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一切发展的顺风顺水,但对于虞青沐而言仍不是可以放松警惕的时候。
上辈子突如其来的事情太多了,现在回忆起来,那些事情看起来杂乱无章,但其实顺连起来,会发现一切其实顺理成章,其中隐藏着太多值得品味的细节。
“父亲在想什么?”
夜半时分,虞青沐经过父亲院子时,瞧见里头仍燃着烛火,便走了进去。
只见虞昌石正一脸疑惑地把几本竹简来来回回翻的稀里哗啦,脑袋都快埋到里面去了。
“是沐儿啊?”
看到只穿着单薄中衣的虞青沐,虞昌石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
“这天还凉着呢!你怎么穿太少了,而且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爹忘了吗?这几天是母亲来葵水的日子,她容易肚子疼,我想着该是到给她送点益母草和红糖的时候了。”
“是吗?”
听到“母亲”两个字,虞昌石翻着书卷的手顿了一下,许久小声补了一句:
“你有心了。”
“父亲说的自己好像没有心似的,那你桌边那几个油纸包又是什么呢?”
“……呵,”没想到叫自家姑娘看了个清清楚楚,虞昌石无奈苦笑:“准备了也没用,也只有叫嬷嬷送去给她,不能提我的名字。不然她肯定不会收。”
“父亲说的自己好可怜呢!”
坏笑着走到虞昌石身边,虞青沐状似无意地低头看了看他面前那些竹简,看到上面写的“南方涝灾”、“匪患”、“平息”这几个词,虞青沐眸子里笼罩上了浓重的阴翳。
“我难道不可怜吗?这么多年,我跟在你娘亲后面各种苦苦哀求,承诺不再纳妾,甚至不再和你那些姨娘圆房,她也不肯原谅我,仍是呆在那小院里一心吃斋念佛。”
“我知道是我违背承诺在前,我没资格一定要求你娘原谅我,但我还是希望她能看在过去我和她同甘共苦多年的情分上,重新回到我身边……”
耳边是虞昌石压抑痛苦地低语,虞青沐说不感慨是假的,但现在压在她心里更重的石头是这些文书。
她没忘记上辈子父亲这一去江南,回来就成了半残废之人,不是缺胳膊断腿,而是一身武力尽废,连重剑都提不起。
虽然父亲一直笑着说他没事,说有虞青沐给他接班,他放心!
但虞青沐不止一次看到他盘腿坐在练武房里,一脸困苦迷茫地看着关二爷,不停叹气。
想来正值壮年,又有几个心怀壮志的男人愿意在家养老,让女儿替自己沙场受苦?
“父亲也别太心急了,心结难解,总得慢慢来,我也会替你在母亲面前多说好话。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原谅你的。”
“嗯。你把我这药也给你母亲送去吧?都是我求了宫里太医拿的,效果应该更好些。”
“好。”
提着两大摞药材就要离开,虞青沐又听得虞昌石对她说:
“沐儿啊!我过几日要带兵南下赈灾平匪患,府里就靠你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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