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师兄,你终究不肯说一句求饶的话,是不是?”陈文杰手中长剑青光大盛,已布满杀气,跃跃欲试。
“要杀便杀,何须废话!”吴文轩淡淡地道,好像自己的生死已经无关紧要,再无半点关心了。
“好!”陈文杰叫道,“那我就成全你!”
话音甫歇,挥动长剑便要砍落。
“住手!”柳三更再忍不住,终于叫出声来。
“什么人?”陈文杰顿了一顿,转过身来,朝着柳三更望去,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从弯道处缓缓走出。
柳三更正要答话,忽然听见“汪……汪……”的低吼声,这声音正是白天听见的那狗吠声。
只是这狗吠声低沉,仿若是充满怨恨。
陈文杰听见声音不禁吃了一惊,“是穷奇……”随即又打量眼前的少年,不禁声音颤抖,“你……是穷奇?”
柳三更一怔,“我不是穷奇,我叫柳三更。”
“柳三更?”陈文杰低吟一声,“深更半夜,你在这儿干什么?”
“你在这儿干什么?”柳三更反问一声。
“我师兄弟二人在此采药,不想我师兄被毒蛇咬中,眼下是活不成了,我不想看着他受苦,想要送他一程。”陈文杰淡淡的说道。
他见对方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料想自己一番谎话自然能将他骗过。可是他哪里知道,从他师兄弟两人来到这儿,一直到现在,柳三更一直在一块大石后面偷偷窥探。
“那你怎么也受伤了?”柳三更故意问道,想引开陈文杰的注意力,盼着吴文轩能忽然绝地反击,将陈文杰杀了。
“这个……”陈文杰低头看了一眼沾满鲜血的衣衫,抬起头道:“我刚刚也被毒蛇咬了一口,但我马上用剑将毒蛇咬中的地方剜了出来,所以留了好多血。”他说完这一番话,又气喘吁吁,显然是体力不支了。
柳三更“哦”了一声,“我有解毒的解药,正好可以救你师兄。”
“快……快拿来……”陈文杰挥一下手,招呼柳三更过来。
这时他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只要柳三更走到自己跟前,立时便一掌将他毙了。
其实人生就是这样,当你对别人不怀好意的时候,其实别人已经对你心存了恶意。
“小兄弟,我毒入膏肓,就是有解药也不行了,你快走罢,不用管我……”
吴文轩毕竟心中尚存一丝良善,眼见柳三更要救自己,心中感激,这才开口让他离开,免遭陈文杰的毒手。可是他若是说出杀害自己的凶手就是陈文杰,恐怕陈文杰一定会追上去杀人灭口。
“师兄,事到如今……你真的不想活了?”陈文杰喘息着,“这位小兄弟既然有解药……那就让他医一医你……倘若真是无药可救……那也只能怪你命苦了……”说着说着,声音已有些呜咽。
“这家伙绝对是个演技派啊,奥斯卡啊。”柳三更心中嘀咕一声,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险些会信了他。
正在这时,忽然一声怪异的低吼声,像是从地狱深渊传来的野兽声音,“呃……唔唔……”
“是……是……穷奇……”陈文杰睁大眼睛,惊恐叫道。
柳三更也不禁扭过了头。
一个庞大的身影,像是一头雄狮,红色的双眼,背上还长着一双翅膀,缓缓晃动。
“呃……汪……唔唔……”
野兽低吼着,冷冷盯着柳三更等人,清冷的月光下,清晰可见到从它口中提溜着的哈喇子,像是看到了美食。
“小兄弟,这是魔兽穷奇……快跑……快跑……”吴文轩叫喊道。
柳三更从未见过穷奇,这时见到山海经中记载的妖怪,正张着大嘴,一副凶残的模样,心中也不禁有些害怕,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忽然,只觉得肩头被人按住,一柄长剑已横在咽喉处。
“小子,站着别动。”按住柳三更肩膀的人正是陈文杰,“你若是敢动一下,我先杀了你喂这只魔兽吃。”
穷奇缓缓向柳三更等人走近,低吼一声,似乎在试探性的走近。
柳三更忽然想到自己中学时候学过的一篇文章《黔之驴》。
“嘿……哈……哈……”柳三更忽然手舞足蹈,大吼大叫。
穷奇忽然打了个哆嗦,向后退了一退,随即又渐渐走动。
“妈的……再动老子可真要杀人了!”
