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为什么要流掉她和宫奕的孩子?她不是一直都很爱宫奕吗?除非
阮安然想到了那个可能性,瞳孔顿时放大。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就被人拉到了怀里,有一双熟悉而又冰凉的唇从天而降,印了下来。
阮安然天旋地转,全身像是过电一样,酥酥麻麻。
她想推开他,可是他偏偏不放,他将她锁死在怀里,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她的推拒在他看来只不过是挠痒痒。
阮安然累了,便沉沦了。
她和他曾经有过多少美好的亲密,可现在,每次重温,都是苦涩。
回不去了,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阮安然眼泪从眼角滑落
宫奕感觉到唇边有湿润滑过,震惊的睁开了眼,他疯了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是,这感觉跟那个下午真的很像,一模一样的味道,一模一样的触感
记忆不会骗人,感觉也不会骗人。
宫奕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手链的主人就是阮安然,而她因为和骆羡凝之间的约定,所以不能承认。
他松开了阮安然,恋恋不舍。
阮安然感觉到禁锢消失,连忙后退。
宫奕倒是一副平常的清冷样子,;你也不必有什么误会,你死不承认,我总要用自己的办法试一试。;
;试什么?;
;试试那天下午的人是不是你。;宫奕故意轻佻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好像真的是我判断错误了,手链到底是谁的已经不重要了,你不是那天的人。;
阮安然的心像是被人剪断线的风筝,急急坠落。
他忘了,他忘了
忘了也好
她仓皇的笑了一下,拎起包就要离开。
宫奕在她背后,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你怎么不问问是哪个下午?那个下午跟手链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试你就必须要吻你?;
阮安然愣了愣,她忘了,她是一个不知情的人,宫奕如此反常的举动她应该愤怒,应该追问,而不是这么顺理成章接受。
她闭上了眼睛,论手段论心机,她始终不是宫奕对手,她重回锦城这些天,如果说在宫奕手上占到过什么便宜,那都是宫奕在让着她。
念及至此,眼泪又忍不住想要落下来。
她也很想跟他痛诉前情,可是,她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
就在她沉默,想要如何圆谎的时候,宫奕递了个台阶给她下,;莫非骆羡凝都告诉过你?;
她快速抓住这个台阶,;是的。你太多疑了。如果是我,我早就报警了。;
;呵呵,是吗?今天这样的状况,你也可以报警,需不需要我帮你拨电话?;
阮安然胸口剧烈起伏,这男人怎么这么死皮赖脸,竟然拿出了手机?
她报警说什么?说自己被宫奕强吻了?闹到满城风雨对她有什么好处?
;宫先生,今天的事我忍下来,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毕竟我马上就是要嫁入叶家的人,我不希望我的名声再因为你染上污点。;
;嫁入叶家?;宫奕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不说我都要忘了,你快要结婚了。;他站起来,慢慢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你确定你要嫁一个你不爱的人?;
他的呼吸就在她的鼻尖,阮安然心神混乱,她往后退了退,;我我跟他相识已久,我很爱他。;
宫奕也不戳穿,只是冷笑了声,站直身子道:;那就谢谢你委曲求全放我一马了。;
他让开了路,阮安然立马就往门口走。
背后宫奕冷冷淡淡的声音再度响起,;作为回报,我给你一点忠告,骆羡凝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仗义,你自己长点心眼。;
阮安然感觉得出来,他和骆羡凝之间的关系出现了问题,可她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管这些,脚步只是略微停顿了片刻,又快步走了出去。
直到上了出租车,她的心还在怦怦直跳,她已经很久没有心跳得这么快。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
宫奕说的那些话,宫奕做的那些事
骆羡凝竟然是真的自导自演,阮小年说的竟然是真的。
阮安然觉得难以相信,骆羡凝明明那么爱宫奕,她怎么可能不要自己和宫奕的孩子。
除非,那个孩子不是宫奕的。
想想那个下午发生的一切,确实有点诡异,他们都在自己家,有必要鬼鬼祟祟在客房约会吗?看来都是骆羡凝设的局,好让宫奕以为孩子是他的
