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雾缭绕。</p>
就在这冰雾中，徐小楼站在山洞门口，与洞内的女子交流了一晚上。</p>
“那个梦，你什么都不记得了？”</p>
“是的，我只记得我梦见他了，其它的什么都不记得。”</p>
“好歹是你的弟弟，你这……”</p>
“我记性不好。”李玥玟抛出一句不冷不热的话语。</p>
“好啦好啦，我就是发发牢骚，毕竟这是很重要的线索。”</p>
徐小楼站在洞外，摊开手说道：“刚才我又仔细想了想，其实咱们也可以换个思路来理解。比如，他只是托梦给我，让我修佛，而不是让我和你修佛……这其中会不会代表着某种意义呢？”</p>
听到这句有些绕口的话语，李玥玟蹙眉，问道：“会有什么意义？”</p>
徐小楼凭着梦中的印象，学着李玄心的动作，举起手，指着黑漆漆的天空，说道：“你说，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p>
李玥玟趴在冰面上，仔细看了许久，才看清楚对方这个动作，说道：“什么意思？看不出来。”</p>
“哦，那我还是自己好好想想吧。”</p>
……</p>
接下来的几日。</p>
徐小楼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每天都搬来藤椅，躺在上面，瞪着眼睛看天。</p>
第一天，他就这样不言也不语，看了整整一天。</p>
到第二天的时候，李玥玟在洞内喊道：“喂，你想出什么来了吗？”</p>
徐小楼没好气说道：“刚想出来了一点，被你一喊就喊跑了，你别说话，别打扰我。”</p>
李玥玟在洞内撇嘴。</p>
第三天。徐小楼觉得眼睛有些刺痛，想来应该是长时间直视天空，被阳光照射所引起的。他不得不在下午的时候，决定好好休息一下。</p>
第四天。大清早，徐小楼搬来小木筏，准备换个地方，继续看。</p>
乘坐在小木筏上，来到水面上，他躺在上面，嘴里刁了一根随处可见的狗尾巴草，继续抬头朝天空看去。</p>
看得久了，觉得眼睛酸疼，就随意转移目光，去看点别的。</p>
于是，他看向那尊大佛。</p>
……</p>
这尊犹如巨山一般的大佛，如今已经是彻底变化成李玄心的模样。</p>
看起来怪异至极。</p>
徐小楼盯着它愣愣出神。</p>
他心想，‘修佛，修佛，首先，从字面来理解，自然就是修炼佛法的意思，待到佛法高深到一定程度，自然就成为了佛。’</p>
想到这，徐小楼脑海中突然蹦出另外一个想法。</p>
他记得曾在山洞里的某本书上看到过，说是塑画佛像，是大不敬的行为。但事实上，人间有无数座古刹寺庙里，都有佛像，墙上也都有壁画，俗世中某个旅游景点的石佛像高大彷如要直入云霄……如果说，塑画佛像，是大不敬行为，那这些佛像又为何存在呢？</p>
佛像为何存在？</p>
徐小楼眉头紧皱。他觉得自己仿佛抓住了某个点。但又仿佛这某个点非常虚无缥缈，很快就从手指间的缝隙溜走。</p>
他很苦恼，故而想要再寻找一下刚才的灵感。</p>
所以，他再次把目光死死盯住远处那个巨大的佛像。</p>
他的身躯，连带着脚下的木筏，突然从水面腾空而起。</p>
修为达第四境，他已经可以用体内磅礴的仙力托着木筏，让自己进行长时间的飞行。</p>
只不过，人家要么是御剑，要么是御刀，再不济的，也是比较能看得过去的漂亮法器，而他却是御……木板。</p>
木筏继续朝那佛像靠近了一些。</p>
站在空中，徐小楼便看得更清楚了一些。</p>
越看，他发现自己好似距离某个真相，更近了一点。</p>
所以，他做了一个让人吃惊的举动。</p>
他御空，不，御木板，飞快朝佛像的头顶而去。</p>
速度很快，导致远处山脉中、寺庙中的老和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徐小楼已经距离佛像只剩下几公里的距离。</p>
老和尚从打坐中惊醒，他身形微动，下一秒，便出现在寺庙的门口。</p>