他没将穷奇吓着,倒吓得陈文杰不轻,一个哆嗦,险些划破柳三更的喉咙。
这时穷奇低吼着,又走近几步,它身材庞大,虽是小步,但离柳三更已不足两米远了,这时它只须轻轻一跃,柳三更便无处可逃。
“去死吧!”陈文杰忽然用力一推,将柳三更推向穷奇。跟着叫一声:“疾!”长剑一抛,跟着使劲浑身之力,纵身一跃,跃到剑身之上,嗖一下朝崖下疾驰而去。
但他毕竟身受重伤,从推柳三更到御剑疾行,已使出身上最后一丝真气,只听得半空中传来他的一声惨呼,良久不衰。
与此同时,穷奇前脚一伸,将柳三更踩下脚下。巨大的爪子,充满腥臭味,呛得柳三更险些晕死过去。
忽然一滴粘液滴在柳三更脸上。
“你竟然把口水滴在我脸上?”柳三更大叫。
但穷奇哪里听得懂他说话,反而低下头从他脚上开始嗅。
“他妈的,你是狗吗?”柳三更骂了一声,暗暗运转体内仅有的真气。
这时穷奇已经从脚嗅到头上,柳三更紧闭双眼,不敢去看,忽然闻到一股恶臭,自己险些吐出来,嚷道:“你就不能刷刷牙吗?就没人告诉过你,你有口臭吗?”喊罢,忽然右手抬起,一拳打出,正是空明拳中的一招。
临危之际,这一拳更是使出了平生所有的力气,噗的一声,打在穷奇头上,只觉它的头十分坚硬,好像砸在一块铁上。但柳三更自修练空明拳虽说只有短短一个月,但他一向勤奋刻苦,早已可以开碑裂石,想不到的是自己一拳打在眼前的猛兽头上,就好像蚂蚁撼大树一样,毫无用处。
穷奇“唔”了一声,显是吃痛,但随即头一拱,将柳三更的胳膊顶住,本就是红色的双眼,变得更加红了。忽然它的头松开,跟着一转脑袋,大口一张,柳三更终于知道什么是血盆盆的大口了,
正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柳三更双手疾伸,分别扒住穷奇的的上下颚。
穷奇用力甩动脑袋,想要将柳三更甩出去,但柳三更任凭它甩得再猛烈,始终不肯松手。
穷奇被扒住上下颚,又甩不脱,不由得大为愤怒,忽然将头一甩,朝着山崖的大石上撞去。柳三更急忙撒手,但由于穷奇力道太大,他乍一松手,不禁滚出甚远。
眼看就要滚到崖边,双手不禁乱挥,猛然间抓住吴文轩的衣领,这才顿住身形。这时穷奇忽然调转过了脑袋,柳三更还未站起,穷奇忽然一头撞将过来,柳三更再难躲闪,哎呦一声,朝崖下跌落。
这时他身在半空,双手不禁乱挥,只盼能抓住峭壁上蔓延的树枝野草,忽然眼前一亮,自己已到了那株灵芝跟前。说时迟,那时快。柳三更急忙伸手去抓,一下抓住灵芝的根部。
这株灵芝在崖边生长了近千年,千年来更不知经历了多少风吹雨淋,日晒雷打,早已根深蒂固。柳三更忽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任凭下坠之力巨大,仍然死死抓住灵芝的根。
忽然一声低吼,柳三更抬头看去,穷奇正立在崖边探着头望着自己。
“糟了,糟了!”柳三更心中叫苦不迭,“他娘的这畜生还长着翅膀。”
正在此时,穷奇忽然一跃而下,朝柳三更扑去。
这时柳三更身在半空,再无处可躲,扑腾一声,穷奇已撞到他身上,灵芝咯吱一声也已断了根,随着柳三更一同跌落向深不见底的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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