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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瑶道:“宇文护及红叶究竟是不是为了圣元珠,咱们大可不管。眼下只须找到他们,好让五叶道长将珠子交出来便是。”说话的同时又看了一眼五叶,“道长,圣元珠本就非你之物,你还给我,也算得上物归原主啦。”

    五叶道:“只要让我见到我师弟,我便将魔元珠所在之处告知于你。不过……这七彩蜈蚣的……”

    楚瑶不等他说完,便已答道:“你尽管放心,你这条命对我来说可不重要。”

    柳三更道:“他是杀害我师父及诸位师兄弟的大仇人,岂能白白便宜了他?”

    楚瑶道:“三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你在昆仑山内仗着真气施展胜过了他,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她和柳三更接触的时日较长,柳三更的性格为人她早已摸透,知道他素来自负,便故意说出这么一番话,好教柳三更听从自己的话。

    柳三更沉思片刻,眼见五叶被自己打掉几个牙齿,又捏碎了肩膀骨,模样已甚是狼狈,若是再杀他,难免他心中不服,当下冷道:“好,我今日便放了他,日后再上门寻仇!”

    但见楚瑶嫣然一笑,柳三更又道:“眼下咱们须尽快找到宇文护他们才是。”

    楚瑶道:“我已猜到他们在哪啦。”

    柳三更一怔,道:“在哪?”

    楚瑶道:“一个人若是想要在这深山中活下去,最要紧的是什么?”

    柳三更思索片刻,道:“得有水!”

    楚瑶笑道:“是了,可是昆仑山哪里有水?”

    “瑶池!”柳三更惊呼一声。

    楚瑶笑道:“孺子可教也。咱们不用满山遍野的找他们,只须在瑶池守株待兔便可。”

    柳三更道:“你是说,宇文护等人猜想五叶老贼就在瑶池躲着是不是?”

    楚瑶点了点头,道:“红叶一怒之下离席而去,你以为他真的走了?他是借机去往瑶池,故意将宇文护留在酒铺牵制着昆仑山十三太保。待他们走后不久,那贾管家也不见了人影,显是跟踪红叶而去了。”

    原来她猜测的一点不错,红叶在酒铺中假装大怒离席,其实是为了让宇文护等人留在酒铺中迷惑东郭胜等人,他自己则与陈修远、独孤黎邪赶往瑶池。但宇文护毕竟也不是傻子,早已猜到红叶会出此奇招,是以他趁着方清和东郭胜闹得不可开交之时,早已派贾官家跟踪而去。待过了片刻,方清越闹越凶,非要上天涯阁不可,他也趁此率领众人离去。

    宇文护原本想带着柳三更同去,路上稍作等候,见柳三更迟迟不至,心想自己今日到了昆仑山,也算见识了山内的高手,其武功也不过如此,心中颇喜,料想单凭自己身边的那四个女子及孟无痕,便可保自己无忧,当下也不再等柳三更,沿着贾管家一路上留下的线索,跟随而去。

    柳三更点了点头,道:“瑶池在西王母峰,其峰高耸如云,峰半腰有瑶池及花草树木,更不乏许多鲜果,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处,只不过瑶池离天涯阁尚有百余里地,咱们也要行上十几天不可。”

    楚瑶道:“咱们加快些脚步,赶在他们前头,那时在瑶池险峰处等候,谅他们也攻不上来。”

    柳三更点头称是,他虽然没去过西王母峰,但常听苏见生等人提起,知道西王母峰极为险峻,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当即提起五叶,快步奔行。这时他真气浑厚,将五叶提起,如同提小鸡一般,粘在手中。

    三人连日疾奔,极少歇息,约行了五六日,终于到了西王母峰。立在山脚下,遥遥向天上望去,但见白云缥缈,浮在西王母峰的半腰上,极为壮观。

    这五六日来,他三人极少睡觉,这时眼见到了山脚,楚瑶已甚是疲惫。柳三更恐她支撑不住,便在山脚下寻了一个避雨处歇息。他恐怕五叶自己睡着后逃走,将他全身上下三十六处大穴尽数封住。饶是如此,仍觉得不放心,又将他七十二处**也尽数封住,这才安稳睡去。

    楚瑶笑道:“你忒也小心了些。”

    柳三更道:“对付他这样的人,还是谨慎些的好。常听人言:诸葛一生惟谨慎。”

    楚瑶撇了撇嘴,道:“就你歪理多。”

    两人哈哈大笑,不久便已睡去。

    他二人醒来时,只见日影偏西,知道过不了多久就是黄昏。楚瑶道:“咱们快上峰去,好欣赏一眼落日余晖。”

    柳三更心情大爽,提起五叶,和楚瑶择路攀峰。说来也极为奇怪,这西王母峰的山路斜径却是不少,显是有十余条。柳三更心想莫非是这里有人居住,又或是宇文护等人先我之前赶到?当下沿着别人走出来的小路上山,又走了片刻,只听楚瑶说道:“西王母峰也有人居住么?”

