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楚黛芸本来一张疲怠的容颜上现在也是忿然作色,气得微微发白。
楚莹这边既已说出了口,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心中想法全然说了出来。
四妹妹,祖母虽然疼爱你,但是三皇子何等尊贵,怎会由一个将军府的庶女嫁过去?而你如今又搅黄了三妹妹的婚事,你觉得祖母还能容你多久?
楚黛芸顿时扬眉眴目,楚莹还未来得及反应时,楚黛芸便已一个巴掌呼了过去。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说我的事?
这一巴掌打的实在,楚莹脸上霎时就多了几个深深的手指印,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楚莹从小到大哪里禁受过这样的打,大哭着就跑了出去。
这一跑出去不要紧,可还没跑两步就撞见桂嬷嬷扶着老太君缓缓过来了,后面的丫鬟手上还提着食盒,似乎是来看楚黛芸的。
楚莹本来想躲开的,可老太君远远的就瞧见了楚莹,连忙叫住了她:莹儿,你这是怎么了?
楚莹只好捂着脸走到了老太君跟前,她身后的丫鬟连忙替楚莹说道:回老太太,方才小姐给四小姐送饭,可谁知四小姐不领情,竟掌掴了小姐。
真是岂有此理!老太君动怒,她竟作出殴打自家姐妹的事,这是要反了?
楚莹连忙搀住老太君的胳膊安慰道:祖母万万不要生四妹妹的气,她也只是心中气结罢了。
楚莹脸上的掌印这下便一览无遗了,老太君一见顿时又气又心疼:这该死的孽障,怎么能对你下如此的狠手!
楚黛芸此番作为,是将老太君心中对她的最后一丝怜爱都消磨殆尽了。
罢了,桂嬷嬷,你传下去,叫祠堂那个也不必跪了,免得她四处发气。直接关一月的紧闭,将《女训》、《女德》各抄一百遍。
是。桂嬷嬷即刻领了命令前去。
老太君又忙叫人寻了药给楚莹敷上,现在整个楚家也只有楚莹有资格当三皇妃的人选,可不能因此破了相。
梅苑那边自然也很快得了这消息,楚玉却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眼看一月余过去了,楚玉也替容谨做了十几次药浴,容谨身子虽然大有起色,可终究是楚玉低估了他身上这寒疾,要想治愈,还为时尚早。
药浴后,楚玉退出屏风,容谨自穿了衣衫出来,眼神里多了几分清明,语气却不善:楚姑娘,留给你的时日不多了。
楚玉只觉得脊背发凉,这人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只怕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王爷莫急,再给我些时日,我定能钻研出治愈的法子。
容谨仍不改面色,也不欲多言。
只道:青鸾,送客。
楚玉回去后便潜心钻研起来,就连落梅来叫吃饭也是全无心思,不过这样几天下来,倒是真的钻研出了些东西。
去了摄政王府后,楚玉便准备将自己独创的按摩功法向容谨演示一遍。
王爷,此按摩功法可以疏通经骨,缓解病症。但是,王爷玉体尊贵,还请穆云侍卫前来,我好将此功法传授于他,让他为王爷按摩治疗。
容谨淡淡喝茶,眼神里意味不明。
不必了,你来便可。
楚玉惊异,片刻不敢怠动。
怎么,又没听见?容谨语气微微不耐,嘴角一丝笑意却掩不了。
楚玉蹙了眉,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也未敢怠慢,只是冷声道:请王爷入塌。
容谨放了茶盏,起身前往卧榻躺下。
可是就算如此,楚玉也有些无从下手。
容谨今日一袭玄色长袍,墨发半束半披,与白衣时的霞姿月韵比起来,此时又多了几分深沉,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楚玉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伸手在容谨身上运作起来。
容谨倒也很配合,整个过程都闭着双目,楚玉一颗乱撞的心才渐渐稳了,手法也愈加平稳起来。
等出了摄政王府,楚玉这一颗心才完全的松了下来,落梅见自家小姐脸色不好,还以为是受了欺负,忙问道:小姐,你怎么了,难不成是他们欺负你了?
楚玉摇了摇头,笑:你家小姐哪有那么容易受欺负?走吧,回府。
回了府楚玉即刻去了槿兰院,苏氏现在怀有身孕,她是一刻也不敢懈怠。
坐榻上,苏氏正握着一张信纸,神情悲喜交加,脸上犹见泪痕。
父亲来信了?楚玉笑着前去,母亲怎么反倒哭了?
苏氏连忙拭泪,没,只是沙子迷了眼睛。
楚玉看了信,楚庭玉在信中也只说自己安好,让苏氏好好养胎,切莫劳累太多等话。
父亲也真是偏心,都未曾向女儿关切几句。楚玉故意道。
你父亲哪是偏心,只是边疆战事吃紧,他也不能两头兼顾。苏氏将信折好收在锦盒里,又从里间拿了一件裱好的绣画走了出来。
母亲这是绣的什么?
楚玉忙接了过来,只见这一方脸盆大的绣品上,前面绣着栩栩如生的雄鹰,可是在那绣品另一面,又是一只仙气灵活的白鹤。
这是苏绣的一种,俗称双面绣,是在同一块底料上,绣出正反两面图像,很是考验功底的一种绣法。
母亲这技艺,也不知玉儿何时能赶得上去。不过母亲将这拿给玉儿做什么?楚玉疑惑道。
苏氏笑着戳了一下楚玉的额头,笑着责怪道:再过段时日就是你祖母的寿辰了,连这也忘了?
楚玉当然没忘,但还是笑着摸了摸额头:母亲是想让我将这双面绣送给祖母做寿礼?
嗯。前些日里你被退了婚,虽然究其过错不在于你,可是始终是因你而起。你把这送给你祖母,她也应当能高兴高兴。
苏氏这是想让老太君能够与楚玉的关系能够好些。
楚玉明白苏氏的苦心,便笑着将绣品收了下来。
母亲用意我都明白,玉儿会将这双面绣送给祖母的,绝不让她老人家失望。
玉儿懂事,母亲就放心了。苏氏欣慰展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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