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屋。
在客厅的屏风后面,就是张峰的书房。
书房很大,基本都是按照太极殿的模样照搬了过来的。
此时在书房的软塌上,李渊懒洋洋的坐在那眯着眼打量着老秀才,老秀才怡然不惧的背负着手,站在那里。
洗的有些发白的袍子上,虽然沾染着一点点尘埃以及菜汁,但是却依旧没有让老秀才弯下腰去打理。
看了片刻,李渊叹息一声道:“自怀兄,这都多少年了,你还是要与我过不去么?”
“没有,只是有些看不惯罢了,老夫一辈子刚正不阿,最是见不得什么事情都想管一管的人!”;老秀才毫不留情面的怼了回去。
李渊似乎早有预料。
苦笑一声道:“我本以为你已经释怀了,十几年时间,你在长安城偏于一隅,我却也是偏于一偶,我们是何其相似?”
“但是,我都能看穿,为何你看不透彻?”
“峰子……”
老秀才一挥手道:”此事休要扯上峰子,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企图,但是这件事,你要是敢干预,老夫就算是拼死也会把真想告知峰子!”
老秀才说的真想,自然是李渊等人的身份。
李渊闻言,还真的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沉默了半响之后才说道:“你也知道我们并无恶意,二郎与峰子的事情,以及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想必你都是看在眼里的,我早已把峰子当成了朋友,看成了年轻时候的你……”
“不要提当年!”
老秀才难得的愤怒的呵斥了一声。
似乎他不愿在提及当年,当年犹如是噩梦一般。
李渊苦笑一声:“行吧,既然你不愿意提及,那我就不说了,不过那玉儿姑娘的事情,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峰子为人处世,都是随遇而安,没有太大的贪枉之心,但是这个玉儿的权谋之心太重了,若是他们走到了一起……”
老秀才摆摆手。
同样叹息了一声道:“李叔得,此事我说过,峰子的事情,他自己做主就行,当初要不是你,她也不会去扬州,杨广更不会……”
“你难道还想重蹈覆辙不成?”
这一下,李渊终于闭嘴了。
面漏痛苦之色。
片刻之后,李渊这才说道:“当年的事情,我的确是没有考虑周全,所以我才不愿峰子重蹈覆辙,玉儿的事情,想必你在书院中都打听过了,你一直把峰子当成儿子看待,这件事我不好多说什么,但是我提醒你一句,这事情虽然现在看起来不大,但峰子所掌握的那些东西。”
“一但被别人掌握,就算是我和二郎想保都保不住的!”
李渊没有说谎。
张峰的脑袋里的东西,任何人都想得到,甚至还有人一直想谋害张峰,要不是长安守军在环伺,以及李世民以及李渊站在明面上,张峰……
但是现在的话。
一旦这个尉迟玉儿掺和进来的话,那一切都不好说了,很有可能,李世民李渊等人编织的保护张峰的网络,就会彻底断裂。
不是李渊不讲情面,张峰这个人,就是个懒货,随遇而安习惯了,大大咧咧的。
但老秀才却说得:“你可有想过,一个女人,或者说是一个人,想保护自己的话,什么最重要?”
“权利!以及安全感,靠山!”
“再比如说一个溺水的人,他最希望的是什么?就是得到一个救命的稻草,玉儿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她之所以如此,就是想在群狼环伺中,存活下去罢了,这件事你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你呢?一见面就极力排斥她,这是保护她?这是在让她与峰子一辈子都陷入良心的不安,甚至很可能因爱生恨,这就是一个仇恨的种子,你再想想。”
“峰子败家子的性格,自然是不可能把一个家撑起来的,而静姝呢?你觉得她能把这个家玩转?”
“能让张府,在这个长安城中游刃有余?”
“你觉得张玉瑶能行?”
“她们好或许是可以,不过是在玉儿出现之前,一个家里,必定是需要一个贤妻良母来操持家务,但是却还需要一个善于经营的人,你刚刚也说了,峰子现在的产业遍布,将来更是有无数的东西,你觉得一个善人,能受得住一个诺大的家业?”
“你说的没错,君子是重要,但是一个小人也是需要的,就如现在你家里的情况一样。”
“老魏是什么?”
“老孙又是什么?”
“老陈又是什么?”
“这样的组合之下,才能形成一个无坚不摧的家族,但是你却不愿意看到峰子有这样的家族崛起,我想问问你,你究竟是在惧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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