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垂眸，那狭长似翎羽一般的眼睫盖住如同黑琉璃般的眼珠，没有搭理。
其实还真有那么些相似，可他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小沙弥了。
一开始他会跟着师父在青山寺，全是那人为了保他一命罢了！
他是个俗人，放不下太多。
所以，成佛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从未想放过越清欢。
从年幼那一场后，以及他四年前因为梦魇，暗地前往月珏城看了一眼越清欢开始，他便从未想过要放过她！
哪怕明知她当年遭受歹人刺杀，身受重伤醒后已然不记得从前她是如何残忍对待他的，甚至都忘记了他这个人，他也绝不放过她！
即便她死，将来也只配死在他手中！
越清欢在他心里是一道看不见却无时无刻不束缚着他的枷锁。
他不知该如何忘却，甚至他拒绝配合莫少卿的医治，只为了能够记得她！
记得她所有的残忍，所有的不屑与讥讽。
也记得她曾在漫天风雪里笑着对他伸出的手，以及梦境里她带给自己那蚀骨的欢愉。
莫少卿在对面看自家师弟又沉默，便也没去招惹。
仰头靠着椅背，半眯着眼似是小憩。
越清欢来到夜宴后并没有前往祁渊所在的三楼，而是去了暗室寻婉君。
“清欢这是又想姐姐了？”
越婉君红唇微扬，拿了杯酒递给越清欢：“可着急那两人的消息？那登州广陵，距离这京都少说也得两日的路程。不过你放心，姐姐我已经让手下的人尽快了，只要得了消息我就是连夜也给你送去！”
“婉君姐姐，其实我今日来不是为这个。”
垂眸看着手里的酒杯，越清欢深嗅了下一饮而尽：“九皇子祁渊，他在三楼等我！”
“什么？”
“小清欢，那九皇子不是已经将你送回安家了么？这大晚上的，他等你做什么？”
越婉君拿着酒壶倒酒的姿势瞬间僵硬住。
九皇子祁渊，那可不是个善茬！
单是在这夜宴里头，他凭借自己的喜怒短短半年都不知闹腾了多少事儿。
若非她和祁渊身边的莫公子认识，只怕这夜宴早已被他砸了！
而且此人心思莫测，他和大皇子祁煜两人不对付，这几乎是京都人尽皆知之事。
昨夜之事她也知道，她相信九皇子祁渊会救小家主根本就是蓄谋。
眼下还让小家主前来这夜宴，还是在这个时候，心思定然不纯！
越婉君想着，搁下酒壶紧张道：“清欢，别去！皇室中人，哪一个都不简单。据可靠消息，那九皇子有病！时不时的发作，甚至半年前他还当街直接掐死了个言官。百官上奏，可结果陛下也不过一笔带过。所以这人，清欢你最好不要接近！”
越清欢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我想知道，眼下只能问他！”
“问我啊！”
“姐姐我收集的京都情报，保准你想知道什么都有！”
说着，越婉君便当即正了正神色。
越清欢莞尔一笑，伸手摸了摸越婉君胸前垂下的墨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