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傅云出去时,傅清璇本想不管他,但犹豫了半晌,听到外面传来叫嚷喧嚣之声,还是立即跑了出来。
随即,便看到了傅云挟持着张翼,与城卫军对峙的一幕。
她一下子怔住了。
以为傅云只是去向张家买些食材回来,没想到他竟然是用抢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头脑一热,想要冲上去帮忙。
最后还是忍住了,站到一旁静观其变。
也不知道傅云用了什么手段,和张翼咬了一阵耳朵之后,两人居然化干戈为玉帛了。
方才还被傅云拿刀子抵着的张翼,还送了傅云一牛车活蹦乱跳的灵兽。
看着傅云提着鸡过来,傅清璇忍不住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事啊!”傅云扬了扬手上的红妖鸡,“和张翼进行了触及心灵的恳谈,最后他自愿送了我点东西而已。”
傅清璇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触及心灵的恳谈?
应该是毫无人性的逼迫才对。
一旁店小二拍马屁道:“还是傅三少爷厉害,这鸡我这就拿到后厨去做。”
“不用了,借你们厨房一用,我来为四妹亲自下厨。”
傅清璇面露惊喜之色。
自从吃了两次傅云做的菜之后,她时常会想起那难忘的美妙滋味。
今日又遇见他,原本心中就有些隐约的期待,没想到成真了。
不由问道:“你这次是做什么菜?”
傅云微笑道:“四妹你刚才点的是口水鸡,那我就做一份让你口水直流的叫花鸡。”
傅清璇奇道:“叫花鸡?为何叫这个名字?”
傅云挠挠头,信口胡诌起来:“说起来也是机缘碰巧,我有一次在城里转悠的时候,看到河边有一个叫花子正在杀鸡,出于好奇我便站在远处观察起来。”
“只见他将鸡处理好之后,从河里取来几片荷叶将其包裹起来,又拢起地上的黄泥涂在荷叶上,然后就堆了一小堆枯叶点上火,将包着荷叶、涂着泥的鸡整只放在火中煨烤起来。待到表面的泥巴烤得发黄干硬,他便取出来往地上一摔,泥壳碎开,里面夹杂着荷叶清香的烤鸡香味立即飘散开来。我看到这神奇的烹饪手法,不禁上前询问,那人倒也爽快,原原本本地便和我说了。”
傅清璇听得秀眸闪动:“没想到还有这般神奇的事。”
傅云点头道:“是啊,不过此后我再到那个地方,却找不到那人了。”
既然是随口编的,自然要编得圆满一些,至少不能有明显的漏洞。
他这么一说,就死无对证了,反正这个叫花子原本就不存在。
“四妹你稍坐片刻。”
说着,傅云便提着两只鸡进了饭馆。
此时店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一人趴在桌上一动不动,面前的桌上没有菜碟,只摆放着一只空的小酒杯。
傅云瞥了他一眼,店小二连忙上前解释道:“此人一大早便坐着了,点了几碟下酒菜,随后就不停喝酒,喝了五坛麦酒之后便倒头便睡,一直睡到现在。要不要小人去叫醒他?”
“不必了。”傅云摆摆手。
他和傅清璇对视一眼,见她轻轻摇了摇头。
看来女主也感应到了,此人是个高手。
虽然烂醉如泥,身上却传出丝丝危险的气息,让傅云感到周身汗毛直竖。
不过奇怪的是,这种气息对店小二却是丝毫不起作用。
傅云不想节外生枝,他只是单纯地来吃饭的而已。
当然现在还得加上做菜。
由于没有了食材,厨房此时已经空下来,只有一名厨子模样的人在一旁歇息。
傅云一问才知,原来他便是这店的老板,姓李。
递上一根金条,李老板立即爽快地答应了傅云借用厨房的要求,并热心地将店里有的各种调味料摆了出来。
叫花鸡其实有很多种不同的烹制手法,傅云先前说的只是其中一种,唤作“黄泥煨鸡”。
除了用黄泥之外,有用面团取代泥巴的,也有用酒坛封口处的酒泥的。
傅云看了下周围,见有不少酒坛,便决定就地取材用酒泥来取代。
他提来的不是寻常的鸡,而妖阶下品灵兽,红妖鸡。
虽然两者略有差异,对傅云来说却是毫无难度。
他拥有满级的“灵兽亲和”技能,对红妖鸡的身体结构一清二楚。
动作熟练地烧水、杀鸡、褪毛,用菜刀的刀背将鸡的翅膀、腿骨、胫骨敲断。之所以宽厚的刀背,是为了不让鸡皮破开,保持整只鸡的鸡皮完整。
随便将内脏去除,冲洗干净,放入大碗中,加入酱油、麦酒、盐、糖、葱等调味料,再将丁香、八角碾磨成细粉放入,让鸡身洗澡般在汁水中翻转,以使得各种调味料均匀地分布在整只鸡身上。
接着开大火,在锅里倒上一勺猪油,待烧至五成热时放入葱花、姜末,然后加入麦酒、盐、糖、酱油炒至断生,待放凉后从鸡两侧腋下的小口填满鸡腹,随后各放一颗丁香夹住。
再用店小二取来的荷叶紧紧包上一层,用细麻线仔细扎紧。
经过这么一大通工序,终于将鸡处理好了,傅云放到一旁,开始和泥。
酒泥不是直接使用,因为它的粘性不足,无法密实地包裹着整只鸡,而这恰恰是叫花鸡做法的关键。
傅云将酒泥碾碎,加了些水,像和面一般和起泥来,待感觉泥的柔韧性差不多了,便将其平摊到一块湿布上,再将荷叶鸡放到中间,将湿布拎起来紧紧包住,让泥牢牢粘在上面。
“泥球”包好后,傅云便来到饭馆后院的空地上,用柴禾搭起一个架子,将“泥球”放在架子上,慢火煨烤起来。
傅云拿了个板凳,在一旁坐了下来。每隔一会儿便翻动下“泥球”使其均匀受热,看到哪里泥土裂开的立即补上。
傅云正在专心致志地煨烤,突闻一阵香风传来。
抬头一看,傅清璇不知何时来到院里,正满脸期盼地看着“泥球”。
想起自己说的“稍坐片刻”,这“片刻”似乎有些长了。
傅云赶紧道歉:“四妹,我刚才忘了这叫花鸡做起来工序比较复杂,所以等的时间会比较长。”
傅清璇俏脸微红:“没事,我已经饿过头了,反倒不饿了。”
“呃……”
傅云顿时觉得压力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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