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做出再出格的事,也不至于一夜欢之后连对方的模样都记不清楚。
高宁浩跟着医生去取药,徐焦柔抱着女儿,刚想让寒琛先回去,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从她怀里把人挖走。
徐喵好不容易睡着,寒琛压低了声音。
里面还有一个。
徐焦柔感激万分的点头,刚转身就听见轻声呼唤。
等一等!
她回头,诧异接住对方丢多来的西装外套。
徐焦柔也知道身上湿透的T恤有多么透明,只好接受了寒琛的好意。
西装外套在寒琛身上尺度刚好,却能够将娇小的徐焦柔整个包起,她还能嗅见外套上淡淡的烟草味,不难闻,带着清寒男人的气息。
一间病房,两个默默不语的人。
等两个孩子都睡着后,徐焦柔和寒琛轻轻退出病房。
寒先生,洗车费多少,我现在赔偿。
十万!
她愣怔,拿钱包的手僵硬着。
寒琛淡淡的重复:十万!
不光是徐焦柔发愣,刚到的高宁浩也诧异。
车子是很贵,可清洗费加上保养费也远远没有到到十万这种一听就知道在讹诈的程度。
况且恐怕连车主本人都不知道买车花了多少钱,对于寒琛来说,只要足够舒适,坐五菱宏光都没有问题。
徐焦柔温和道:寒先生,你是我们家的恩人,我也想多给些感谢费,能不能把数报得低一些!
你可以选择不给!
寒琛伸手,徐焦柔手忙脚乱的把钱包递过。
抱歉,里面只有几百块。
外套!
寒琛语气依旧寒冰冰,将那一丝无奈掩埋。
徐焦柔忙脱下外套双手递过,看着男人宽阔的背影。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天空已经泛白,高宁浩打开后座车门,寒琛扫了他一眼,长腿埋进副驾驶位置。
高宁浩耸肩,关上车门饶到驾驶位置。
寒总,刚才你是不想让那个女人付钱,所以才狮子大开口?
要不给十万,要不不用给,只要脑子聪明都知道怎么选择,只不过这个主意真烂。
去公司!
假寐的寒琛睁眼,深邃的眼神带着寒意。
寒总,不能因为我戳穿你的目的就恼羞成怒的惩罚人,至少我要回家换件衣服。高宁浩无奈道,再说那两个小孩很可爱,连我都招架不住!
车厢内无言的回应让高宁浩认命的重新启动车。
儿童医院距离购物中心并不远。寒琛下车后并未管高宁浩。
办公室内有衣帽间,也可以淋浴。
呼出疲惫的浊气,寒琛扯下领带。
连衣服都沾上孩子特有的浓浓奶味。
他之所以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忙并不是没有原因。
那两个孩子很可爱,尤其和他相貌相似,他不自觉的伸出双手模拟当时抱着徐喵时的触感。
真是疯了他居然羡慕别人家的孩子。
难道真的到了结婚的年纪。
寒总!
高宁浩在门外道:
我会把车子再开回宅子里!
不需要寒琛回应,高宁浩无声的打了个哈欠。
回寒家的时候再次路过儿童中心,高宁浩甚至有种会不会第三次遇到母女三人的错觉。
寒家有不少车,住家阿姨接过钥匙。
寒少又把你当司机?
都是在寒家多年的人,高宁浩笑笑:
他就是那种性格,对熟悉的人从不想可不可以。
高宁浩疲惫进屋,寒家向来都有他的客房。
住家阿姨清理车子,把翻出写着电话号码的字条与其他杂物收拢到一起。
儿童医院,徐焦柔静静陪伴在儿女身边,三人相依为命到现在,只要一起呆着都是宁静的时光。
护士轻手轻脚的进来查看。
你去睡一觉,我们帮你看着。
她温和笑笑:
没关系,医生说中午就可以出院回家,你们值夜班也辛苦!
她揉了揉充血的双眼,又为一双儿女拉好被角。
那男人真不是孩子的爸爸?护士很好奇。
徐焦柔摇头,所有事都匆匆忙忙,以至于她最后也忘记问那男人叫什么。
本就是相交线,不可能有平行的那一天,除了有些遗憾,徐焦柔并不懊恼。
如今对那个男人的影响,恐怕只有那一双总是蕴含深沉情绪的黑眸,还有未还清的清洗费。
请护士帮忙看着孩子,徐焦柔要去缴清剩下的费用。
你的治疗费还有余额。
工作人员对昨天相貌出色的男人还有印象。
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因为自主缴费机故障,还是到前台缴的费用。
徐焦柔更加头疼,这份人情分量越来越重。
她头重脚轻的回到病房,把沙发搬到两张病床中间,握着两个孩子的手沉沉睡去。
孔灿灿睡醒才看到短信,在上班高峰期还飙车来到医院,看到好友以奇葩的姿势拉着两个孩子睡觉后深深叹气。
轻轻摇醒好友,徐焦柔发出痛苦的闷哼。
谁让你用那种姿势睡觉。
孔灿灿无奈的给好友舒筋活络。
我怕睡得太沉,喵喵和晓晓醒了也没察觉,握着他们的手放心一些。
你那不是睡得沉,是太累。
孔灿灿来接两个孩子出院,红色的吉利车后座已经扑上了厚厚的被子。
徐焦柔很感激好友,轻手轻脚的把孩子放在后座。
小区楼下,孔灿灿忽然喊醒睡着的徐焦柔,示意她朝前看。
于谦双臂交叉着靠着车厢,始终看着小区门口的方向,他的目光在红色吉利车上滑过,又忽然起身站直了身体。
帮我照顾喵喵和晓晓!