阮安然被自己的推测吓到了,连忙摇头,不可能不可能,骆羡凝不可能做对不起宫奕的事,这里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但是关于叶灼言,她不能也假装不知道。
如果真的是骆羡凝派人追车,导致了这场车祸,她和骆羡凝的情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阮安然决定去找骆羡凝问个清楚。
她给骆羡凝打电话,骆羡凝的声音有点有气无力,;我在家,今天恐怕不能出去跟你见面。;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骆羡凝咳嗽了两声,;有点感冒。;
阮安然就有点迟疑,反倒是骆羡凝追问她:;怎么了?你有事找我吗?;
;是但你不舒服的话,那就改天再说吧。;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好,那等我好了,我联系你。;
骆羡凝挂了电话,脸色如常,不仅没有病态,甚至有一丝阴霾挂在上头。
沈璟确实保守了秘密,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是很早之前宋嘉宁就已经通过乐翎破解了他的邮箱密码,所以当骆羡凝发现宫奕不太对劲之后,就进了沈璟的邮箱,这几天宫奕这边发生的事她现在都了如指掌。
知己知彼,便能百战百胜。
所以骆羡凝已经想好了拆招的办法,就等时机成熟,现在只好装装病。
宫奕回到家,佣人便告诉了她骆羡凝生病的事,以往宫奕会很紧张,可是今天他却只是淡淡的说:;打电话叫医生过来给她看看。;然后就回了自己房间。
他懒得与她多说,更不想去质问她,他不想自己的婚姻变得那么荒诞可笑。
骆羡凝所做的一切,他都记住了。
只是骆家和宫家自从两人谈婚论嫁之后牵扯渐深,现在想要剥离需要时间,再加上宫正则和林如慧对她深信不疑宠爱有加,宫正则刚刚做完手术,他也不想刺激父亲。
骆羡凝等了很久,宫奕都没来她的房间,她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
然后,突然又笑了起来。
她笑得明亮动人,可是眼里却没有一丝丝暖意。
她知道,她和宫奕之间,彻底完了。
她算计他,奉献自己,终于坐上了宫太太的位子,可是她知道,她永远都不可能拥有他的爱了。
她有点心灰意冷,但想法却越发扭曲了起来。
就算她得不到他的爱,她也要死死的霸占住宫太太的位子,不让别的女人有机可乘,尤其是阮安然。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如果想让别人也得不到,最好的办法,就算毁了他
骆羡凝笑得更莞尔肆意
宫正则出院当天,宫奕和骆羡凝才正式碰了面,他们总是要做做样子,一起接宫正则回家。
骆羡凝特意画了一个灰败的妆,林如慧一看她便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她无力的笑了笑,;没事,感冒而已。;
;感冒了就在家休息,还东奔西跑做什么。;林如慧责怪宫奕,;你怎么也不劝着点。;
宫奕眼里,她现在就是一个满嘴谎言满心算计的女人,他不相信她所说的任何一个字,感冒?感冒怎么医生来了她还拒绝医生进房断诊?八成是装的。
他淡淡的对林如慧说:;她非要过来,我劝不住。;
宫正则便说:;到底是年轻,不知道好身体的重要,宫奕你也是,眼里红血丝那么多,一定是没好好休息,你们一起搬回荔水湾,我让人给你们好好调养调养身体。;
宫奕正要说不必了,骆羡凝却抢先回道:;好啊,住得近,我们刚好也能天天探望父亲。;
宫正则和林如慧都面露喜色,许是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她们现在都格外重视亲情,希望儿女环绕。
宫奕便没有驳骆羡凝的面子,搬就搬吧,反正他是永远都不会相信她了。
宫晴和陈知学站在旁边,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父母没有看出来的诡异,他们两看出来了。
回去的路上,宫晴便说:;我哥和羡凝之间好像有点古怪。;
陈知学附和:;你哥虽然以前对骆羡凝也不见得有几分亲热,但总是殷勤的,现在好像疏离得很,眼睛根本就不想看她。;
;奇怪了,羡凝刚帮了宫家这么大的忙,我哥怎么会对她这个态度?;
;那谁知道呢。;陈知学打了个哈欠,;父亲康复我可算放心了,我也要去做我的事了。;
;你有什么事要做?;
;一万顿的门店开了一百多家了,我想发展一下线上品牌,卖卖火锅底料自热火锅火锅食材什么的,已经看好了厂址了,对方一直催我过去签约,我都没有时间。;
宫晴不免又有些唏嘘,;说起来,一万顿还有夏夏的一份呢。;
;是啊,如果她在的话,她也是身价过亿的女企业家了。;
;你就吹吧,你们一万顿什么时候利润过亿了?;
;估值,你不懂估值吗?我们上市指日可待!;陈知学得意洋洋,;线上品牌如果进展顺利,公司利润持续保持一个很高的增长率,前途不可限量。;
;真是没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火锅店能被你和甄甲乙运营到这个规模。;宫晴握着陈知学的手,嘻嘻笑道,;看来我眼光真的很不错。;
