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城的天都是黑的，脚下踩的土是血红色的，如果仔细去闻，甚至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城里只有一些老人，剩下的全是士兵。
陆韶南站在军帐外，看着来来去去运送伤员的士兵，傀的尸体已经被聚集起来了，堆成了一个小山堆，陆韶南往傀堆上淋了油，放火烧了它们。
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扑鼻的味道熏的刺人眼，只不过他们早已没了眼泪，只有肃静。做完这些事情之后，陆韶南跟老兵们交代了几句，“大家今夜就不必守夜了，由孤带兵守夜……”
看起来像是头领的老兵站了出来，“三皇子，万万不可啊，沙城夜里雄县，新来的兄弟们不知道这夜里的情况，还是让我们去吧。”
陆韶南摇了摇头，“从京城一路道沙城，不是来吃闲饭看戏的，既然来了那就是来抗敌的，老军把夜晚的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都告诉我们这些新来的，好让我们也有些防备。”
“好，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刚刚烧掉的额那些东西叫傀，每晚子时出现，数量不定但是杀伤力极大，不过它行动迟缓。没有什么好法子，只能一枪一枪的捅，一刀一刀的砍，知道傀无法行动，再绑起来烧掉。”
“城墙上有三台神威炮，每台配有三发炮弹，只是，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用……我们这座死城，我们这些人朝廷早就不管了，全是李将军自掏腰包来养活我们这些个人。哎……”
“这次，三皇子亲自前来，实数叫我们吃惊。”
陆韶南皱了皱眉，“沙城有几年不曾得到军饷了？朝廷中一只有给你们播的银两。”
老兵摇了摇头，“三皇子，你回京没多久不知道也正常，沙城偏僻不堪，皇上远在京城怎么会知道我么只偏僻地方发生什么？京城里谁家死了一只狗，皇上都有可能知道，我们这里就算是死了一百个人皇上也不会知道一下的，朝中官官相护，一层一层的贪，根本就没有给我们留下啊。李将军又能有多少钱呢，李将军都把自己的棺材本儿掏出来养活我们了，那年我们不仅辜负了李将军的期望，李小将军还因为我们身负重伤，几乎丢掉了性命。”
“三皇子，你不知道，李小将军善骑射，说是百步穿杨也不为过，五年前沙城妖邪作祟，小将军一人带着我们抗敌，只是我们拖了后腿，他不得不来救我们，我们活了，小将军折了半条命，才，他浑身上下全是血啊，肚子还被剖开了。生剖啊，活生生的剖开了……”
在场老军没有一个不泪流满面，陆韶南拍了拍老兵的肩膀，“诸位守护沙河城这么多年，要不是诸位，沙城怕是也守不住，李小将军，有幸前几日才见过，李小将军很好，身手也很利落。他叫我带话给你们，他说谢谢你们，若果不是你们在，他就死在沙城了，过些日子朝廷会下旨，他希望与诸位再次同战。”
陆韶南顿了顿说：“天快黑了，大家都准备起来吧。”
陆韶南站在城墙上，想着李林的事情，按照那个老兵的说法是，李林被生剖开的肚子，李林还能活着真的是命大啊。
或许是好人有好报吧，但是李林给他交代那些话的时候跟陆韶南说，“五年前的事情我没有记忆，或许是伤到脑子了，把那段儿忘了具体些记不太强出，但是麻烦三皇子将我的话带到吧，他们怕是愧疚了许多年，我爹不许我在去沙城，把我养的鸽子都给煮了喝汤了，这次朝廷如果下旨的话，应该会让我去，但是还是麻烦三皇子带话了。”
五年前的妖邪是不是与现在的一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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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
夜里，一双微凉的手钻进李林的衣服，抹在了李林的小腹上，李林被凉了一个哆嗦，把那只手扯出去。“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儿，怎么还摸进衣服里面去了，很凉的，我刚才睡着就被你凉醒了，真的很痛苦……”
周翎问了很奇怪的话，“你怎么一点儿都没变？”
李林：？？？？
“什么一点儿都没变，我一直这个样儿啊，要变什么？”
周翎顿了顿说：“你从前也，不喜欢我手凉，去模你……我前几年模你的时候，你肚子上还没有疤……”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周翎说话，李林的心脏就疼，就好像他已经难过了好多年，每次周翎说话他都会难过，难过到心脏疼，甚至疼到不能呼吸。
李林几乎是失控的掐住了周翎的脖子，“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说啊！！！周翎周翎啊……”
李林失控到咬牙切齿，手上却用不出一丝力气，滚烫的泪落在周翎的脸上，周翎对着李林的后颈一劈，李林就晕在他的怀里。
周翎几乎是颤抖着抱住了李林，像是失而复得一样，一样绝望的抱着李林。
“对不起……”
一道白光过后，猫窝里的小猫化作了一个五岁孩童，小孩子的眼中全是薄凉，冷漠的眉眼像极了周翎。
周羽：“你还要再杀爹爹一次吗？”
小孩子薄凉的眉头紧皱着，年幼的孩子什么都不懂，说出来的话却直诛人心。
周翎轻抚着李林的头发，“这次，我陪他一起去……”
小妖怪没有心啊，这时周羽还觉得无所谓，甚至觉得周翎罪有应得，等他多年后站在周翎曾经的位置上，他才明白什么叫，事不由己，命运啊万般不由人，一个人只要倒霉就会倒霉一辈子的，没什么东西能救的了他。
他拼命的想做好一些事情，守护好一个人，可是不敢怎么样都会被牵制住，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好。
只能眼睁睁的的看着，周翎亲手杀死李林的时候有多痛，周羽日后才感受到，那种痛，粉身碎骨也比不上，他宁愿要自己抽筋剥皮，也不想心尖尖上的人受半点儿伤害。
夜里屋内有三个人，只有两颗心在跳动，周羽有一颗，周翎和李林一人半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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