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6655/529966655/529966677/20201119103807/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相逢既是缘,不如进去坐坐。”
萧云岚半倚在门口,眯着眼笑望着祁言。随后侧身让出了一条道,做了个请的手势。
祁言心生疑惑,前些日子他确实收到洛毒医的消息,说萧云岚的毒再有几日便可以解了,不过他倒是没想到,这人第一件事是先跑回来了。难不成,那悬崖之下的事与他有关系?怀着疑问,还是扯了扯嘴角,走了进去。
“王爷倒是好本事,伤才好几天就能从西南赶回来。”祁言直径坐在到了椅子上,被林枫重新包扎的左手无力的垂着,身上衣衫破烂,还没来得及换。“陛下可知道王爷回来了。”
萧云岚信步至他身旁,随意地拖了把椅子,靠祁言极近,“皇兄自然不知道,他如今心里亏心事这么多,怎么能知道我在哪儿呢?”
“可能巴不得我已经在某个地方死了吧。”这还是萧云岚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表现出对承德帝的不满,叫祁言好一阵疑惑。往日他虽是看得出来,靖安王对承德帝面上虽是亲近,可是其中不少次的杀意叫他没有忽视过。
“可惜了,我这个弟弟做小伏低多年,他似乎也接受了我是个胸无大志的浪/荡子,威胁不到他的皇位呢。”
祁言没有乱喝东西的习惯,瞥了眼推到手边的茶,没有动,只是淡淡地说道:“王爷有话就直说吧。”
萧云岚闻言,低低地笑了一声,瞧着祁言,不由得嗤笑,却还是顾左右而言他:“本王,一直很讨厌你的。”
祁言没多意外的“嗯”了一声,随后用食指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手。
“你是个很讨厌的人,我从小见到你就不喜欢。”萧云岚支着下巴笑着说道,“哪怕你是我最尊敬的姐姐的孩子,我还是不喜欢你,因为你跟你爹一样,臭屁小孩。”
“说到这个啊,让我想想,我的好皇兄他怎么告诉你的,你爹娘是遭了仇家的报复,才落得那般下场?”
“还是其他的呢?比如都是太后的错?”
*
楚慕雲这刚换了身衣裳,又跟二叔他们打了招呼,就被赶着马车过来的展青弄得一愣,她疑惑地看着眼前人,问:“你驾车过来干什么?”
不等展青回答,不知去了哪儿的楚清江忽然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拉着她便往车上走,“为父已经跟陛下表明,先带着你回去。囡囡不要怕,我们马上离开。”
这话音刚落,楚慕雲便是一阵恍惚,若是,若是那时,她便跟着父兄离开,这天下之大,何处不能为家,又怎么会造成后来的一切?随想着要跟祁言说上一声,这会儿却估计不了这么多了。
而就在要上马车的一瞬间,身后传来声音,“楚侯爷要带着楚小姐回去了吗?”那是金盏的声音。
楚慕雲回过头,果然就看到金盏提着一个食盒在侍从的簇拥下站在不远处,她提着盒子走了过来,将它递到了如玉手中,只是位于里边的左手微微动作,一纸条便落到了如玉掌心。她笑着对楚清江说道:“侯爷,这是殿下吩咐我带的一些糕点甜水,您带上些与小姐在路上吃。”说完,便转身离去,全程没有与楚慕雲有任何对视。
如玉面上也没什么大的波动,只是淡淡的道了句谢,便提着食盒站在一边,等主子们先上去。
马车之上,楚慕雲看着手中的纸条,沉着脸没有说话,楚清江也不过问她这些事,只是默默地喝着茶,但同时忍不住感慨道:“这颖王,既不宠莜儿,又偏偏叫侍妾来讨好我。”
楚慕雲勾了勾嘴角,心道:那可能也不是,可能是这侍妾自己想呢。毕竟帮着丈夫分忧这才是萧永越心里合格的妻子。
而那头,楚家大房的人走后,金盏也回了自己的营帐,她盈盈地走向萧永越,柔弱无骨地靠在他身上,道:“王爷,楚侯爷已经带着楚小姐回去了。看侯爷那样子,还是有些生左相大人的气的。”
萧永越满意地捏了捏她的下巴,笑道:“你去看这些做什么。”
金盏撇了撇嘴,说:“那怎么说也是您的岳丈,姐姐不去照料他,我还不去,他们不知道会怎么说您呢!”神情愤然,又带些娇羞。
*
楚慕雲一行人回了文玉侯府。
当夜,她总觉得心口有些闷得慌,总觉得现在就得去告诉祁言,萧永越身边有个奇怪的黑衣人一事。怎么也睡不着,干脆悄悄起身,随意披了件外衫,轻手轻脚地去了院子里。
只是门一打开,她便被惊住了,不远处的院墙之上,明月高悬,空气中带着些冷意,而祁言还是那一身破烂的衣衫,头发也有些散乱,时而贴在他的脸上,时而飘动,随着风在夜空下拉出银线,就那么安静的垂着头坐在上头。
在门打开的瞬间,他看了过来,眼睛微微眯起,里头是看不见底的黑,半晌后,祁言对着楚慕雲挥了挥手。
楚慕雲快步到了墙根下,仰着头问:“你怎么过来了,这一身上还翻墙,扯到伤口了怎么办?”
