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楚玉正摸不到头脑呢,守在偏门的婆子突然来报,有琅琊慕氏的人上门求见小姐!
息儿高兴的说道:“小姐,是不是老夫人让人来看小姐了。”
南朝雨却觉得有些不像,若是外婆派人来,大大方方的走前门便是,为何要走偏门。
还指名道姓的要见她。
外婆不会做出这般让她为难的事情。
不过南朝雨没说,这人既然到府中来了,那肯定不会对她有什么恶意,当下叮嘱息儿,“你去亲自将人接来,什么也不要说。”
息儿虽然不明白凌楚玉是什么意思,不过也没问,直接去偏门接人。
凌楚玉等了大约游客中的时间,息儿带着人回来了。
来人一身粗布衣衫,头上包着一块头巾,就好像普通民妇一样,丝毫不引人注意。
“见过小姐!”
没等凌楚玉问,这妇人就给凌楚玉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礼。
凌楚玉眼神一闪,这人行的礼是标准的宫廷礼仪。
若不是她前世为了讨皇后和太后欢心,苦练礼仪,这会儿也认不出来这细微的差别。
只是眼前这妇人?
“你是何人?真的是琅琊慕家的人?”凌楚玉有些防备的问道,竹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民妇直起身子,这一瞬间没有了刚刚跟在息儿身后的佝偻,站直了身形,这才让人看清楚她的仪态其实是十分的好。
微微抬头看向凌楚玉,脸上露出一个笑意,慢慢的说道:“奴婢确实出自慕家,是曾经慕家小姐的嬷嬷,宋氏。”
“宋氏!”凌楚玉勃然变色,看向地上的人,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就是我母亲的贴身嬷嬷?”
宋氏点点头,“小姐说的没错,奴婢就是宋氏。”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递给凌楚玉,“小姐请看,这就是当初姑娘的贴身之物,姑娘去后,就一直在奴婢这里。”
竹溪接了过来,递给凌楚玉。
凌楚玉看着十分眼熟的玉佩,红了眼睛,从怀里掏出了另一半,两块玉佩严丝合缝,不差一丝一毫。
凌楚玉吸了吸鼻子,看向地上站着的妇人,问道:“外祖父去后,曾给我一封信,让我找京中淄衣教的掌事人,还提了一句你,说只要找到你便能知道当初母亲去世的真相,我翻遍了京中和你的家乡,都没有找到你。”
凌楚玉后面的话没说,不过宋氏何其精明,顿时知道凌楚玉是在怀疑她,了然一笑。
伸手从脸上揭下来一张人皮面具,底下是一张苍白的脸,却比这一张人皮面具年轻许多。
“小姐,奴婢这么多年早就变样了,夫人当初确实不是死于疾病,而是被人喂了药,害死的!”
宋氏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递给凌楚玉,“这是夫人当初留下的绝笔信,奴婢不信任将军府的人,便一直随身带着,此次过来,也是想物归原主的意思。”
说完,不等凌楚玉反应过来,接着说道:“老爷子说的对,厉子谦确实是京中淄衣教的掌事人,是上一任圣女留给他的,本想是让他护持一下自己的那个孩子。”
听见这话,凌楚玉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是人是鬼都没看清,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了出去。
宋氏看见凌楚玉的眼神,笑了笑,眼中露出点慈爱的神色,说道:“当初圣女身边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姑娘也只是偶尔能进宫陪她,其实她过得很苦。”
凌楚玉没忍住反驳道:“其实有人过得更苦,逝者已逝,生者却不得不承担逝者的爱恨。”
“小姐说的对。”宋氏点头,“圣女确实优柔寡断,否则也不会落得最后被人暗算的下场。”
凌楚玉敲了敲桌子,突然想起当初厉修璟只是说自己的母亲是难产而死,那这背后的真相的到底是什么?
若只是难产而死的话,为何会牵连到自己的母亲。
宋氏好像知道她要问什么,点点头,“小姐猜的不错,圣女是遭人暗算才难产而亡,当初姑娘略通药理,看出了圣女的不对,只是还未等提醒圣女,却被那位灌了药,回到将军府便不治而亡。”
凌楚玉手指一动,死死的攥住了椅子扶手,冷声问道:“是皇上?”
宋氏摇头,“皇上如今虽然昏聩,算不得圣明,但他确实对圣女一往情深,是皇后。”
“皇后?”凌楚玉听见是皇后,心底竟然没有多少意外。
在联想到最近的传言,恍然大悟,“最近街上的传言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
宋氏点点头,“没错,小姐的注意是好,但是还不够胆大,若是只是小范围的流言,皇上不会重视,顶多会让皇后查清楚真相,不会引起什么波澜,只有这种传言能让百官变色,才真的能让皇上重视。”
“如今裕王废了,只剩下一个装乖的成王,忠义王如果要想名正言顺的坐上那个位置,就要堵上百官的嘴,其余的就不重要了。”
百官只在乎效忠的是不是厉家的人,管你是皇上的儿子还是先太子的儿子,左不过都是厉家的江山。
所以忠义王真正要面对的是皇室,而不是百姓。
凌楚玉听了,面上一动,看向宋氏,直接问道:“厉子谦手中的势力,不是淄衣教的全部吧!”
宋氏眼里浮上一层满意的神色,点点头,“没错,圣女手中的淄衣教全是从西岐带过来的,几乎都在先太子那场乱局中损失殆尽,剩下的也不过是一个雨花阁能上的台面。”
“而姑娘手中的淄衣教才是老爷真正想给小姐留下的!”
“这么说,你知道我同厉子谦接触?”
宋氏也没瞒着,直接说道:“奴婢知道,奴婢之所以没有立刻现身,一是那个时候无法脱身, 不能来见小姐,二是奴婢也想看看小姐有没有这份能力。”
若是有能力,那她自然会效忠,若是没有能力,那她会另选贤能,将淄衣教传下去,也会护持小姐一声顺遂。
但也是仅此而已,好在小姐没让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