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唤狗呢?
沈轻岚自然不会乖乖过去。
“你若不过来的话,我便过去了。”
萧轶声音带笑,语气中却是浓浓的警告。
沈轻岚只能暗地里跺了跺脚,磨磨蹭蹭地挪到了离他一步远的地方。
“殿下,真的好疼,”她眼泪汪汪地望着面前男人,试图用示弱来打动他:“……我嘴巴都破皮了……”
萧轶唇角一勾,长臂一伸便将她拉了过去,坐在了自己腿上。
这姿势实在叫人羞赧,沈轻岚刚要挣扎,萧轶已经开口道:“我这人很容易失控的,你若乱动的话,我可不保证等下做出什么事情来。”
见小妻子果然僵着身子不敢再动,他这才满意地笑了笑,语带哄骗地在她耳边道:“阿岚乖乖的,让我看看你的嘴巴,哪里破皮了?”
沈轻岚哪敢相信他,连忙要去捂嘴,却被萧轶将手拉开,目光幽深地盯着她的唇。
“可怜见的,小脸都哭花了,”他手指慢慢从她脸上抚过,将脸上泪痕悉数抹去,又用指腹轻触她微肿的唇瓣:“本王刚才那样对你,你……不喜欢?”
沈轻岚垂下眸,微微向后躲了躲:“不喜欢。”
岂止是不喜欢,方才那种被男人禁锢着为所欲为的感觉,实在糟糕透顶。
她是很害怕萧轶,但再害怕,“不喜欢”这三个字,还是脱口而出。
萧轶沉默了一下,似笑非笑地扬起眸:“以后会习惯的。”
他一向是个诚实的人,既然发现了面前的女子对自己有着不一般的吸引力,从前相安无事的计划自然作废。
虽然沈轻岚的抗拒确实令他有些不爽,但既然已经成了他萧轶的妻子,他便不可能就这样放她离开。
“既然你已嫁了人,总不能一直这样抗拒男人的触碰。”
沈轻岚想了半天,才轻声道:“我不是讨厌男人的触碰。”
她自诩在这方面还是要比古人开明。
“我是讨厌殿下不经允许便碰我,”她还是打算说清楚:“……会让我觉得很不受尊重。”
“这样吗?”萧轶思忖了一下:“那你……”
“我不允许!”沈轻岚看他神情便知道他想问什么,立刻不假思索道:“至少,在我喜欢上殿下之前,是绝不允许的!”
萧轶淡淡笑了笑,像是觉得这句话很有趣一样。
“那你可得快点喜欢上本王,”他慢慢道:“本王耐心有限。”
“这由不得我,”沈轻岚道:“人的心是最不可把控的,哪怕是自己的心。”
她唯恐萧轶又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赶紧轻轻一挣,从他膝上挣了起来,走到一边。
“夜已深了,殿下今日虽冤枉了我,但我大人有大量,也不跟殿下计较。”
沈轻岚倒是想计较,又哪有资本跟人家计较,但事实虽然如此,面子还是要顾上的。
“殿下自去歇息吧。”
“急什么?”萧轶果然并不打算听她的:“你说本王冤枉了你,不给你一些补偿,本王怎么过意得去?”
“我不需要什么补偿……”沈轻岚下意识地想要拒绝,突然灵光一闪:“殿下若真过意不去的话,能不能让雀儿回来?我都好久没见过她一面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
“雀儿?”萧轶思索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你是不是以为,有那憨丫头在身边,本王以后便奈何不了你?”
“绝对不是!”沈轻岚很有自知之明:“雀儿不过力气大而已,怎么敢跟殿下比武力?”
“知道就好,”萧轶摸了摸下巴:“说起来,我倒也想看看,那丫头去了这样久,有没有一点进步。”
沈轻岚顿时大喜:“多谢殿下!”
“还有穆军医,”她赶紧跟着道:“穆军医在为雀儿治病,能不能请他一同回来?”
“你要求倒是多,”萧轶无可不可:“明日本王派人问一问,若穆军医无事的话,自然可以。”
他一拂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行了,送本王出去吧。”
几个丫鬟等在门口,又听见里面没有动静了,反倒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见萧轶身影终于出现,几乎喜极而泣。
雁儿和小北自然伺候着自家主子回去,绣云和烟雨却急不可耐地冲了进去。
“娘娘,您没事吧?”
一进内室,却见沈轻岚早已躲进了床上,还将帐子放了下来。
她嘴唇还肿着,怎么好意思让丫鬟看见。
“我没事……”
床帐内传来她含含糊糊的声音:“让你们担心了,快去歇着吧。”
“真的没事?”绣云不敢相信,刚刚明明那样大的阵仗。
“只是椅子倒了,殿下帮着扶住了,”沈轻岚闭着眼睛,不想再去回忆那个吻:“真没什么事,只是殿下不知道秀珠和柔兰是太妃娘娘赐下的,吵了几句而已,说清楚便没事了。”
绣云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那奴婢们先退下了。”
沈轻岚“嗯”了一声,又道:“绣云,麻烦你打盆热水进来吧,方才急出一身汗,我想洗把脸。”
刚才哭得那样惨,好歹得收拾一下。
“是,娘娘。”
沈轻岚呆呆地望着头顶帐子上织金飞鸟纹,过了半晌,突然将整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
“娘娘……”绣云在外面低低地唤了几声。
沈轻岚不想动:“绣云,你将热水放下吧,等下我自己会起来洗的。”
“不是的,娘娘,方才雁儿姐姐又回来了,带了样东西说是殿下让交给您的,您看……”
沈轻岚将帐子揭开,露了半张脸出来:“是什么?”
绣云一眼便看见她红肿的双眼,心头顿时咯噔一声,却又不敢说穿,只得假作不知,将手里的东西呈了上去。
“说是……敷在伤处,有消肿的奇效。”
绣云心乱如麻。
伤处?消肿?
难不成,自家主子还是挨了打?
想着想着便一阵心酸,几乎落下泪来。
沈轻岚不知道自家丫鬟正在胡思乱想,伸出手便将那东西拿了过来。
是个描金镶玉的珐琅小盒,精致无比,一看就知道,里面的药品想必也极其贵重。
这算什么,欺负完了人,又给个甜枣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