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更左臂一伸,缓缓而出,看似混不经意一般,黄伯仁所发掌力竟然消失于无形。这一下变故,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就连高坐一旁的楚无敌也忍不住轻轻咦了一声,显是十分惊讶。
“黄大哥,杀害我师父的仇人我一定会找出来,还请你相信我!”柳三更不忍再出手。
黄伯仁气道:“你就是凶手,还放什么狗臭屁!看掌!”说罢又是一掌,这一掌发出一声虎啸,显是威力无穷。
柳三更急忙捏个法决,口中默念几句心决,周身立时罩起一层白色光芒,似有似无。显然是他不愿和黄伯仁动手,只好以真气化为罡气,抵挡黄伯仁这掌。只听他道:“黄大哥,咱们催持真气势必要将圣尊的大殿给毁了,他若是怪罪下来,可怪不得我。”
黄伯仁怔了一怔,这一掌使到一半硬生生的收了回来。不禁扭头看向楚无敌,道:“圣尊,还请你老人家见谅。”
楚无敌摆了摆手,道:“我这大殿固若金汤,就凭你们两个这点道行只怕还不能将之摧毁!”言下之意是说,尽管动手,不必担忧。
黄伯仁何等聪明,立时明白楚无敌的心思,当下大声喝道:“三弟、六妹、九弟,你们三个还愣着作甚?对付这等小人,干脆大伙儿一齐上,用不着讲什么江湖规矩!”
“是!”苏见生、张百鸟及柳如画三人齐声应道,跟着双足一点,已跃到台下。
柳三更道:“黄大哥、苏三哥、柳姐姐、张九哥,难道咱们非要以死相搏吗?”
苏见生呸了一声,骂道:“狗贼,谁是你三哥?看掌!”当即身形一纵,跃到柳三更跟前,一抓抓向他的罡气。
黄伯仁、张百鸟、柳如画三人见状,纷纷抽出兵器,一齐朝着柳三更击去。
黄伯仁虽然以掌法著称,但他此时也已用上了兵器,只见他不知从何处寻来一柄宽刀,凌空一跃,双手持刀,一刀猛劈而下。忽然间,刀光一吐,化作一道长虹,向柳三更劈去。只听得风声飒然,这一刀之威显是能开山劈石。
嗤嗤几声,刀光撞在柳三更的罡气之上,柳如画暗器击出,尽数也被挡在罡气外,停滞半空,犹如静止了一般。
再看张百鸟时,却见他从怀中取出一根长萧,放在嘴边,跟着只听嗖嗖几声,数十道钢针从长萧内迸射而出,嗤嗤几声,已插入柳三更所御的罡气之中。
楚瑶叫道:“小心!”他眼见张百鸟所吹的钢针竟能穿透柳三更的防御罡气,不禁暗暗替柳三更担心。
正在此时,柳三更双掌猛地一推,罡气忽然一阵,暗器、钢针尽皆跌落一地。
正在此时,黄伯仁大喝一声,又是一刀便已横扫而来。
半空中顿现一阵金黄色的刀气,满厅之中,刀气纵横,就连楚瑶和楚天阔也纷纷躲到一旁,唯恐伤了自己。
当的一声。
柳三更不知何时已然抽出长剑,将黄伯仁这一招挡住。
“小子,护身罡气最为耗费真气,我瞧你还能坚持多久!”黄伯仁骂骂咧咧的嚷道,但手上丝毫不停,但见他忽然左一刀,忽然右一刀,但见他腾挪跳纵,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动作十分迅速,且手中招数丝毫不停,片刻间已围着柳三更转了十余圈,连劈了三十余刀,终究没能找到破绽,冲破他的护身罡气。
“大哥,当我来!”张百鸟挺身近前,长萧已放在嘴边。
黄伯仁听到张百鸟来援,知道他萧中藏针的绝技委实不可小觑,急忙纵身一跃,跳到张百鸟身后。
张百鸟道:“三哥,你用搜魂手将他罡气撕破,我在后面以笑里藏针对付他!”原来他的成名绝技乃是萧中藏针,但“萧”与“笑”同音,是以张百鸟将这门功夫称作“笑里藏针”。这门功夫,他从来不露,除了结义的十二人外,江湖中谁也不知他的武功究竟如何,只道他只会以口技模仿旁人说话或鸟兽鸣叫呢。也正因为如此,江湖中人没少吃了他的亏,每次欲寻他麻烦时,他总是说自己不会武功,只盼临死前能奏乐一首,也算死得其所了。敌人但凡动了恻隐之心,便即命丧在他的笑里藏针之下。
