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那毒药
不会要了他的命,顶多每月腹痛个三五天罢了。沈逸夏回道。
每月那要持续多久?顾知远感觉身边有座冰窟,嗖嗖地冒着寒气。
嗯一年?三五年?抑或十年一辈子?这种低等毒丸,本世子练得太多了,记不太清楚,只知道要不了命。沈逸夏很认真地回忆道。
也就是说,顾耀晖不止断了手脚,还要被毒药折磨一辈子。
顾知远扯了扯嘴角,本想说两句干瘪瘪场面话,却默然转身,逃也似的走了。
顾明秀长吁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他。
沈逸夏给她添满茶:我没骗他,原本就是那样打算的。
顾明秀眼眶湿湿的,垂眸道:我做了个恶梦,梦见我哥被刘严伟撞断了左腿,从此一蹶不振,一世尽毁
所以你会突然在柳条巷救了他?
顾明秀点头。
阿秀身后有人叫。
顾明秀回头就看见顾炫晖大步走来。
忙站起来,顾炫晖向沈逸夏一礼:见过世子。
沈逸夏点点头算回礼,指着一旁的椅子:坐,贵府的茶不错,令妹珍藏的梅雪水也很好。
仿佛他才是此间主人!
顾炫晖不以为意,坐在顾明秀的位子上,端起茶向他致意,优雅地品了一口道:确实不错,茶是好茶,水也是好水,只是我这个妹妹却不是个会品茶的人,与世子似乎不是一路人。
沈逸夏道:我无需她会品茶,她会摘梅雪便很好。
顾炫晖:她性子鲁直,不懂人情世故,又暴躁易怒,进了国公府怕是难与他人相处。
她不是有武功么?不会吵架,打就是。沈逸夏道。
顾炫晖瞪大眼睛,又道:阿秀又不是悍妇,何况
他欲言又止。
沈逸夏道:顾兄有话可直说。
顾炫晖:听闻世子身体有恙,命不久矣,在下虽不知真情如何,但在下只这一个胞妹,宁愿她嫁低户也不愿她攀高门,只愿她一生平安简单快乐。她之所以答应婚事,皆应我这个大哥而起,世子高贵清雅,想嫁给你的必定很多,还请收回成命,解除婚约。
说着向沈逸夏一揖到底。
沈逸夏三根指尖轻弹着桌面,淡淡道:婚书已然签订,不知顾兄凭什么让本世子解除?
我知世子与静王是知交,正在招揽人才,今年新科,在下必定高中,到时愿投身世子门下。顾炫晖道。
顾明秀突然想起,静王乃皇后所生,而当今太子却是俞贵妃的儿子,俞家不是门阀大族,却是当今圣上为削弱门阀故意捧的新贵,兄长俞世贤统令二十万大军驻边多年,很得皇上倚重,皇后却是博陵李家的人,出身望族,仅仅因为静王比太子晚生一年,便失去了嫡子应有的储君之位,皇后也知道皇帝是在打击门阀,无奈之下,只能让家族冷静,莫要多争,长大后的静王却心有不甘,后来京城出现的德阳之变,这位世子爷就身在其中
顾兄说笑了,我与令妹成婚,你便是我舅兄,说什么投身不投身的。这笔买卖你不亏我却亏了。沈逸夏笑道。
顾炫晖脸一白,将顾明秀往身后一扯道:总之,我不同意这桩婚事,还请世子收回成命,放阿秀一马。
沈逸夏脸一沉,目光犀利冰寒:这是大小姐自己的人生,嫁与不嫁,选择权在她,你可问过她的意愿?
顾炫晖怔了怔,回头看着顾明秀:阿秀,我知道你为哥做了很多,这一次,换哥护你,别害怕,照直说,相信世子不是强人所难的。
顾明秀鼻子酸酸的,眼睛红红地望着顾炫晖,哽声道:哥
顾炫晖眼眶也红了,拍了拍她的肩:是哥不好,一门心思读书,忽略了你
哥前世若不是顾炫晖残了,她被顾兰慧欺负时,也不至孤立无援,叫天不应,唤地不灵,最后惨孤苦惨死。
阿秀,别怕,不喜欢就说出来,没什么大不了的,谁的前程锦绣谁自己努力,不需要你用一生去牺牲。顾炫晖道。
说得好!沈逸夏喝了口茶道。
顾明秀愕然地看向他。
他问:所以你的决定是?
顾明秀很矛盾,他身体不好是事实,前世叶康成早死,她少年新寡,这一世难道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放下杯子淡淡道。
这是用人情债强迫吗?
顾炫晖将顾明秀护在身后:在下知道世子护阿秀良多,阿秀欠的,以后都由在下来偿还如何?
本世子可没有特殊爱好。
中正的顾炫晖愣了几秒后,顿时俊脸发黑,眉间染上怒色。
怒道:天下五月初在生适龄女子良多,世子何必非要阿秀,谁家又愿意自家妹子给人冲喜?
这话也太伤脸面了
沈逸夏果然霍地站起,目光冰寒。
顾明秀一急,一把拉住他的手:你我哥他他是关心则乱,你坐下,别生气。
沈逸夏侧目看她。
她讨好地挤出一丝笑容,指指凳子:坐,喝茶,喝茶。
阿蓉立即将茶斟满。
他依言又坐下,冷冷盯着顾炫晖。
哥,你常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虽是女子,却也知道守信重诺,何况世子并未强迫我,亲事是我自己愿意的。
顾炫晖红着眼道:我知道他未迫你,也知你自小就是个受不得人好的,可这也不值用一辈子去偿还啊。
一辈子吗?
上辈子她喜欢叶康成,一心一意掏心掏肺待他好,可后来呢?
这个人也许会短寿吧,可他待她还不错,至少现在是。
前世叶康成几乎没拿正眼看她。
谁的一世不是一世,漫长就是幸福吗?
若果与前世那般,她情愿这一世如烟花,至少在升空的那一刻,曾经炫烂辉煌。
哥,和世子在一起,我很开心。顾明秀很认真地说道。
顾炫晖愣住:阿秀你
毕竟这种话,当着沈逸夏的面,一个女孩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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