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擅闯我翠竹峰禁地,山淮打了又如何?”
一身墨黑衣袍的女子走近前来,瘦削的脸庞还算清丽,只是两片薄唇说出的话却戾气十足。
“孙师姐,我怎么不知道这翠竹峰何时变成禁地了,可有掌门的喻令,若是有还请你让师弟看看。”
罗魁嘴角带着一丝嘲笑,虽说各长老都避让这翠竹峰,可宗门之中也不会容许有人占山为王。
对翠竹峰的蛮霸行为,门中弟子早就议论纷纷,之前都被长老们压了下来,今日这事正好给了罗魁一个完美的借口。
“罗师弟,这是怎么回事?”
收到传讯赶来的薛长生,还没走近就看见地上咳血不止的陈十三,忍不住惊呼。
这可是好不容易骗入门的宝贝疙瘩,怎么一晚上不见就成了这副惨样。
在罗魁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通后,薛长生怒视翠竹峰主,低吼道:“孙靖,你不要欺人太甚。”
形容姿态几欲要疯狂,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趋势。
方山淮本来因为师傅到来,壮了几分的胆气在这番场景冲击下,不由弱了几分,悄悄躲到方靖身后,生怕动起手来吃亏。
“薛师叔,您还是先给这位师弟治伤吧。”孙怀微见双方就要打起来,急忙劝诫道。
“对!你说的对,老夫治好伤后再与你清算。”
勉强收拾好杂乱的心绪,薛长生蹲下身子检查陈十三伤势,恰逢此时,陈十三又吐出一大口鲜血,旋即昏迷。
这伤势自然与方山淮无关,而是造化真诀造成的,凭借方山淮的修为还不足以伤到他,之前所伤的几根肋骨也已经修复好了。
因此,为了配合检查,陈十三不得不再度打伤自己。
“方山淮,你好狠毒的手段!”检查完的薛长生脸色愈沉,陈十三断了足足十八根肋骨,肺腑之间也有损伤,若他只是个普通的记名弟子,此刻已经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孙靖微微皱眉,看向方山淮,虽然她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弟子,但此事毕竟是翠竹峰的事,仍是出言道:“只不过是一记名弟子,大不了我赔他些灵石便罢。”
“娘,师兄确实出手重了些。”孙怀微劝道,她自认挨上那一掌也得受重伤,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记名弟子。
“闭嘴!薛师弟,你还是赶紧带着他去疗伤吧,若真死了可怪不得我。”呵斥女儿一声后,孙靖嘴角噙着傲慢说道。
“你......此事我定要禀明掌门,整治你翠竹峰。”
薛长生怒不可遏留下一句话,抱着陈十三飞速离去,着实是伤势过重,还是用些灵药稳妥许多。
在他提及掌门之时,方靖毫不在乎,讥讽道:“掌门?不过一跳梁小丑尔。”
“孙师姐,伤情已经鉴定出,还请你交出罪弟子方山淮。”罗魁一脚迈出,斩钉截铁道。
“我若是不交,你待如何?”
“戒律长老有执刑之权,任何人等不得阻碍,否则宗律处置,你若执意不交,就请你师徒一并随我走一趟。”
说话间,罗魁体内修为涌动,只要孙靖敢说一个不字,他就敢动手。
对面女子忽然狂笑不止,笑声张狂中却能听出几分悲凉:“罗魁,当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欺负起我们这对孤儿寡母来了?”
听得孤儿寡母四字,罗魁气势一滞,旋即面带苦涩道:“孙师姐,师兄已经仙去,你该走出来了。”
“闭嘴!”孙靖抢先出手,一掌打出。
罗魁轻易接下,劝道:“停手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却不知这句话让孙靖更加恼怒,从乾坤囊中取出灵剑看向罗魁,招招死手毫不留情。
左右闪避间,罗魁渐渐生出几分戾气,就要祭出灵剑。
忽然,方怀微跳入战团,挥舞着一柄冰晶宝剑将二人分开。
“这是,玄晶剑!”
两人都算是有见识之人,一眼便认出了这柄材质上乘的宝剑,虽然还未经过祭炼,但已经不弱于寻常灵宝。
“掌门将此剑传给你了?”方靖顾不得再与罗魁争斗,拉着女儿的双手急声问道。
在看到女儿点头后,才算是放松了一口气,这玄晶剑不仅仅是一件灵宝,更是掌门的象征,此剑在孙怀薇手里,也就意味着她就是下一任的宗主。
“怀微,你目前是什么修为?”
“第三次筑基!”
“想不到你才十六岁,竟然已经达到了如此修为。”罗魁惊叹,筑基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阶段,每一次的筑基都会令修仙者的根基雄厚许多。
每个人的根基极限不同,寻常的修者一次筑基往往很难达到极限,因此许多宗门弟子修行之中会选择多次筑基,以夯实基础。
而第一次筑基之后,会变得极为艰难,往往需要大量的灵药以及筑基丹的辅助,这也是拉开绝大多数散修与宗门弟子差距的起源。
孙靖自然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当下神色缓和了许多,对罗魁轻声道:“今日之事,算我翠竹峰有错,但你要我弟子受罚是不可能的,换个条件。”
“我要陈坚。”罗魁说出了早已约定好的目的。
“陈坚?”孙靖眉头微蹙,问道:“翠竹峰有这个人么?”
方山淮答道:“有的,就是那陈皓的父亲,昨夜被请到落日峰去了。”
略微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来龙去脉,方靖寒声道:“好啊,今日之事恐怕是你预谋已久的吧?”
“只是可惜了那记名弟子,被你罗长老当成了工具,还不自知。”
罗魁轻笑,对这女子的心性他还是知道的,轻声道:“此事便是他策划的,师弟只不过是跟着演一场戏罢了。”
“哦?一个记名弟子有如此胆色,可比各峰弟子强多了,他叫什么?”孙靖不由起了兴致,烈阳宗各弟子对翠竹峰唯恐避之不及,这小子竟然敢算计自己。
“陈十三,陈坚是他三叔。”
罗魁毫不犹豫答道,随后笑嘻嘻看着她。
“行了行了,就顺了他的意吧。”
没再多说,孙靖拉着女儿的手上山去了,一定要为孙怀微寻到最好的祭炼之物。
孙怀微的心绪却已暗自涌动:“这少年如此有勇有谋,倒是和宗门里对自己敬重有加的师兄师弟们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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