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我们把病人转到普通病房去，你们隔着玻璃看一眼就好，别进去了，让老人家好好休息。”
“他这段时间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说完，还拍了拍徐睿的肩膀。
徐睿点了点头，目送着医生走了。
令老的病床很快被人从绿色通道送去了单人病房区，徐睿在护士台问道了病房号，便带着陆占南跟楚喃喃过去了。
隔着玻璃窗，楚喃喃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多大的蠢事。
楚喃喃很后悔，早知道她应该说的委婉再委婉一点，也不至于发生这么大的纰漏了。
陆占南看出了楚喃喃的内疚，心里也有些不大舒服，但不好说点什么，只能拍拍楚喃喃的肩膀，权且当做安慰。
“聊聊吧。”徐睿点了根烟，对陆占南跟楚喃喃道。
……
三个老板谈事情，自然不会选择咖啡厅这样掉价的地方。
若是换成平时，一定会选择私密性很好的高档餐厅。
但这次因为令老住院的缘故，他们都没有走远，只是又开了一间单人病房权当暂时聊天的地方。
这还是楚喃喃第一次进入高档病房，她四处看了看，又摸了摸，忽然觉得有钱真好。
毕竟一千块跟一百块的差距，太过明显了些。
“坐下说吧。”徐睿的声音听上去很是疲惫不堪的样子。
楚喃喃跟陆占南对望了一眼，不好说些什么话，只能顺着徐睿的意思，先坐下了。
徐睿没吭声，只是忒快窗户继续抽烟，直到烟烧了一半，才道：“影视行业确实走入下坡路了。”
楚喃喃有些惊讶，任何一个行业经历了兴盛，势必走向衰亡，这是不争的事实，虽然令老不愿意承认。
但当时徐睿不是一直都在帮令老说话的吗？怎么先忽然改口了？
“令老也知道。这些年他一直都想改革，但没有办法。”徐睿继续道，“你知道吗？这个行业的规则存在的太久了，久到每一个参与的人都成为其中执行的一个部分，谁都没有资格选择改变。因为一旦改变，这个闭环就会彻底的破裂。”
楚喃喃哼了一声，没将徐睿的话放在心上。
改革不就是这样吗？所谓不破不立，如果不把这个闭环打破，又怎么可能有新的机会的出现？
他们这样继续墨守成规下去，这个行业才会真正的消亡！
更何况，她打一开始就没打算完完全全的走这个行业好吗！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吗？”楚喃喃真诚发问，“令老知道有什么用？他不愿意动，我们还能逼迫他动？”
“你可以说的委婉一点。”
“可我觉得我说的已经足够的委婉了。”
陆占南赶紧拽了一下气的有点上头的楚喃喃，示意她别那么激动。
楚喃喃有些委屈，自己一个人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做的好好的，忽然有个人出来指手画脚的说她做的不好，不对，做的不行必须改正，她还不能替自己辩解一下？
徐睿深吸一口气，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楚喃喃抿抿嘴，不吭声，但还是点了点头。
楚喃喃间谍，徐睿跟她说过，她的想法很好，但需要一个背书，而这个背书一定要是本行业的人。
也正是因为楚喃喃相信徐睿的话，才会动了想要跟他合作的心思，只是最后被陆占南截胡了而已。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在不找背书的情况下，继续这么做？”
“因为我喜欢啊！”楚喃喃说的无比理直气壮，“难道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还有错了吗？”
“没有错。”徐睿道，“如果你是自己一个人在做，当成兴趣做，当然没有错。但你把他当成一个产业来做，你有问过这个行业内部的人的想法吗？”
楚喃喃被气笑了。
她觉得徐睿在强词夺理，她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她根本就没打算完完全全的进入影视行业，她想要做的是自媒体，而现在这么做，不过是因为这个行业最容易被大众认知而已。
楚喃喃觉得自己解释的已经足够清楚了，可为什么徐睿跟令老就是听不进去呢？
“我觉得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吧？”楚喃喃拿鼻子哼了一声，“徐睿，如果你耳朵有问题，你现在出门下楼左转，去挂个耳鼻喉科，立刻就能看的。”
徐睿笑了笑：“你是想说你不打算进军这个行业，所以不用去管这个规矩了吧？那你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干错不这么做？”
“你脑子那么灵活，能想出那么多的办法，你别告诉我，你不这么做，你就没有办法打开你的知名度了吧。”
楚喃喃有些别扭的扭过头去。
办法她当然有，但总体上没有这个效率高罢了。
而楚喃喃刚好是个喜欢追求效率的人，相比之下，她自然而然的也就不会选择那些办法了。
“你知道不知道这个行业有多么的排外？”徐睿忽然问了一句。
楚喃喃诚实的摇了摇头。
她从来不关注这个行业的话题，自然也了解的不多。就好比今天，如果不是令老自己找上门来，她都不知道原来这一行的大佬就是令老。
徐睿道：“所有人都站在一条利益链上，但凡有一个人跳出了这个利益链，就会被整条利益链上的人追杀。”
“你以为这个利益链仅仅是行内人吗？不是的，还有各种投资商，设施行业的从业者，一旦上了封杀令，就再也没有出来的可能性了。”
楚喃喃立刻看向陆占南，陆占南冲着楚喃喃摇了摇头，他也没具体了解过这个行业，不清楚徐睿到底在说真话，还是在说假话。
“我没必要骗你。你不是认识这个行业的人吗？你现在就可以给她打电话，问问她，我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楚喃喃想也不想，就给邱颖打了个电话。
等电话接通了之后，立刻问道：“我问你，我现在的路子是不是不大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