祁言有些幼稚地晃了晃双腿,随后手上借力,从上头跳了下来,一瞬间两人的距离拉得极近,楚慕雲瞪大了眼睛,这样的近距离下,她可以清楚的看到祁言浓密纤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还有玉一般白皙细致的皮肤。眼角微微有些泛红,平日里冷清的面容添了几分妖媚之色,她这会儿不禁感慨,原来,左相大人也有这是这般小白脸之姿啊。
就要她想拉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时,下一刻就被祁言拉入了怀中,他右手不断收紧,宛若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一般。
楚慕雲被他勒得发痛,却还是忍着没有出声,她抬起手回保住祁言,她可以说,那悬崖山洞之中的一切是他脑袋烧坏了的举动,那此刻他比谁都清醒,也许正是如此,她才感受到那比谁都悲哀地难过之色。
一下下地轻轻拍动祁言的后背,静静地等待着他说话。
“我,好像坚持这么些年,都是错的。”终于,她听到了祁言艰难地开了口,迷茫凄婉,“囡囡,我好像,一直都错了。”
楚慕雲赶忙开口:“你怎么会错,你是天之骄子,是北野最年轻有为的男子,怎么会错!”祁言是人中龙凤,他飒飒俊逸,气度不凡,才智品行无一不是上佳,哪怕有些心狠手辣。但他也是个博览古今,博学多才的人,这世间之技,又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呢。这样的人,怎么会错得如此失意。
可是祁言却似没听到一般,楚慕雲觉得自己脖子火辣辣的疼,就在她觉得自己脖子要被掐断时,便听到祁言呜咽一声,哀鸣:“他杀了他们,他杀了我的父母。”
听到这里,楚慕雲大惊,却还是犹豫着问道:“你在说谁?”
祁言的身子像是脱水了一般,慢慢滑落,靠着墙坐了下去,就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大狗狗。喃喃自语,将那些事说了出来。
萧云岚告诉他,他的父亲,祁无涯之所以效忠于当今皇帝是因为他给长公主下了蛊,就跟他自己体内的一样,没有母蛊的血的话根本就活不下来。那个人告诉祁无涯,若想妻子活命,就助他登上皇位。
如果说祁无涯是匹眼中只有杀戮的狼的话,那长宁公主便是他这一生拼尽全力也要守住的羁绊,也是他在这世间拼命活下去的支撑。所以他答应了下来,也自愿种上了那子蛊,他说:“我不能让她一个人疼啊。”
而后,得了祁无涯助力的承德帝势如破竹,更是在上元当日,亲斩太子,夺了诏书,在长公主的帮助下,以先帝写诏时墨染诏书为由,登上了皇位。
事成后,承德帝以肃清为由斩杀谋士百人,又以避仇家为由,夺去祁无涯军权,将一家人送到了边陲小城,布阵防守。
而后一日,长公主毒发,祁无涯只身破关杀百余人冲入了皇宫之中。承德帝在给出新的母蛊血液以后,深知这些可能约束不住此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于是起了杀心。
而祁无涯此人素来多疑,自知此行会带来杀生之祸,便连夜带着妻儿想要离开,可是长宁身子已经被那子蛊蚕食多年,如今也到了尽头。祁无涯随将儿子送入师门,自己则带着妻子回了那小城住处。
……
楚慕雲握着祁言的手静静地听着,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因为说什么,其实都挺多余的。
“我自是不信他。”祁言沙哑着嗓子,“可是,萧云岚身上的蛊毒不假,他也有那口哨。”
原来祁无涯死后不久,承德帝便秘密下令诛杀了无崖军所有人,而其中祁无涯身边的四大护法因为被派往保护祁言所以幸免,而在他们出谷后不久,萧云岚先找到了他们,并表示愿意护着他们,还会给他们报仇的机会。
“长风后来也赶来了,他在太后的佛塔之中,看到了她的自述。”祁言有些痛苦的捂着脸。在北野有这么一个习俗,人将自己的罪孽一笔笔写下来,放在佛塔之中镇压住,日日朝拜礼佛,便会感动上苍,替你洗刷罪孽。
“我记得他们似乎还陪我玩过很久很久,他们向来偏袒我,总是带我出去玩。”
“而我,却亲手杀了他们,杀了这世间唯一记得父亲的人。”
楚慕雲捂住他的嘴,抱住了他,安抚道:“不是的,你只是在自保。你还记得父母不是吗,我也替你记着。你没有错,不管这一切如何发生,错的都不是你。”
祁言努力地瞪大眼睛,不敢闭上,不知名的水滴自他的眼边滑落,他一闭上眼,便是那日血染半边天的样子,父亲母亲满眼失望地看着自己,那四个护法满身都是血的笑着看着自己,他想到,
我好像,从一开始就错了。
<hr class="authorwords" author="爱吃泡风爪" />
哎,终于写到这里了,hhhhh之前好像看到有人猜是侄子,每次就是侄子!还是有我杀你爹娘之仇的!
男女主吗,身世总要有一个惨,言言已经父母双亡了,那就让他惨吧
其实还是觉得有点不太足吧,但也不知道该怎么添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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