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就交给我来办,你们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许知念打了包票,母女二人也不好在说什么,道了谢之后就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许知念早早就起了床,收拾妥当之后,出门找了个公用电话。
她从书包里翻出了一张有些发皱的名片,看着上面中文和俄文的双语介绍,念道:“列夫托夫斯基,松滨中俄贸易公司总经理。”
这是她去省城参加英语竞赛的时候认识的那个俄罗斯人。
当时那个俄罗斯人对她印象非常好,简直可以说惊为天人,还让她去给他的新品服装做平面模特。
她按照名片上的联系方式打了电话,一接起来,就是一大串的俄语。
许知念也没怂,直接用俄语和对方交流,得知对方是列夫的秘书,此刻列夫正在开会,言外之意是——没有重要的情况,不是特别大的生意,就不要打扰他们老板了。
“麻烦你转告列夫,我是许知念,如果他同意和我合作,我就给他当平面模特,我得去上学了,回电话给我班主任办公室打电话,号码是……”
许知念干脆利落地留了联系方式,挂了电话,若无其事地去上学了。
一上午过去了,列夫仍然没有给他回信儿,不过她也没着急。
这件事就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如果列夫这条路行不通的话,自然还有其他的办法。
到了下午,她正在上英语课的时候,班主任出现在了门口,朝着许知念招手,表情看起来有点焦急。
“许知念,你怎么还认识大毛子?电话打到了我的办公室,说了一大堆的俄语,我是一个字也没听懂,好在隔壁办公室有俄语老师,还以为是要跟我们学校找合作,合着,是找你的呀!”
郑文友这语气已经算是客气了,如果面对的不是许知念,而是其他的学生,他早就发飙了。
许知念这波操作有点太猖狂了——他们一层楼只有一个电话,平时都是沟通教学和跟教委联系才用的,许知念竟然把他们的电话当成了做买卖的固定电话,留给了俄罗斯商人,这要是有了开头,以后他们还不就都成了许知念的客服?
“郑老师,你别误会,其实这是一个公益电话,我是想帮我们的贫困生马宝娟家渡过难关,你也知道她母亲的情况,现在我得帮她们卖衣服啊,如果这笔生意谈成了,不但可以让他们脱贫,说不定还能救活一个厂子呢!”
“你就吹……”郑文友把牛逼两个字儿给咽回去了。
许知念是不是吹牛逼他无法确定,不过这丫头最近确实挺牛逼的,上课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不耽误她的成绩噌噌地往前跑。
“反正,你做啥也别耽误学习,现在正式关键时刻,别本末倒置了。”
“知道了郑老师。”许知念朝着他嬉皮笑脸,然后快步来到了郑文友的办公室。
电话那头的列夫听到她的声音激动万分,滴了嘟噜的说了一大串俄语,大概意思就是——没想到许知念能给他打电话,他的助理不知道许知念的身份,竟然到午饭的时候才转告他这件事,害得他回消息回晚了,希望许知念能见谅。
列夫的话里话外颇有点求贤若渴的意思,也不怪他会对许知念印象深刻。
在这个文化落后、思想保守、一切百废待兴的年代,许知念在那场舞会上的表现非常亮眼。
太阳出来,就没有星星什么事儿了,其他的人就算穿得再漂亮,跟她一比也暗淡无光。
所以那一天,列夫被许知念的形象气质和舞姿彻底征服了,他一直想找机会,让许知念做他服装公司的平面模特。
“列夫先生,我知道你一直想让我帮你拍一组照片,我考虑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你说,什么条件你尽管提。”
“我想让你帮我出口一批服装,你放心,质量和用料都是非常好的,价格也非常低廉,但是我需要快速销售出去,以现在国内的经济水平来说,想要卖掉这些服装恐怕要一年的时间,但我需要快速回笼资金,所以我想在一个月之内卖掉,就只能指望出口了。”
“我就是做服装进出口贸易的,你找我算是找对人了,不过,衣服的款式方面,国内外审美有着很大的差别,我希望能看一看货再决定。”
“那就欢迎列夫先生到克江县来做客,如果生意谈成了,我一定会帮你拍平面宣传册。”
“没问题,我早就期待着能与你重逢了!我尽快安排,三天之内就去克江县找你。”
许知念把自己的家庭地址和联系方式都留给了列夫,然后就挂了电话。
转过身,郑文有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像刚才那般平静,之前他只知道许知念英语学得不错,现在才知道,她的俄语跟英语说的一样溜。
而郑文友旁边站着的就是俄语老师了,她张大了嘴看着许知念,半晌才开口:“你,你这俄语是……是跟谁学的?”
“班门弄斧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就自学的,一点皮毛而已。”许知念赶紧谦虚。
“不,绝对不是班门弄斧,如果非要说班门弄斧的话,那可能是我在班门弄斧。”俄语老师羞红了脸,她觉得自己简直不配教俄语,无论是从语法还是从发音上,许知念的口语丝毫没有可挑剔的地方。
许知念在老师们惊讶的目光中回了教室,私心想着,下次可不能在学校露这么多技术了,如果把所有的实力都展示出来,他们还不得把她当成外星人,说不定会被抓起来做生物研究。
放学之后,许知念没闲着,拉着马宝娟来到了她家的成衣店,重新清点了库存之后,挑出了六件衣服作为样衣。
“宝丫,你挑这六件衣服是啥意思?”
“这六件我觉得还有修改的价值,如果列夫对我们修改的款式满意的话,其他的衣服就照着这些样式改,剩下的布料也照着这些样式做,我听说,县城的纺织厂下面还有一个小型服装加工厂,里面有二十几个工人,一个月内赶出来几百件应该不成问题吧?”
“啊?你真要去服装厂下单啊!”马宝娟拉着许知念的手腕,急急道:“咱别这么贪心行不行,宝丫,我就想把店里的这些货卖了还你钱,我可没指望挣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