于谦站在车外,沉默的帮徐焦柔开车门。
我们谈一谈!
于谦扫了驾驶室一眼,暗示徐焦柔跟着自己走。
于谦,什么事。
徐焦柔疲惫的叹气,她已经无暇周旋。
我和徐娴定了婚期。
徐焦柔沉默,这不是该回应的话题,于谦身上酒味很浓烈,车内的孔灿灿要不是需要照顾孩子,早就冲下车护着好友。
徐焦柔,是你辜负我。
于谦艰难的对焦,身形摇摇晃晃,眼神有恨意。
当初选择离开的是你不是我。
那是因为你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哪怕只是代孕,哪怕没有任何身体接触,可是只要一想到徐焦柔身体孕育出来的血脉是其他男人的种,他就头皮发麻,恨意难减。
于谦,我需要钱救阿姨!
徐焦柔轻声道:
钱钱钱!
于谦在原地暴躁徘徊,快速走回车内取出钱包,胡乱冲出一捆朝徐焦柔怀里塞。
够不够,放浪!
你干嘛!
孔灿灿探头大喝。
于谦后知后觉的噤声,神色复杂的看着徐焦柔,神色懊恼。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是你第二次骂我,没有第三次。
于谦酒意上头,忽的有些慌。
他第一次骂人时,徐焦柔干脆利落的抽身离开,是那样的决然,以至于他久久无法回神,这么温柔的女孩子会因为一句骂而断了关系。
焦柔!
有了前车之鉴,他猜不到徐焦柔的反应,下意识去阻拦。
从斜后方打过来的拳避无可避,于谦皱眉躲开。
如果没有人告诉你别惹一个拳击爱好者和她的朋友,今天也该长点教训。
孔灿灿,你别插手,我不和女人一般见识。
言下之意是让着孔灿灿。
孔灿灿活动着筋骨,嘿嘿一笑,忽然神气活现的嚎了声:
谁说要你和女人打架,孩儿们!
两道小身影扑向于谦。
于谦慌张的后退躲闪,身形狼狈不堪,对小孩没有章法的乱扑难以应对。
徐喵和徐晓像是老鹰捉小鸡朝着于谦猛扑过去。
于谦躲闪时被孔灿灿抓住了空隙,一记左手直拳,右手勾拳,拳拳打中于谦。
这是你骂我好朋友的报应。
于谦闷哼出声,捂着腹部阴沉沉的直起腰板朝孔灿灿走去。
徐喵藕节似的小手臂推着徐晓。
哥哥,赶紧哭,就说是臭叔叔弄哭小孩子。
孔灿灿哭笑不得:
喵喵,这种话应该小声的说。
徐喵认真点头,小手圈起凑到徐晓耳朵边,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徐晓很配合,眨巴着大眼看着于谦,豆大的泪珠断了线的往下掉。
于谦:
孩子的哭声让他暴躁,刚看向孔灿灿,徐喵忽然跑到他面前,缓缓的蹲下坐好,慢慢的躺倒在地。
哎呀,我摔倒啦!
保安室的老头听到哭声探头来看,见小区住户的孩子一个哭一个扑地不起忙问:
怎么了。
一个大人,两个孩子,默默的指向于谦。
徐焦柔帮儿子擦干眼泪,又去拉女儿起来,扑干净屁股上的灰尘,带着儿女转身进了楼道。
走走走,不是小区住户赶紧走。
保安老头背着手驱逐于谦。
于谦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赶,脸色阴沉的开车出了小区。
座椅上的手机响个不停,直到忍无可忍,他才压着火气拿起手机。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没听见!
于谦揉着紧锁的眉,绷紧的声音逐渐温柔。
在干嘛呢。
在想你。
徐家,徐娴抱着手机朝着父母盈盈一笑,又说了会话后才挂断。
看你们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徐娴的养母沈秋雁把一叠订婚请帖放下,笑意吟吟的摸着女儿的发顶。
徐娴的目光在接触鲜红的请帖后一怔。
妈,这不是当初我和于谦选的请帖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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