    柳三更摇头道:“这就不晓得啦,不曾记得苏见生提起过。”

    “你瞧有这许多小路,显是这里常有人上山下山。”楚瑶停下脚步,指着周围的小路,“其余地方或长些草,但有路的地方却寸草不生。”

    柳三更哈哈笑道:“这世上本没有,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

    楚瑶一怔,道:“这句话很有道理,想不到你竟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柳三更惭愧道:“这不是我的话……”

    不等他说完,楚瑶道:“你又要说是你那个世界的人,说得话了?”

    柳三更点了点头,惭愧一笑,“你什么都知道。”

    楚瑶嘻嘻一笑,不再说话,反而加快了脚步上山。

    西王母峰虽高,但两人均身负上乘武功,登起山来,丝毫不觉费力。也不知行了多久,山峰越来越陡峭,眼前已没了路。柳三更抬头望了一眼,但见一片云雾遮顶,仍是望不见顶峰。

    楚瑶道:“或是不远了吧。”

    柳三更笑道:“怎么,累了?”

    楚瑶咬了一下嘴唇,道:“才不累!瞧咱们谁先上到峰顶!”话音一落,立时纵身一跃,从柳三更头顶跃过。柳三更见她轻功不弱,登时好胜心起,心想自己若是以腾空术胜她,不免有些胜之不武,当下深提一口真气,双足一点,竟向上跃出十余丈。一下竟超出楚瑶五六丈远,回头望去,却见楚瑶被自己远远甩在身后。

    楚瑶也毫不示弱,道:“哼,有什么了不起。”当即提气连纵,片刻间又超过了柳三更,挨及柳三更身畔时,却又回头一笑,像是笑话柳三更一般。

    柳三更道:“我先让你三十丈远。”要知道一丈为三米,三十丈便是九十米了。柳三更待楚瑶行得越来越远,向上望去,人影已有些渺小了,当下又深提一口真气,拔足疾奔。这数月来,他每晚都将顾听风所传授的内功心法在心中走一遍,无形中真气早已游遍全身,且越来越强,浑厚无比。这时虽然提着五叶,仍奔行如风,健步如飞。片刻间,他便已追上楚瑶。

    楚瑶顿足回头,说道:“你在昆仑山可以施展真气,算你厉害,这次就苟且算你赢了吧!”

    柳三更道:“什么叫苟且算我赢了,本来就是我赢了。”

    楚瑶哼了一声,道:“倘若出了昆仑山,只怕你就不如我啦!”

    柳三更道:“那可未必。”

    此时两人抬头望去,眼见头顶仍是白云高耸,也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到峰顶。遂又朝脚下望去,却见白茫茫一片,哪里能看得清脚下?

    楚瑶走到悬崖边的块石头上坐下,望着如仙境般的云海,不禁赞道:“真美!”当即又站起身,将自己脑后的钢针取出,回复了原本的样貌,伸开双臂,闭着眼睛,感受晚风的吹拂。

    柳三更只见她衣袂飘飘,如同天上的仙女一般,浅淡的红黄日光映在她脸上,更加说不出的妩媚动人。柳三更越看越痴,竟瞧得呆了,口中不自觉的说道:“你真美。”

    楚瑶脸色一红,转过脸来,笑着朝柳三更道:“你将他放下吧,快过来看风景。”

    柳三更嗯了一声,将五叶放下,自己则走到楚瑶跟前,望着云烟缥缈,烟雾缭绕的脚下,但见夕阳余晖,形态万千,一时间竟有种说不出的雄伟壮观之景象。

    楚瑶笑道:“你不是最喜欢吟诗啦?怎地见此美景,却黯然不语?”

    柳三更一怔,当即想起那首《滕王阁序》来,不禁朗声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念罢,又看向楚瑶一眼,道:“怎样?”

    楚瑶点头道:“很好,很好。尤其是那句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柳三更搔了下头皮,惭愧一笑,正想要说:“这也是我们那个世界的人所作的诗。”这句话时,只听楚瑶道:“我想听你自己作一首诗来。”

    柳三更一怔,不禁有些为难。他虽然喜爱诗词,但从未做过诗词。这时他从腰间取出酒袋,咕噜噜喝了几大口,沉思良久,随即朗声道:“坎坷人生路,悲欢何其多,万千心事又奈何?借酒消愁愁长,不堪诗词赋。”

    “风花雪月向,风流几曲壮歌,长教多情无情邀。醉也执着,醉也快乐,醉也人生无悔,任凭岁月过。”

    柳三更吟罢,又畅饮一大口酒,道:“怎样?”

    不等楚瑶回答,只听一人朗声道:“好一个醉也执着,醉也快乐,醉也人生无悔,任凭岁月过。”

    两人均是一惊,急忙循声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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