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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骗子江北

    众人听到李知威不合时宜的惊呼,皆是投来疑惑地目光。

    而此刻的李知威完全被震惊掩埋,望着眼前神情不似作伪的李紫玉,迟迟说不出话来。

    自己亲姐的实力如何,自己这个当弟弟的都摸不着深浅,只知道连李家坐镇的客卿护卫都要避让三分,一掌拍断李泱的腿更是轻而易举地事。

    江北虽说是身手不错,可是竟然能这样不动声色的接下李紫玉一掌?

    开玩笑吧?

    李知威再度瞥了李紫玉一眼,把这个想法泯灭。

    好家伙,这次真的是捡到宝贝了!

    江北并不知道李家姐弟俩对自己的议论,已经是跟在最后慢慢悠悠地走进了内堂。

    孙毅俱身边的小童见江北装作一副无所谓地模样最后才走进来,不免露出冷笑,饶是你身手不错,在家师面前也只有自惭形秽的份!

    李太玄也是心里没谱,只好坚信二弟的眼光不错,把厚望寄托在江北身上,只是看着江北现在的举动,真的不是因为圣手孙毅俱给的压力,才有些掣肘吗?

    步入内堂,逾过屏风,顿时一股氤氲熏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江北眼前一亮,李家的底蕴可见一斑,千金难求的龙涎香宝,《本草纲目》中记载着龙涎香拥有“活血、益精髓、助阳道、通利血脉”之奇效,可饶是如此,龙涎香竟然就这么随便的引着三个炉鼎,摆放在三处角落。

    挑眼望去,一张小叶紫檀睡床横置在那,上面铺以灯芯草的床垫,灯芯草草质柔软,富有弹性和韧性。

    这种床搁在古时,曾是龙床。

    只是这等可内病外治的床榻,上面寝睡的老者赫然已经是垂垂老矣病入膏肓,只闻出气的声音见不得进气。

    李家老祖,李群英。

    江北眉头轻轻皱起,没有说话。

    李太兴压低声音,细细说道,“这也并非是请神医来为老爷子强行续命,只是我家老爷子事发突然,距离病发也不过月许的日子这才才瘫倒在床,很是可疑,想请孙神医看看症状何在?”

    言语中,径自忽略掉了江北,将目光落在孙毅俱身上。

    孙毅俱捻须无言,前行几步,缓缓将手搭在李家老祖的手腕部,细细诊脉。

    全场人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多出一口。

    小童倒是有些放肆,四下打量,继而将目光落在了最后面的江北身上,见江北饶有兴趣地神色,面露不满。

    良久,孙毅俱凝神收手,径自站起身来。

    “孙老如何?”李太兴几步跟上,低声轻问道。

    孙毅俱摇头,眉头皱成一块,“老夫行医数十载,这种情形实乃罕见,脉象沉而不紊,好似踏步一般一劲一消,甚是奇怪。”

    “可有良策?”李太兴进一步追问。

    孙毅俱长舒一口,捻起颌下长须,“倒也并非难事,只是有些棘手罢了。”

    闻言,犹如一针强心剂扎在众人心口,李太兴跟李太玄二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李太玄虽说不甘,但眼前人自信能够医好老祖,也是幸事。

    不等孙毅俱下手,小童瞅着存在感近乎为零的江北,冷然问道:“家师已探查一二,心中有底,要不江先生也过来看看?”

    江北听闻,不可置否地扬了扬头。

    “胡闹!”孙毅俱低声呵斥小童一声,轻声说道,“什么场合,容你这等肆无忌惮地开口,且回去时,面壁三月,罚你抄写《千金要方》三十遍!”

    小童顿时收敛,垂下头,小声说道,“徒儿知错。”

    接着,孙毅俱看向李太兴,歉意道:“小徒顽劣,望家主切莫怪罪。”

    李太兴一笑置之,开口道:“无事,孩童多性,孙老还请尽快出手,妙手回春才是!”

    孙毅俱应声,细观李家老祖干削脸颊,轻声询问道:“老祖病发时,可有异样?”

    李太兴仔细回忆一番,摇头道:“老爷子平日也是壮硕,家中几亩菜园也是老爷子自己亲力亲为,完全就是突然发症,西医诊治无果,这才寻来孙老神医相助。”

    直至李太兴话落,孙毅俱凝着的眉头就迟迟没有松缓下来,对症下药虽是不错,可是症结所在,完全没能找到,无从下手啊。

    正微微心烦意乱时,却瞥到角落的江北正盯着不住弥慢到空气中的香薰发神。

    冷哼一声,这等弄虚作假之徒,找死!

    当即看向江北,朗声问道:“老夫探罢,那位江姓小友,看都不看一眼吗?”

    质疑语气十足,明显含带着逼问,话语一出连同李太玄李太兴二人也多有不满,叫你来医病,你在这百无聊赖是怎么回事?

    中医讲求望闻问切,施以对症下药,你这里不闻不问漠不关心,哪来的医者所为?

    江北闻言,扬过头来,“孙神医结束了?”

    孙毅俱冷笑出声,无不嘲讽道:“黄口小儿,李太玄家主请你来此可不是让你玩乐的,这般目中无事,真是叫人质疑你的真伪。”

    江北满不在乎地扣扣耳朵,说道:“刚刚听你家高徒吹得天花乱坠,有孙神医出马,还要我何用了?”

    “放肆!”孙毅俱冷呵一句,雷霆大怒,“你这竖子,在此胡言乱语,请你来此可不是让你一时口舌的,年纪轻轻便有胆来此行骗,医者仁心仁术,你可携有一二?若有悔悟,就立刻给老夫认错!”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李太玄亦是侧目看向江北,如果江北没有些手段,李斯定然不会看中江北,所以现在必然是需要江北来证明自己。

    “若是医者为真,你就展现给老夫看看!”孙毅俱咄咄逼人,语气不容置喙。

    一时间剑拔弩张,内堂人本就不多,这时目光悉数落到江北身上。

    在众人注视中,江北耸肩,轻笑道:“我都行,你们随意。”

    至此,孙毅俱冷笑一声,“果然是佯装镇定,手无累卵的黄口小儿,一再拖延,定然是个行骗的伪医者,这么些年,老夫还没听说过什么隐世神医,纵使老夫先祖孙思邈也不敢以神医自称,你这小儿,何来熊胆!”

    见孙毅俱盛怒,甩袖站立,李家二人惊慌不已,连忙劝慰,“孙老息怒,还请孙老先行下手诊治啊!”

    “三息之内,让他消失!如若不然,让他来医!”孙毅俱冷声说道。

    言出,李太玄犯难,正不知如何之际,江北突然好奇开口,“冒昧问一下,孙神医想如何救人?”

    孙毅俱挑眉,自负道,“说又何妨,你这伪医虚有其实。”说着看向病榻上的李家老祖,开口道,“观面相,瘦削羸弱,精气神走失亏损,自然急需大补回源,老夫欲以药浴辅之,以究损耗。”

    旋即看向江北,冷笑道:“如何,看来这位江神医跟老夫想的是一模一样了。”

    嘲讽意味十足的话语,江北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是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连连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

    说着江北转身就走,说道:“这病孙神医请便,希冀孙神医妙手回春了。”

    见江北,小童轻蔑嘲笑,“骗子!”

    李太兴扬着头,装作漫不经心地看向李太玄,说道:“看来这一次,太玄看走眼了。”

    李太玄嘴角抽动,脸色难看,“惭愧惭愧。”

    孙毅俱心情大好,衣袍轻甩,冲李太兴说道,“抓药,煮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