两人说了一会儿一万顿的事,然后又说回了骆羡凝,陈知学道:;这件事你就别掺和了,免得吃力不讨好。;
宫晴当然知道这一点,她也没打算去掺和,她和骆羡凝的关系说好不算好,说坏也不算坏,泛泛之交而已,她只是感叹,还是门当户对好啊,骆羡凝这么快就赢得了父亲母亲的欢心,简直把她当亲女儿一样宠。
车子快到荔水湾的时候,陈知学突然说:;晴晴,如果我说我们一家三口一起搬出来住,你会同意吗?;
宫奕错愕的看向陈知学,;搬出去?;
;嗯。;陈知学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看的出来有些紧张,;我不是不想照顾父亲母亲,而是我想要一点属于我们的空间。;
宫晴皱起了眉头,她从小就是在荔水湾出生荔水湾长大,从未想过离开荔水湾,可陈知学已经陪她在荔水湾住了好几年,虽然宫家人一直都对他很客气,但对于他来说,始终还是会有寄人篱下的感觉吧。
如果让她跟公公婆婆一起住,哪怕是住一个月她都是不能忍受的,陈知学已经为她付出了很多。
所以宫晴下定了决心,;好啊,我答应你,等父亲的身体状况稳定下来,我们就去看房子。正好哥哥也回来住了,我走也比较安心。;
陈知学的脸上立刻就笑开了一朵花。
他这一路拼搏奔跑,就是为了有一天能与宫晴比肩,虽然现在他还没有像宫奕那样成功,但是他会继续努力,为了晴晴,为了小哪吒,他想成为他们的保护伞,为他们遮风挡雨,而不是和他们一样,躲在宫家这棵巨树底下,等着被庇护。
一家人回到荔水湾,宫正则便吩咐宫奕:;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今天就住过来吧。;
;好。;宫奕问骆羡凝,;你要一起回去吗?;
骆羡凝连忙点头,两人便一同走出了荔水湾。
宫奕没有让司机送他们,而是自己开车,一路无话。
骆羡凝看着前方的路,一直在走神。
回到家后,宫奕便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搬到车上,然后让司机送骆羡凝去荔水湾。
;我还有点事要办,跟父亲说一声,晚饭我就不回去吃了。;
;好。;
宫奕上了另一辆车,车子朝着医院开去。
尽管他不齿骆羡凝所作所为,但他还是想调查清楚,叶灼言的那起车祸到底是车祸还是人为。
出租车司机很清晰的说,当时后面那几辆车没有攻击他们,是他一时操作失误才出现了悲剧,可这到底是不是真相?
所以他很想听叶灼言亲口说说当时的状况。
然而,叶灼言还没有醒。
医生说他的状况日日都在好转,现在四肢会无意识的动,看来离清醒已经不远了。
宫奕站在叶灼言的病房外,朝着里面张望,小小的孩子身上插满了管子,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看上去弱小可怜又无助。
他的小嘴忽然动了动,眉头皱得更紧了。
宫奕走了进去,将耳朵侧在他的唇边,听见他在睡梦中轻轻喊着:;妈妈。;
叶灼言的妈妈始终是个迷,叶维凡好像对这个女人讳莫如深,宫奕突然很心疼叶灼言,如果叶维凡一直将这个秘密封锁下去,他岂不是一辈子都见不到自己的妈妈?
或许能给这孩子最大的礼物,就是帮他找到他的母亲吧。
宫奕对叶灼言感到很抱歉,不管那起车祸是不是骆羡凝有意为之,他现在躺在这里总算是与他有几分关系。
所以便打算去查查这件事。如果叶灼言的妈妈是个好女人,他不介意帮他们促成母子相认,反正他早就看叶维凡不爽了。
阮安然来医院看叶灼言,就看到了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传说中高冷到不近人情的宫奕握着叶灼言的手,目光温柔慈爱,他个子高,被床上的叶灼言扯得半边身子都歪得悬在空中,但脸上依旧挂着温暖的笑容。
那一瞬间,阮安然有个错觉。宫奕比起叶维凡,更像是叶灼言的爸爸。
叶维凡和叶灼言之间经常怼来怼去,虽然是一种很酷的父子相处方式,但也让小小的叶灼言偶尔会失落,因为他也想要像个孩子,被疼爱被宠爱被宝贝。
叶维凡就从来不会用这种眼神去看叶灼言。
叶维凡在叶灼言受伤之后也没有掉一滴泪。
叶维凡来看叶灼言的频率甚至还没有她高。
越想,阮安然便越觉得叶维凡不是个称职的爸爸。
大约,是因为宫奕已经做过爸爸,他知道孩子最想要的是什么吧,所以才会让这副画面看上去这么和谐美好。
突然,叶灼言睁开了眼睛,他看见了门外站着的阮安然,但是他太虚弱了,说不出话,只是朝着那个方向微笑。
阮安然心中一喜,连忙走了进去。
小小的孩子一只手握着宫奕,一只手朝着阮安然抬了起来,阮安然几乎是跑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他笑得满足惬意,那表情仿佛在说:;我终于有爸爸和妈妈了;。
阮安然另一只手摁了呼叫铃,在医生来之前,她关心的问叶灼言:;灼言,你认识我吗?我是谁?;
叶灼言疲倦的点了点头,眼睛就又要闭起来。他一直都没有看向宫奕那个方向,他以为他握住的是叶维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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