送到私人医院。”</p>
“行，哎……我好担心她。”</p>
“别怕，总会解决的。”</p>
新闻持续发酵，下班时，微博热搜已经有上亿点击量。</p>
曲焕的名字一下火遍全网。</p>
而她的美术作品，被疯传。</p>
【她来自地狱吧？内内心这么阴暗！】</p>
【看不出来，漂亮的脸，毒蛇的心！】</p>
【虽然很阴暗，但作为美术生我想说她的画很好，很专业。】</p>
结果，这个帖子被一顿骂。</p>
沈曼气的想跳进网络里，手撕了丫一群智障！</p>
点开微信，沈曼联系步行风。</p>
【小风，嫂子想请你帮忙，把这个论坛黑了！】</p>
小风：【好。】</p>
又过了一会儿，步行风发来个消息。</p>
【她不就是医院遇到的那个吗？嫂子你怎么还跟她有联系？】</p>
步行风对曲焕的印象，还停留在被她叫嚣的层面。</p>
沈曼：【她是个好女孩，你信嫂子。】</p>
下班后，沈曼疾步走去停车场，她不放心曲焕，想尽快回去看看。</p>
前面一台宾利，忽然朝她打了个双闪。</p>
车牌号很眼熟。</p>
季寒城。</p>
车上，季寒城在后座，沈曼邻近她坐下。</p>
“你想跟我聊曲荣升？”</p>
除此之外，沈曼猜不到更具体的理由。</p>
季寒城没回答，而是反问，“你查过曲荣升的资料吧？”</p>
“查过，他跟你家也有很深的关联，你爸和他交情不浅。”</p>
沈曼也不跟他来虚的。</p>
提到这个自己没有正面接触过的人，沈曼心里有点数。</p>
季寒城手指点着膝，“曲荣升跟我父亲是几十年的朋友，他们的交集根深蒂固，动曲荣升，知道意味着什么吗？”</p>
“嗯。”</p>
这么说来，其实她插手曲焕的事，实在鲁莽。</p>
短暂的沉默，季寒城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沈曼，“跟我说说曲焕的事吧。”</p>
“你不怕为难？你父亲……”</p>
“说说，为什么你不惜开车撞上去，用自己的命帮她。”</p>
既然季寒城想听，沈曼也就不避讳。</p>
将曲焕在曲荣升那里受到的伤害，一五一十都告知了他。</p>
听完这些，季寒城冷静了足足一分钟。</p>
沈曼看着窗外，风景倒退，沿途很多背着包的大学生。</p>
青春洋溢，自由恣意。</p>
“好，我知道了。”</p>
沈曼转回头，不懂他的意思，“嗯？”</p>
季寒城抬手，抚了抚她的发，“谁让你是我老婆？”</p>
沈曼*打结，“那个……”</p>
季寒城转移话题，“晚上去你闺蜜家吗？我送你。”</p>
“你怎么知道？”</p>
“曲焕应该在她那里，你不去？”</p>
沈曼用看先知的眼神看他，“季寒城，你啥都知道？”</p>
季寒城笑笑。</p>
——</p>
曲焕抱着膝盖，蜷缩在房间角落。</p>
就这样蹲了一整晚。</p>
次日清晨，太阳还没出来。</p>
曲焕就离开了。</p>
——</p>
次日，沈曼醒来，发现家里没有曲焕的身影。</p>
她捞起包去穿鞋，“晓冉，我去找曲焕，你电话保持通畅，她回来后你马上告诉我！”</p>
张晓冉的困意，被吓的一扫而光，“啊！我跟你一起去找！”</p>
家里没有打斗的痕迹，曲焕不是被劫持的。</p>
她自己离开，是要干什么？</p>
找曲荣升拼命？</p>
沈曼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曲荣升家。</p>
路上，电话响了。</p>
江都的座机。</p>
“喂？”</p>
“沈小姐，这里是江都人民医院，请你来一趟。”</p>
沈曼的心，提到嗓子眼儿，她第一反应是，曲焕死了。</p>
车祸，卧轨，跳楼……</p>
脑海里一秒钟内闪过几十种死法。</p>
沈曼握着手，指头一根根用力卷进去，“我……马上去。”</p>
张晓冉拉住沈曼的手，“别怕曼曼，没事的，曲焕是个坚强的女孩，不会有事的！”</p>
——</p>
看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曲焕，曲焕心犹如被划了一道。</p>
“大夫，她这是……”</p>
“癫痫发作，被警察送过来的。”</p>
后面，还站着一个穿制服的女警。</p>
“沈小姐别担心，她没什么事，醒过来就好了。”</p>
女警态度温和，对沈曼保持着微笑。</p>
沈曼看着昏迷的曲焕，问女警，“她去警局了？”</p>
“没错，”女警心疼的看着纤瘦苍白的曲焕，感慨，“可怜的孩子，我们欠她一个公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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