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纱拂动,烛光闪烁,迷朦的床帐中,当自己被男人稳稳放下的刹那,那床帐中焕然一新的味道让她捕捉不到任何女人的气息,那么今天是她占有了这张床,那么他的侍寝呢?
难道会换地方吗?
采月一桶一桶的拎着水进进出出,那忽轻忽重的脚步声是独属于她的,如沁记得,一直记得采月的一切。
说不出的懊恼,从前采月侍候自己时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可是现在她却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有些苦涩。
要沐浴吗?
她的身子根本就碰不得水。
屏风后一道男声飘来,“采月,侍候你主子擦擦身子吧。”似乎是不想她难堪,似乎是要履行他的承诺,她只是他的丫头,所以他不可以再轻薄于她,终于知道不会是他亲自动手为她擦身子,心底小小的雀跃着,这是他第一次的放手,便是因着这第一次,让她的心底悄悄的涌上了一份谢意……
沾湿的棉布被拧干时那落在莲花木桶中的水声让室内的气氛更加的迷朦,雾气中采月走过来,“小姐,你还好吗?”如沁的惨白是怎样也抹不去的,采月仿佛揪心的看着自己从前的主子。
灿然一笑,“我很好,擦吧,我想干干净净的睡一觉,真累。”那刀伤需要多休息,而她也想要把舞月楼的旖旎氛围和破庙里一身的尘埃洗去。
一下一下,那熟悉的动作在如沁的身上游走着,或许采月依旧还是她从前的那个采月吧,许多的话想要对采月说,可是那男人就是该死的坐在屏风后不肯离去,只那影子映在屏风上的山水画间,一片迷离。
手指在触到如沁那伤口的边缘时,采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小姐,这伤是怎么来的,不是跟着爷出去的吗?”
屏风上的影子倏然一颤,随即沉寂不动,如沁清然笑了一笑,“采月,只是小伤,或许这是因祸得福吧,因着这伤,我也才会有了此刻的清静。”她固意的说给屏风外的那个男人听着,不是要减少他的罪孽,而是让自己听着安心。
“啪”,是书落在桌子上的声音,“好了吗?”轻展轩不耐烦的向着她的方向喊道。
“就快好了,只差小姐的伤口处没有清洗了。”那血色虽然不再涌出,可是那鲜红的色彩让小丫头也有些怕了。
“退下吧。”
“哦……”不情不愿的样子,采月抬首看向如沁,“小姐,你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展颜一笑,轻展轩如此对她,可是她居然还在担心着自己的一切,这不免让如沁心中涌出了一股亲情,她一直当采月是自己的亲妹子一样的。
采月落寞的走了出去,不知她是不舍自己,还是不舍轻展轩,总之那背影里写满了孤清,那孤清却是如沁从前从未见着过的……
两个小丫头走进来迅速的抬走了那莲花木桶,轻轻的阖上门时,轻展轩立时吹息了屋子里的蜡烛,腾身一跃时,一身的衣衫抖落在地上,雪白的里衣在夜色中张扬的轻落在如沁的身旁,那颜色在这静夜中让如沁忽略也难。
浓浓的男人的气息就在身边,有些紧张,难道自己估计错了,难道他果然连禽兽都不如吗?
她伤了,他却要睡在她的床上……
想要说:我只是你的丫头。
他的大手却是轻揽过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只避开了她的伤口,空气里那股熟悉的薰香的味道伴在周遭虽然缓解了她的一丝紧张,却也还是让她所有的感官都在密切的注意着身边的男人,他要做什么……
许久许久,是男人的鼾声响在耳边,而她也终于累极,睡去时,那大手依然霸道的揽在她的腰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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