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弈话刚说完,手机就传来了关机的声音。
手机没电了。
他觉得跟骆羡凝也交代好了,便没有当回事。
但是骆羡渊却冷哼了一声,忍不住吐槽道:“呵呵,真会给自己找理由,困在电梯?这是他们宫氏自己的酒店吧,还不是他让停就停的。”
沈西菲狠狠瞪他一眼,给他茶杯里续上水,“上好的大红袍,多喝点。”漱漱口。明知道自己妹妹不喜欢听什么,他还偏说什么,看不见骆羡凝现在小脸耷拉得像是霜打的茄子吗。
骆羡凝露出一个苦笑,沈西菲故意转移话题,问起她dora的事情。
“听说你们已经把店开到澳洲了?”
“嗯。”聊到工作,骆羡凝的自信多了几分,“最近这几个月销售业绩不错,公司说可以试着在米国和欧洲开设旗舰店了。”
“我身边的朋友最近对你们这个品牌也是赞不绝口,不是耀眼的奢华,但是设计却很小心机,非常适合年轻女孩子……”
沈西菲一番恭维吹捧,骆羡凝的脸色才终于好了起来,两人聊得热火朝天。
而电梯里,宫弈却渐渐有些呼吸急促起来。
他自从那场病之后,身体虽然已无大碍,但是心脏却受到了一些药物副作用的影响,很容易就会窦性心动过速。
他靠着墙壁,冷眼看着上方一掌宽的天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阮安然却感觉得到,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了。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现在一定很难受。
阮安然鬼使神差的,便把拎着的一杯茶递给了他,“百香果柠檬茶,你要是不介意,就拿去喝。”
宫弈愣了愣,阮安然一直假装不认识他,他也就丧失了跟她打招呼的**,现在她又主动来说话?
他伸手接过了那杯冰饮。
平时他最讨厌甜食,可是现在,或许是因为环境的关系,他燥热无比,所以就把吸管插了进去,吸了一口。
味道还不错,没有想象中的甜,整体比较清新。
他感觉真的好多了。
便好奇的问:“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是不是见过三面?”
“嗯,宫先生好记性。”阮安然没有想到他还会记得自己,毕竟宫弈出了名的眼高于顶,脸盲症,他既然记得的话她也没有必要隐瞒。
宫先生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好像在问:那你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
阮安然捧着另一杯奶绿,淡淡的说:“宫先生,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我?”
“没有,只是刚刚进电梯的时候,我以为我认错了人。”
“您是总公司总裁,我就一个旗下品牌分店的店长,我不敢跟您打招呼而已。”
宫弈却觉得不是,她从一开始就对他带有浓浓的敌意,“我是不是哪里冒犯过你?”
“我从小在奥地利长大,在钮芝顿见宫先生是第一面,不知道宫先生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宫弈不知该怎么回答。
阮安然现在的态度十分坦诚,坦诚到让他自惭形秽。
难道真是他身处高位久了,所以遇见不对他逢迎的人就不习惯了?
阮安然一直以来对他都很冷淡,但也没有做过什么让他不舒服的事。
所以宫弈又问: “你为什么来m国?”
“eva让我来的。”
宫弈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两人静默无语。
时光静静流淌,忽然外面叮咚一声,维修工人的笑脸从天窗中冒了出来。
“电梯已经修好了,两位久等了。”
阮安然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出去了,所以她站直了身子。
却没想到电梯恢复运行之后,剧烈的甩了一下,她没站稳,就被甩到了宫弈的面前。
眼看就要直接撞到对面的墙壁,宫弈竟然伸手捞了她一把,再然后,电梯又朝反方向甩了一下。
等他们两都反应过来的时候,阮安然已经在宫弈的怀里。
阮安然像是被人踩到脚一样,迅速的站了起来,然后跟宫弈站在对角线的位置,紧紧抠着电梯的扶手。
宫弈的手蓦然一空,突然心好像也空了一块。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感觉刚刚那个触感很熟悉,他的身体对她的身体很熟悉……
他该不会是变太了吧。
尴尬溢满了整个电梯。
幸好此时门打开了,酒店工作人员赔笑道:“真是对不起,这部电梯上个月刚检修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宫弈不耐烦听他解释,他已经迟到太久,摆了摆手,就转身朝着包厢走去。
阮安然也不耐烦听,“不用和我解释,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房客而已。”
她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一幕。
刚刚……竟然……
为什么回m国第一天就遇到他!
阮安然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是叶维凡,叶维凡说想过来接她一起去吃个饭。
“不行,宫弈就在我住的酒店餐厅吃饭,要是撞见我们在一起,恐怕对我们将来的计划不利。”
叶维凡沉默片刻,道:“好,那我让人送去酒店给你。”
“不用啦,我买了很多小吃,好久没有回锦城,我馋这些已经很久了。”她的声音隔着电话线都能听得出来雀跃。
叶维凡便没有勉强。
但是挂了电话,阮安然的脸色就垮了下来,她回到房间,拿出冰箱里的啤酒,然后就着各种各样的路边摊小吃胡吃海喝了起来。
……
宫弈进了包厢,骆羡凝就起身朝他走过来,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没事。”
骆羡凝闻到他身上有甜甜的果茶味,宫弈从来不喝这些……
再想起她哥哥刚才的吐槽,怀疑的种子慢慢在发芽。
可是很快,她就掐掉了这个芽。
她怎么能总是这么胡思乱想!
宫弈那么骄傲,如果不是真的爱她,又怎么会跟她求婚?
宫家决不需要通过联姻这种方式来壮大自己的实力。
所以,她不可以怀疑宫弈。
可能,是刚刚在路上不小心碰到了某个拿着果茶的人吧。
宫弈拿出给骆羡渊夫妇的礼物,打过招呼然后落座。
骆羡渊依然是不高兴的样子,故意刁难道:“我可是推了棒球协会的晚宴来跟你吃这顿饭,你却让我等了这么久,就这么算了吗?”
“那你说怎样才能算了呢?”
骆羡渊指了指自己带过来的酒,“你自罚三杯,以表诚意。”
宫弈便去拿了个酒杯,面不改色的喝了三杯银红色液体的酒。
喝的时候,他感觉味道有点怪异,但是也没有多想,现在他只想让骆羡渊闭嘴,别再借题发挥。
他喝完最后一杯,向骆羡渊展示了一下空杯。
骆羡渊的脸色终于变得缓和,他还想再说什么,沈西菲一脚踩在他的脚上,然后抢先说:“宫先生,你坐下来吃点菜吧,骆家自酿的桑葚酒虽然入口绵密,但是度数很高,后劲很大。”
宫弈脸色变了,“桑葚酒?”
“对。”
他对桑葚过敏。
宫弈不想再让这个饭局横生波澜,于是忍着浑身的痒痒,和骆羡渊推杯换盏,听他侃侃而谈。
一个小时后,终于结束了这顿饭。
宫弈让骆羡凝送哥嫂回去,骆羡渊正好有许多话想跟妹妹说,就让骆羡凝跟他们一起走了。
宫弈一上车,便让医生开车去医院。
他真是痒的受不了了,撸起衬衫的袖子看看,上面已经密密麻麻起了很多小红点。
司机问他是去平时经常去的那家私立医院还是就近找一个医院,宫弈毫不犹豫就让他就近找一个。
这是一家很小的社区医院,他让司机去帮他挂了号,然后坐在急诊室外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