他朝远方天空中的那个黑点望去，眼睛深邃，当看清楚男子所去的方向时，他张了张嘴巴，一脸吃惊。</p>
……</p>
呼啸破空的大风从耳边吹过，徐小楼鼓足体内的仙力，朝佛像头顶而去。</p>
大约十分钟后，他来到了头顶。</p>
走下木筏。</p>
这座佛像犹如大山。</p>
山在天地间，山顶与天穹极近。</p>
徐小楼盘膝闭目，坐在佛顶之上。</p>
这一刻，他觉得仿佛一伸手，便能把这蔚蓝的天捅破。</p>
坐在佛顶之上，立即感受到了一股异样。</p>
他睁开眼睛，仔细看了看周围。</p>
偌大的水域，就只有远处的山脉，以及自己座下的这佛像大山。</p>
他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p>
于是，他决定闭上眼，用另外一种方式去看。</p>
运转体内仙力，分散在身周。</p>
这个方法用对了。</p>
他心中暗喜。</p>
他看到上方的天穹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亮点，这亮点起初很黯然，但片刻后，骤然变得异常明亮。紧接着，有无数个，数不尽的亮点从天穹出现，然后化作光线，顺着天穹的弧度，向这座佛像的头顶聚拢而来。</p>
光线里有很多画面不停闪现。</p>
有虔诚叩首的佛教子弟，有尘世中拜佛求子的娇媚少妇，有提着供香和水果前去寺院拜佛的一家老小，有静坐在家内捧着佛精研究的年迈老人。</p>
在这一瞬间，徐小楼明白了，这些都是信仰。</p>
于是，他就明白了佛像存在的真正意义。</p>
有修为，有信仰，有众生的崇拜和仰慕，自然就是佛祖。</p>
同时，他也明白了，几年前在边疆外界遇到的那群老和尚哪里是要造佛，他们分明是要造出一个佛祖出来！</p>
……</p>
明白了这些，徐小楼心中震惊。</p>
他踩着木筏，缓缓飘落到佛像下，来到山洞前。</p>
他说道：“我想，我找到答案了。”</p>
李玥玟在洞内，问道：“什么答案。”</p>
徐小楼咧嘴一笑，回答道：“一切的答案。”</p>
……</p>
翌日。</p>
徐小楼大清早不知发什么神经，在四处寻找石头。</p>
找来了如小山般高的石头堆，然后就在李玥玟隔在冰层后诧异的眼神中，开始生火。</p>
不，准确来说，是用仙力催化出来的火焰。</p>
火焰温度极高，但这极高的温度，却仍是没有让身边的寒冰融化分毫。</p>
寒冰没有融化，但石头融化。</p>
徐小楼解释道：“这是我找来的铁矿石，虽然里面的铁元素很稀少，但积少成多。总能炼出铁来。”</p>
李玥玟问道：“你炼铁干什么？”</p>
“自然是要制作一把兵器啊。”</p>
“什么兵器？”</p>
“一把刀。”</p>
“刀？”</p>
“对，一把刻刀。”</p>
……</p>
终于，刀练成了。</p>
徐小楼伸手，岸边被招引来一道清水，浇在铁刀上，铁刀顿时变得锋利无比，其间金色驳杂，似乎还参杂着某种印记。</p>
做完这些透露着诡异味道的事情后，他提着铁刀，爬上山洞的上方，也就是那个佛像的脚趾头上。</p>
李玥玟喊道：“你要去做什么？”</p>
徐小楼说道：“我要去修佛！”</p>
“你真的要去修佛？”</p>
“对，他的徒子徒孙来算计咱们，那咱们就夺了他的佛性，把自己修成佛祖，让众生来信仰，让这片世界，成为咱们的世界！”</p>
李玥玟有些茫然，问道：“你打算怎么……把自己修成佛祖？”</p>
“很简单。”</p>
徐小楼举起手中的刀。</p>
这只是一把几寸长的刻刀。</p>
然而在这一刻，刀刃上面迸发的光芒，却仿佛要让这整个天地都失色了一般。</p>
他蹲下了身，朝着佛像的脚趾头，随意找了个地方，突然重重地砍了一下，说道：“我要把这佛重新修上一遍！”</p>
砰。</p>
刀尖撞在石头上，发出清脆并且刺耳的声音。</p>
远在山脉寺庙中的老和尚，脸色大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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