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怎么回事!”
看着眼前的牌楼,我心头一颤。
不管是什么人,平白无故来到火葬场,都会有种由衷的畏惧。
“就是这啊!”
王老道却一笑,指着牌楼说:“我跟延拓商量好了,你修行的第一站,就是这里!”
“在这修行?”
我咧着嘴说:“修行什么啊?学烧尸?”
“哎?”
王老道又一笑,点点头说:“你要是感兴趣,当然可以让他们教教你咯!”
“可别了吧,我家现在这情况,咱可别逗!”我连忙说到。
“赶紧走,别废话了!”
王老道突然严肃起来,下车之后快步走向副驾驶门前,打开门,拉着我就下了车。
“走!”
一边说着,他领我往里走。
火葬场这种地方,不比别处,门口虽说有好多保安把守,但他们不拦人,因为他们不知道来者是干什么的。
万一赶上那种情绪激动的苦主,保不齐就打起来。
就这样,王老道拉着我一直往里,眼瞅着前方就是炼人炉,大烟囱得有几十米高,呼呼冒着黑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味,说臭不臭,说香呢,这股味还呛鼻子。
一直走到那座大烟囱下方,一架三丈多的法台映入眼帘。
听过评书的都知道,有那种两个人斗法,高搭法台三丈六。
这法台也差不多那么高,台下站着一个人,大高个,满脑袋黄毛卷,见我们走来,呲牙咧嘴直乐。
他不是别人,正是这火葬场的负责人张延拓。
“哟,来了,师叔!”
张延拓一笑,跟王老道打完招呼,又看向我。
“言兄弟,近来可好?”
“好!”
我点点头,疑惑地问:“拓哥,您这是?”
“哦,具体的你还是问我王师叔,我只负责提供场地!”
一边说着,张延拓又看向王老道,王老道则是轻轻摆手。
“谢了啊,小张!”
“还谢什么,都是咱自家人的事!”
张延拓客气地说:“渴了就去那边拿水,饿了就去食堂吃饭,你看缺什么少什么,我给你们安排!”
“好!”
王老道竖起大拇指,撇着嘴说:“还得说是我甘师兄的徒弟,面面俱到啊!”
“哈,您过奖,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张延拓谦虚地说:“我先回办公室,有事您叫我!”
“得嘞!”
王老道一笑,目送走了张延拓,转过脸看向我,表情却十分严肃。
“看见法台了吗?”他咧着嘴问到。
“那当然,这么高大的法台,即便是近视眼也能看到!”我插科打诨地说到。
“行了啊,别逗闷子,赶紧上去打坐!”王老道又说。
“什么?”
我有点晕,干嘛就上去打坐。
再说了,打什么坐?
是念经,是颂道,还是开悟?
这里边有好多门道和说法,没有随随便便就打坐的。
“上去就行了!”
王老道却咂舌道:“上去之后,只管吐纳,什么都别想,一点点打坐,感受一下四周的气息!”
“四周……”
别的不说,四周的气息,我刚进大门的时候就感受到了。
这地方,阴气很重,就连头顶上这一片云彩都是淡灰色的。
因为这里是火葬场啊,一天不间断烧尸体的地方啊,阴气之重,都不用我这种修行人说。
即便是个普通人,乍一来这地方,恐怕也会有些难受的感觉。
“快点的,今天咱真的不逗闷子!”
王老道一反常态,异常严肃,说话时仿佛都在咬着牙。
“好!”
我连忙应了一声,虽说不明白什么情况,但不就是让我上台打坐嘛,这怕什么的!
一边想着,我双腿一用力,使了个“旱地拔葱”,凌空而起两丈多高。
正好法台中段有个棱子,我用脚一蹬,身体又飞起老高,正好落在法台上。
在法台上,我盘腿坐好,双手合十放在胸前。
可是打量了一下,台子上并没有香炉蜡扦,这似乎不能叫打坐,就叫干坐!
“闭眼,吐纳,感受!”王老道在台下,仰着头冲我喊到。
“好的!”
我有应了一声,继而缓缓闭上双眼。
打坐,为的就是放空身心,感受天地之间的灵气。
对修行者来说是这样,对普通人来说,则是感受安静,放空自我。
所以说,这算是一件好事,而且没有成本。
在法台上能打坐,在自家床上,屁股下垫上个枕头,也能打坐。
一边我闭着眼,开始还好,可是坐时间长了,就觉得胸闷气短,头脑发晕。
且不说这烧尸炉旁,大烟囱下面阴气有多重。
单说这烟囱冒出的股股浓烟,顺着天空飘上去之后,总有些细小的白色灰尘粉末回落。
微微睁开一点眼睛,我就看到自己衣服上满都是白色的粉尘,再一想,这些粉尘必定都是尸体被烧之后的灰。
奶奶的,我是打心眼里慎得慌。
除此之外,就是那股怪味儿,时而像烧指甲的味道,时而像熬中药的味道,呛得人难受。
要不是我承受能力强,早就喘不过气来了。
又过了没多久,我就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发黏,油乎乎的。
这也是因为身处烟囱下,烟囱之中冒得浓烟,除了夹杂着粉尘之外,必定也有一些被蒸发的尸油。
这尸油一定是落在了我身上,奶奶的……
我觉得胸口发闷,脖子上挂的金碑挂坠则是有些发热。
这全是因为周身阴气太重,所以仙家图印和金碑挂坠全都起了反应。
“王爷爷,我,我有点难受!”我闭着眼睛喊到。
王老道却呵呵一笑,冲我说:“难受是因为还没入定,入定之后就不难受了!”
嘿……他倒是有说辞,又是什么入定不入定的,我听了就心烦。
不多时,我感觉到自己身上阴气很重,可胸口却不闷了,呼吸也顺畅了,似乎……习惯了这种阴气旺盛的感觉。
又过了没多久,就听旁边“咯噔”一声。
睁眼一看,王老道竟然也跳上了法台。
他左手托着一只白毛老耗子,右手捏着一根犹如毛衣针粗细大小的银针。
“看来你入定了啊!”他笑呵呵地说到。
“嗯……”
我轻轻点头,没底气地问:“好像是,接下来干什么?”
“接下来?”
王老道收住笑容,表情突然发狠。
“接下来,着家伙啊!”
一边说着,他举起手中银针,飞快扎向我的太阳穴。
我没有防备,躲闪不及。
就听“噗”一声……
瞬间,我眼前发黑,耳朵发鸣,头脑里仿佛塞了个陀螺,就觉得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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