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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色误人,自古英雄多寂寞,饮酒当歌须几何?

    柳三更面对墙壁枯坐,忽然长叹一口气。人都说酒后乱性,可半点没错。方才若不是自己悬崖勒马,险些酿成大祸。

    但仔细一想,又回味无穷,暗暗后悔,心想:“也不知是她故意试探我,还是她孤身一人数十年,确实寂寞。”

    想到这儿时,忍不住又呸呸两声,骂道:“柳三更啊柳三更,你怎会有如此龌龊的想法?简直是猥琐欲为!”

    但转念又想,古代君王曾说:“寡人有疾,寡人好色。他一个君王,敢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好色,我又何必假装伪君子?”

    想到此处,胸襟大为松阔,叹一口气,道:“男子汉大丈夫,是什么就是什么,好色便是好色,好酒便是好酒,贪财便是贪财,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这时他一经相通,当即又闭目冥坐,心中思量师父究竟为什么要罚他面壁?是了,柳如画刚才说道,师父嫌我性子暴躁,要磨炼我的性子。可是我天生就是这副臭脾气,乃是命中注定的,又怎么去改?

    想到命中注定四字,立时又想起许瞎子来。依稀记得许瞎子曾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便是要逆天改命。但至于怎么逆天改命,那就是先改自己的性格,凡事遇到不能忍时要忍,该当软弱时,便越要强出头才是。他越想越觉得许瞎子的话其实很有道理,当即又想:“我本好色,但为了改变我的命运,我偏偏要抑制我的**才对。”

    这一夜,他对着墙壁冥想至天亮,终于想通了其中关键。师父之所以要罚自己面壁思过,便是因为自己看不起黄伯仁,对他出言不逊。

    这时他豁然开朗,当即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师父,我明白啦,我明白啦。”当即又大叫几声,却无人回应。不禁哑然失笑,道:“我真是糊涂了。”

    人越是在无聊的时候,时间便过得越慢。因为他盼着时间过得快些,好将这些无聊的时间,全都打发走了。可是时间从来不会偏袒任何人,无论对待任何人,都是公平公正。

    终于等到晚上,柳三更望着墙壁上的光渐渐消失,黑暗渐渐来临。山洞里的蜡烛也奇怪的亮了起来。他来到洞中一年有余,从来没有留意过山洞里的蜡烛,只知道自己每次醒来时,蜡烛便是亮的。

    今夜他第一次见到蜡烛亮起,不禁有些好奇,暗道:“好奇怪。”当即站起身来,走到放至蜡烛的灯台处。但见二三十处灯台均是由盘龙的形状铸造而成,每一条龙的形状都不相同,各个张牙舞爪,甚是精致。蜡烛分别摆放在灯台,至于怎么点着的,他始终猜想不到。

    忽然,脚步声轻响。

    柳三更听得脚步声息,便知来人是个女子,且武功不弱。当即朗声道:“是如画姐姐么?”

    “嘻嘻……三更兄弟好耳力……”柳如画人未至,银铃般的笑声已传进山洞。话音方落,只见柳如画穿着一袭淡青色的罗裙,提着竹篮已进入山洞之中。

    “好香……”柳三更嗅了几下鼻子,“今天做得还是江南菜么?”

    “今天做了鸭包鱼翅、水晶肴蹄、松鼠桂鱼以及清炖甲鱼,你快尝尝。”柳如画笑吟吟地将菜端到桌上。

    柳三更应了一声,这才坐在椅上,缓缓吃起。

    只见柳如画正眼含秋波望着自己,不禁又有些不自在。

    “好吃么?”

    “嗯嗯……好吃,好吃……”柳三更连忙应声。

    “这些食材来之不易,那可是从江南运来的,和天涯阁相距十万八千里呢。”柳如画幽幽说道,“你瞧姐姐待你多好?”

    柳三更道:“是,是。姐姐大恩,小弟无以为报。”

    柳如画唉了一声,叹了一口气。

    柳三更当作不闻,低头夹菜。

    柳如画跟着又长舒了一口气,仿若有什么心事,或是难言之隐一样。

    “你怎么了?”柳三更忍不住问道。

    柳如画道:“没什么。”

    柳三更见她一副愁容,烛光下更显得娇美,忽然心生一阵怜悯,忙道:“那你为何一脸愁容,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柳如画叹一口气,打开竹篮,又取出一个瓷瓶,和昨日带来的一模一样。

    柳三更见她又带着酒来,腹中酒虫不禁蠕动,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江南菜本就偏淡,柳三更又是北方人,口味偏重,这时眼见有酒,忍不住口水直流,何况他本就是好酒之徒。

    “三更兄弟,你陪我喝几杯吧……”柳如画说罢又叹一口气,缓缓倒了两杯酒。

    柳三更心道:“她既然要和我一块儿喝酒,酒中自然不会下毒,再说她也没有必要害我。”当下心中坦然,道:“好。”

    柳如画端起一个酒杯,递到他手中,待柳三更接过后,忍不住又摸了柳三更的手背一下,道:“三更兄弟,咱们先干三杯如何?”