柳三更自艺成以来,没少和他们兄弟十三人拆招,就连他们兄弟十三人各有什么绝技也都再清楚不过。是以他知道昆仑山十三太保之中,要属张百鸟的笑里藏针和苏见生的搜魂手最为厉害,这两人非但轻功极高,就连身手也卓而不凡。一个手上功夫号称天下第一快,一个又是嘴上功夫号称天下第一快。
但张百鸟和苏见生即便武功再高,也难以将他的护身罡气撕破,柳三更仍是不还手,全身贯力,再催持真气,罡气的光芒又盛了一筹。他对于黄伯仁等人的武功修为再清楚不过了,知道自己此时出手,虽不敢妄言取胜,但绝不会落败,至少三百招之内,自己不会败。并且他自屠龙以来,真气大增,身上似乎有无穷无尽的真气一般,是以虽然此时御气护体,但并未觉得真气耗费。
苏见生铁爪疾探,忽然嗤的一声,竟撕破一层罡气,一只手臂已然伸了进来。柳三更道:“三哥,你手臂不想要了?”话音一落,右手一探,已抓住苏见生手腕处阳谷、阳池两穴,苏见生手臂一麻,立时便没了力气。
柳三更轻轻向外一推,苏见生以退出五六丈方站稳身子,心中暗惊,叫道:“不可能,不可能。”要知道御气之人,绝不能做到边御气口中还能说话。御气与口中念法决不一样,法决虽是张口轻念,但不会牵动体内的真气,是以小声默念,便可催持真气及武功招数攻敌。但柳三更非但能开口说话,就连御气抵挡时,他仍能行动自如,却护身罡气不灭。
柳三更道:“苏三哥,我若是伤你,片刻间便可取你性命,你说是不是?”
苏见生自知死里逃生,不禁脸色一红,低下头道:“是!”
柳三更道:“我若是真的杀害师父的凶手,又岂能容你们活命?”
苏见生一怔,心想柳三更此言不虚。他近来武功及真气大增,一步十阶,远胜他百余倍了,若要杀自己,简直易如反掌。
黄伯仁叫道:“三弟,别信这小贼的话。当初许瞎子送他上天涯阁,我就知道没安什么好心。眼下他入了圣界,自然不会在圣尊面前下毒手杀了咱们啊。”
柳三更眉头一皱,心想:“黄大哥平日最为精明,怎地今日这般糊涂,非要将我当作杀害师父的凶手。”想到此处,不禁心中有气,但又顾惜昔日之情,不愿下重手。只好说道:“黄大哥,究竟怎样你才信我?”
黄伯仁哼了一声,道:“信你?凭什么信你?你为了娶这个小妖……”他怒气冲冲的一指楚瑶,险些将“小妖女”三个字叫出口,急忙改口道:“这个瑶瑶郡主为妻,不听顾老人家劝阻,将你逐出师门,你心中有恨是不是?”
柳三更心头一震,暗道:“这是我出山之前,师父曾详细交待的事情,要我以此事为计,骗取楚瑶的信任,好在魔界充当内线。黄大哥自然也该知晓,为何他却不将此事全盘托出呢?”想到此处,心中豁然开明,猜想黄伯仁定然是将计就计,好让楚无敌对自己更加深信不疑。但想到此处,不禁心中又有疑团,暗道:“他们口口声声说师父是被杀了,暗道师父真的死了?”不禁心中又有些难过,但他性子坚毅,心想眼前的事情最为要紧,立时叫道:“是又怎样,我和楚姑娘是真心相爱,两心相悦,师父他老人家老糊涂啦,非要将我逐出山门,害我沦落为丧家之犬,我心中的确很是恨他!”
黄伯仁哈哈笑道:“好好好,你终于肯承认了是不是?”
柳三更道:“我虽然恼恨师父将我逐出山门,又欲废除我武功,但我绝不会下狠手杀他,我这一身功夫都是他教的,又怎会杀他?”
黄伯仁连连呸了数声,骂道:“小子,你少在这儿狡辩,如今咱们虽然同事一主,但旧日之仇不得不报,你若是坦荡荡的汉子,这就痛痛快快的打一场,躲在你那龟壳似的罡气内,算什么好汉?”
柳三更听他言语中大有诱使自己的意思,虽然不明白他用意何在,但心想还是暂且配合他,且瞧究竟想怎样,当下叫道:“打便打,我还怕你不成!”说罢,双臂一撤,将护身罡气撤去,左手捏个剑诀,右手一挥,长剑已然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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