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方子敬的败退,岳相霆也没了之前的不忿怒气。
见方子敬施礼退步,岳相霆陡然升腾起熊熊战意,这一次不再为夺名宿之名,而是真真正正的来试一试当今凌海名宿!
朱庭攥袖挺立直视岳相霆,岳相霆缓步走来,看一眼释然的方子敬,抱拳行礼,“久闻朱老八极拳八大招横行凌海,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一时技痒,赐教了!”
不同于方子敬的混元鞭腿,岳相霆的掌劲已臻化境成名久远,力之极,手可裂石开碑,故称开碑手。
其实岳相霆到底擅长什么掌,鲜有人知,只知或掌或拳或指,均是精通不少。
“柳疆呢?他现在在哪?”周立群看着周无病,连声开口。
本想着指望这二人靠着往昔堆积的恩怨来拦住朱庭,不曾想渐渐的竟然发展成了惺惺相惜的切磋比武,这样下去,自己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也唯有柳疆在这,才能保下周家安危。
周立群的手都开始有些发抖,以往朱庭入主周家,自己倒也觉得没什么,甚至于提壶会时也完全没有朱庭出手的机会,如今为敌,真的是受到了近乎窒息的莫大威胁!
周无病凝重摇头,“柳疆行踪诡秘,哪里是我能知晓的,如果真是想指望他,怕是难了!”
闻言,周立群又是一拳狠狠地打在桌子上,急声道:“难道只能任由朱庭来周家闹事?”
“不尽然。”周无病摇头,“先观其变吧!”
看到监控里的朱庭,周立群心乱如麻,“观其变?我观个屁!”
朱庭卷袖抬掌,应形而动。
岳相霆目光一凝,半下腰马,如同眼前高山险峻,需步步攀来,岳相霆手中双拳抱圆,每进一步,皆是凝势半分。
朱庭同样不落下乘,亦是踩出刺耳鸣音,举掌轰然向前。
二人动作极缓,肉眼看上去就觉得好像广场上两个练着太极的老头在切磋较量一样。
可是肉眼虽缓,却有劲风擦过,呼啸而起。
势起,岳相霆掌劲昌盛,陡然惊闻一声雄浑暴喝,岳相霆举掌而行。
“来得好!”
朱庭眼中精芒肆意,手中拳意同样十足,硬接此掌。
拳掌相交,顿时有震耳欲聋的声响传开,仿佛是平静的湖面突然砸进了一颗大石头,顿时掀起不小的浪涛,起伏的涟漪朝着四方荡漾而去。
只是这并非浪涛,而是劲力,由二人相抗应声而起的劲力!
对碰一掌,朱庭诧异,深感岳相霆的掌劲之重,饶是自己也倍觉沉痛。
不止朱庭,岳相霆的心中早已掀起了滔天骇浪,自己的掌力苦修几十载,变招巧招自己通通不懂,唯一信奉的便是一力降十会!
开碑手力可开碑,缺点同样明显,太重了,可以躲。
为什么躲,因为他们知道防不下。
动则伤筋动骨,谁敢去防?
今日,朱庭不仅是安然无恙的放下,还留有余力,未曾全力以对!
傲气升腾,岳相霆心怀傲骨,如此认败,是非武者所为!
一入雷霆,岳相霆身法大变,开合之际,动若迅雷,快不可闻。
两臂相通,冷弹脆快!
通背拳!
在外行人看起来眼花缭乱,变化莫测。内行人看来,则醒懈有度,身步有章,举手投足,无不契机,理之深妙,不可尽言。
朱庭凛然,凝眉去看岳相霆腾飞双臂,只见一臂高振,另一只手如影随形,紧随而至。
朱庭不避反进,侧身接住岳相霆一臂,不及抬手,惊闻岳相霆另一掌直贯腹下而去。
出洞蛟龙,血口张合,只听掌中宛若雷声炸响,漫入朱庭下腹,响声过后,朱庭倒退数步开外。
“朱老,如何?”岳相霆身影不止,紧跟向前。
“寸劲!不差你雷霆二字!”朱庭看得生趣,见岳相霆欺身逼近,摆出一个笑意。
见笑,岳相霆诧异非常,不觉明厉。
“不过。”朱庭止步,在地上滑行数尺距离强行停下,起掌应起,趁着岳相霆逼近的刹那,同样听闻雷声滚动!
“老朽也知寸劲!”
腰身下踏,岳相霆惊异同时欲避这掌,攻守有度,无形中,一双手沾衣而行!
通背拳,冷脆为劲,施以沾衣发劲!
岳相霆手已攀附到朱庭衣衫,只需发劲,便可致胜!
那顶楼上的周立群看出了门道,喜笑颜开,惊呼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岳相霆这老家伙,通背拳这般炉火纯青了!比之朱庭,尤为甚之!”
一切,皆如看到那般!
下一瞬,岳相霆突然突然变了脸色。
朱庭的掌,于空不见!
掸手!
整条小臂下压,悉数将劲力灌注在了自己的双臂之上,居高临下,岳相霆陡然惊愕的发现,自己近身太多,退无可退!
灰衣摆袖,却闻闷响,岳相霆身形轰然倒地。
刚刚还在肆意笑着的周立群顿时凝固,完全没有看清朱庭的手段。
苏如雪看着,忘乎所以。
甚至没能注意到身旁悄无声息地多了个穿着黑色大氅的年轻人。
“好巧的掸手。”
沧桑沙哑的声音从苏如雪耳边传来,苏如雪惊然,猛得转身,柳疆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旁,而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不等苏如雪惊声开口,柳疆看着苏如雪,缓声问道:“江北……在哪?”
苏如雪没有回答,依旧是鞭腿相迎。
既然出现在周家,便是敌手。
可是,这次的对手太强了些。
轻描淡写地接住苏如雪的鞭腿,漠然而视:“你是江北的妻室?”
“你是何人?”朱庭方是停手,陡然发现了后方的柳疆,见苏如雪被挟持,大惊失色,看到柳疆的服饰,恍然起来:“你就是那个下蛊之人!”
柳疆眼神微动,扼住苏如雪,令其动弹不得,“要江北来见我!”
“放肆!”朱庭勃然大怒,战意正酣如何肯停手,径自一掌冲去。
柳疆不避,举掌迎之。
一掌相碰,柳疆倒退丈许,全然不敌。
“拿出解药,放了他们,老朽便饶你一命!”朱庭寒声而斥。
柳疆无动于衷,漠然置之:“还是先保下你自己吧。”
闻言,朱庭心下一惊,抬手看去,掌心淤紫蔓延开来。
陡然抬头,看向柳疆:“你还会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