    酒杯甚小,一杯仅有一小口,柳三更早已嫌喝得不过瘾,听她说起连干三杯,当下叫道:“好,小弟奉陪。”

    两人连饮三杯,柳如画白嫩的面颊立时已红润了不少,只见她模样也有些微醺,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但仍倒了酒,端给柳三更。

    柳三更接过酒,一饮而尽,但见柳如画虽是有些微醺之态,但脸上愁容不减,忍不住问道:“如画姐,你今日怎么啦?”

    柳如画又叹一口气,却不说话。心中却想,“我先吊足了他的胃口,让他慢慢进我的套子不可!”

    柳三更气道:“好姐姐,你究竟怎么了?”

    柳如画听他语气焦急,这才幽幽说道:“三更兄弟,今日只怕是我最后为你送饭啦。”

    柳三更道:“怎……怎么……你以后都不会送饭给我了?是我惹你生气了是不是?是了,昨夜的事情,是我不好,不该……”

    柳如画心中一动,暗暗笑道:“好啊,他想趁热打铁,竟提起昨夜的事情啦!”当下一头扎入柳三更怀中,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柳三更一时间竟不知所措,愣了一愣,忙道:“你……你……”

    柳如画泣道:“三更兄弟……我……我就要死……死了……”

    “你要死了?”柳三更一惊,当即将她从身前扶起,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如画道:“我大限已到,只怕已不足三天的性命了……”说着又轻泣几声。

    一时间,只见她梨花带雨,另有一种风情。

    柳三更惊道:“只有三天?你怎么知道?”

    柳如画道:“咱们修真之人,若是练到一定程度,便可预知寿命,这几日来,我只觉体内真气渐渐流逝,就连登天涯峰为你送饭,也觉得十分吃力……唉……”

    柳三更还未修真,自然不能辨别真假,料想她说得不假,当下却不知该怎么安慰,只好说道:“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这是谁也没有办法的……”

    柳如画泣道:“却是有一个法子……可救我一命……”

    柳三更道:“什么法子?”

    柳如画道:“却不知你肯不肯救我……”说着又哭出声来。

    柳三更道:“肯……只要我能做到,绝不会见死不救的!”刚说完这句话,不禁暗想:“她一定是想让我去偷师父的丹药,要不然她这两天她为何要上峰顶来送饭?”

    柳如画嘤了一声,一头钻进了柳三更胸膛处,道:“我……我……我所修练的是天地阴阳交欢**……这数十年来我守身如玉,以至于阴气太重……我……我须和一个阳刚男子相结合,才能阴阳互调……”

    柳三更脑袋嗡的一声,当即站起身来,道:“不不不……不可!”

    柳如画泣道:“我就知道你不肯救我……你是看不起我这个老太婆是不是?”

    柳三更忙道:“不……不是……”

    柳如画又道:“那你是觉得我相貌丑陋,配不上你……就连和你做一场露水夫妻的缘分也无是不是?”

    柳三更忙道:“不……不……姐姐你……你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不丑陋的……”他今日一天好容易才劝服了自己,不可纵欲,更不可无端**,乱了人论纲常,今夜便碰到这种事情。一时间心乱如麻,这狗血荒谬的事情,竟然比脑洞大开的电视剧还要扯。

    柳如画泣道:“罢了……罢了……都说男儿心如铁,我早该信了这句话……你不救我便也罢了,我也只好一死了之了……”

    说罢,忽然手腕一抬,竟从袖中摸出一柄匕首,便要向颈中抹去。

    柳三更见状大惊,急忙右臂一探,一招巧龙夺目,将匕首从她手中夺过,道:“你……你干么寻死?”

    柳如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双手连在柳三更胸前拍打十几下,嗔道:“你既然不肯救我,为什么不让死个干脆,也免得受尽那散功之苦!”

    这十余下拍打均是轻轻拍打,此时的柳如画犹如一个小怨妇一般,嗔怒不止。

    柳三更道:“我救你……”

    柳如画一顿,不禁大为欢喜,道:“你……你当真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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