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10/530165010/530165043/20201231180106/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马玉华神秘的冲姜纨一笑:“没想到吧?我也报考的F大,不过我选择的是医学专业!”
姜纨惊喜交加!
前世她的这个朋友虽然的确是成了医学生,但是考上的是别处的大学,而她则是自己撕掉了通知书,直接去了工厂。然后有好些年她们都没有联系过,直到那次赶巧给渣男齐盛做检查时碰上。
难道说她重活一次,朋友的命运也改变了吗?
“玉华你怎么也考来了这里呀?我记得你当初准备填的志愿是别处呢?”姜纨拉住好朋友的手笑眯了眼。
“我本来是觉得自己学习不够好,恐怕考不上F大。”马玉华理了理短发爽朗的说:
“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呢纨纨!因为你太优秀了,胡小丫她们被你气得不行又没办法,就转而跑来攻击挖苦我,说我不配替你说话!”
马玉华说着手一摊,笑嘻嘻道:“所以我一气之下,就硬逼着自己也考上了呀!”
姜纨感叹,看来历史的轨迹真的改变了许多。前世这个朋友只是考上了个普通大学,毕业后分配去了个小县城的医院,在那里被一个研究生出来的“高贵”妇科医生欺负的不像话,电话里跟自己说着直哭!
“我说……两位小姐!”后面传来了个有气无力的微弱的声音:
“帮帮忙回头再叙旧啦!你们俩再说一会儿,我都已经先要断气啦!”
两个女孩同时回头,只见那个瘦小的矮个子男人哭丧着脸,背上身上挂满了行李,直接把他压弯了腰!
……
进了宿舍,只见F大的宿舍里面空间也并不大,四张叠铺就占去了一多半地方,最里面的屋子角有一竖排木质的空格,是给女生们放行李的。
此时宿舍里已经有几个姑娘了,她们来的早,已经收拾好床铺行李出去打水了。只见每人都是个人造革的扁箱子——八零年代学生的标配之一,箱子上订满了银白色的钉子带扣,亮闪闪的。
宿舍中间有一张很大的长桌子,往上翻的抽屉总共八个,每人一个。这个桌子的桌面是合成板的,用途比较杂,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书桌、饭桌、梳妆台等等的结合体吧!
八零年代初,发展经济成了国家的重中之重,金融专业也初现峥嵘。考上金融专业的女生们也是一个个意气风发。
小陈放下了行李,对姜纨很客气的说:“姜小姐,大少……啊不,张同志说叫我就留在A市住一段时间,如果有什么需要请你随时联系我。”然后他把电话号和门牌号写了下来。
这个年代宿舍和家里没电话,更没手机,联系亲朋好友都靠电话间,用公用电话传呼。你要联系的人不但要有电话号,还要有详细的门牌号。
而公用电话费用则是:专门传呼三分钱,接听免费,主拨话费每三分钟四分钱。
这个费用听起来便宜,可在那个时候的人们看来也挺浪费了!没事大家都尽量不去打电话费那个钱。
如果你不知道这个年代钱的概念,那么可以对比A市的青年工人:
他们上班后还得经过学徒三年,头一年每月只有17.84元;第二年则是每月19.84元,第三年才有月工资21.84元;
即使满师后,工资也只有每月36元,再加上奖金5元钱!
而且工人的工资还是相对比较高的,其他的比如里弄生产组,他们则是计时工资,每天只有七八角钱!
所以,区区的几分钱在后世看来不值一哂,而八零年代,老百姓还是很值得计较一下的——积少成多,两角钱就是普通家庭一天的菜金呢!
……
多年未回来老家,小陈本来其实挺开怀的。但现在真的回来了,他面对全然陌生的家乡,反而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
所谓近乡情怯,大概是许多从小就离开家乡奔生活人的通病。
小陈本名丁昌平,小学毕业那年父亲去世,因为母亲改嫁随之才到了东港,姓也随之改了。后来他幸运的被张家大少爷收留,于是一直生活到了现在。
凭借记忆回到久违的老家弄堂,路口旁边的牛奶供应点正围着几个抱小孩的男女取奶,见状都好奇的打量着他;
路那边是大饼油条早餐摊,也是老A市的百姓最实惠和廉价的早餐——咸大饼三分,甜大饼四分,油酥大饼,油条四分,淡浆三分,咸浆四分,甜浆五分;
一两角钱绝对管饱。
摊子处已经走了几拨上早班的客人,现在正坐着的是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伯,估计是友谊公园打完拳晨练回来了。
小陈慢慢走在老弄堂弹格路上,还看到弄堂口那熟悉的烟纸店和糖果店,偶尔有大人孩子从里头拿着纸包出来;
老底子弄堂里,各家各户上面挂着五颜六色晾晒的衣裤床单,每当有风吹过时,那哗哗作响的声音一片,又会将人的思绪带回了当年。
很多老弄堂的居民空余时间喜欢或坐或站在家门口,所有来访者都逃不出老伯老阿姨们的火眼金睛——比如现在,小陈就处在这样的众目睽睽之下。
弄堂里的居民们泡开水到老虎灶,一分钱一热水瓶,二分钱一铜吊。有位六十岁左右年纪的老阿姨刚刚泡了开水,提着铜吊出来一眼认出了小陈,惊喜大叫:“哎呦,这不是小毛头阿平么?侬还记得我伐?”
小陈吃了一惊,看了看又不认得,只好结结巴巴的说:“您……您是?”
老阿姨乐开了花:“侬家住这条弄堂是伐?从小侬和我们家隔壁的,侬母亲还好伐?小时候打侬时吾还拦过的……侬通通都忘记啦?”
小陈被这位热情的阿姨弄得下不来台,支支吾吾的答应着。他苦思冥想,小时候似乎隔壁的确住着夫妇俩,好像他们家还有个小丫头来着?
老阿姨立马换了单手提铜吊,腾出右手来拉住他:“走走走上我家!侬个小毛头好多年不回来,吾还有些小事体要相烦侬……”
“那个,我……”还没等瘦小的小陈想出个什么借口推拒,已经脚不沾地的被老阿姨拉着走了。
老弄堂住的地方都窄,家家户户紧挨着,隔壁骂一声孩子,这边都听见。门背后是小小的天井,晾衣竹竿、搓衣板、马桶刷等居家日用品入眼比比皆是;
刚一进门,老阿姨就喊:“阿芳,今朝侬去买几个小菜回来,记得还要买样腌多鲜,有客人来!”
天井处有个正在洗衣服的年轻女孩子,答应一声抬起头来,正好和小陈打了个照面,大方的笑着点点头,便擦了擦手摘下围裙出去了。
小陈过意不去:“您老太费心了。既然咱们都是老邻居了,又破费这些干什么?”
更何况他连人家姓什么都不记得了!
老阿姨笑眯眯:“侬勿用多想,老邻居嘛就要多走动!”
须暇早先的女孩子回来了,提着一兜青菜豆腐,还有份卤煮火烧。小陈见了心里暗说:惭愧!看她们家里清贫的很,怎么好再为招待我花钱?
女孩子抿嘴一笑,先去做饭了。老阿姨便开始给小陈一个劲儿的夸起“阿芳”的好处来:勤快、人又漂亮、孝顺老人、做饭手艺好……
小陈听着听着终于回过味来——敢情这是看上自己不错,想给拉郎配呢?!
他慌忙摆手,借口说忘了个要紧的事一口气逃了出来。老阿姨后面一个劲喊“阿平”,小陈却哪里敢答应!
东港那边还有许多小美人朝思暮想等着他,他可不想回一趟老家,就给“被女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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