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朱庭惊疑不定的神色,江北突然出手来到苏如雪身旁打晕了苏如雪,轻轻将她放在地上。
“有些事,知道了并不是好事。”
这一次,朱庭不再留手,不再像刚刚那般试探着出手,也不知多久,没有像这样对一个对手动手。
而对方,却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
一脚震,宛若惊雷炸响。
朱庭平踏数步,皆如雷震,鼓动耳膜,传来丝丝刺痛。
猛然间,朱庭的左臂突然摆出一个惊人的弧度,卷带起大片的风势,一股脑冲着江北甩了过去。
再见右臂,只稍后一刻,如影随形。
想防?你防不住!
这一招,专门破防!
左右硬开门!
倾泻而出的狂风,江北俨然成了风雨飘摇的扁舟,摇摇欲坠。
但江北神色如常,却见有微弱银光。
“嗯?”朱庭同样注意到了银光,大开大合之际,这才意识到江北真正熟练的东西。
银针!
那赵新煜腋下银针受制的场景,朱庭依旧历历在目。
两抹银光乍现,江北出手。
“儿戏!”
朱庭大失所望,右臂收势,衣袖一甩,将两根银针逼退,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重臂不止,硬撼江北身形。
原来,江北也只有如此。
更甚,医武斑杂,歪门邪道,毁了这绝世的天资。
失望中,朱庭不再留手,直击江北头颅,果断无情。
无意间,却见江北含笑。
笑什么?朱庭一时间有些莫名其妙。
下一瞬,朱庭恍然大悟。
江北的手指不知何时抵在了自己的腋下位置,而自己更清晰的感受到,由手指逐渐变掌。
朱庭没有任何反应,因为太迟了,江北的死局已定,这一掌翻不了局。
有望复兴中医的天资,被自己扼杀在摇篮中,多少有些心如刀绞。
惋惜中朱庭又看到了江北的另一只手抵在了自己的手臂之前。
朱庭漠然,不要说一只手,就是一堵墙,你也防不住!
眼看的朱庭却缓缓变了神色。
那只手并没有要硬挡,而是轻轻抓在了自己的手臂上,那只按在自己腋下的手掌也在发力。
这时朱庭才错愕地发现,自己的左臂,完全的落在了江北手中!
“错了啊。”
诧异中的朱庭,惊闻江北轻轻的叹息。
此刻,朱庭才是真正的大惊失色!
自己肉眼可见,江北现在所使的,赫然就是自己最为熟知的东西!
黄莺双抱爪!
朱庭倒地,头一遭地露出惊异的表情,甚至于忘记了起身,看向江北,脱口而出道:“你为何会八极拳?”
江北走来,看着一副惊慌表情的朱庭,神色如常,“你觉得中医如何?”
没由来的一句,令朱庭一愣,脑海中的空白让朱庭没能开口。
惊异之中,朱庭莫名大怒,只觉备受羞辱,飞身数丈,直奔江北。
江北眼神如芒,不再防守,主动迎去。
一人在空,一人在地。
空高势险,地促人危,朱庭少见的动了杀心。
江北踏地半蹲,竟是在繁乱的攻势中抓过了朱庭的双手,朱庭陡然一惊,因在空中,没有任何发力的点,只得任由江北攀附在自己双手之上。
再踏一脚,江北身如陀螺,趁势转动半周身形,径自将朱庭抛飞出去。
朱庭狼狈落地,开始颓力喘息,大为震惊。
江北叹了口气,伸出手拉起朱庭,认认真真地说道:“停手吧,你杀不了我。”
朱庭闻言一惊,正不知所谓,却见江北朝自己身后努了努嘴,朱庭扭头看去,顿时多感诧异,惊出一身冷汗。
那两根明明早已被自己甩在地上的银针,不知何时扎进了自己的衣衫中,没有触及皮肉,但若再有动作,必定会受到影响。
朱庭苦笑,摇头道:“想不到,竟然会在晚辈手上吃瘪。”
江北轻笑,没有解释什么。
原来朱庭还以为江北所说的杀不了自己,是自己有足够的信心在朱庭手上逃脱。
可江北的意思是,朱庭打不过自己!
“事已至此,朱老可否停手了?”江北反问。
朱庭如实答道:“后生可畏,老朽认了,从今往后,与周家再无瓜葛。”
江北摇头,看向朱庭,笑道:“我还希望朱老能够帮我一个忙。”
“嗯?”朱庭不解。
“时间紧急,晚辈明天就要动身前往帝都,所以周家跟苏家的恩怨必定是来不及解决,晚辈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还希望朱老能够暗中相助一番苏家。”江北开口说道。
似乎是看出朱庭的顾虑,江北再度开口,“朱老不必多虑,您不需要明面坐镇苏家,只需要在苏家危急的时刻出手相助一二即刻。”
见江北如此回答,朱庭欣然应下。
既是欠下一个人情,江北突然看向朱庭,笑道,“依照朱老之前所言,似乎医术停滞许久了?”
听得朱庭一愣,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无不惋惜道:“怕是此生,再难寸进了。”
江北沉吟片刻,开口反问:“朱老何出此言?”
朱庭摇头,“中医一途,努力虽说极为重要,但资质更是前提,笨鸟先飞的道理不过是平庸之人传出来抚慰自心的借口。”
江北笑笑,看了看地上的四具黑影以及昏睡的苏如雪以及苏魁,说道。
“中医一途,心境为最,心境若乱,心绪紊乱,手指不稳,是为大忌。”
朱庭听闻,突然抬头看向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免深感吃惊。
“所谓心境,心境有三,看山为山,看水是水。”江北扭头看向若有所思的朱庭,“可如果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呢?”
朱庭心中反复咀嚼着江北的话语,掀起偌大的波澜,心不可遏制的剧烈跳动起来。
江北不加理会,自顾自地再度开口。
“可如果,返璞归真呢?”
朱庭眼前本是一片厚重云雾,隐约看到连绵群山。
经江北一话,陡见通幽小径!
朱庭的身体突然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这一次看向江北的眼神完全变了。
之前是对于后起之秀的欣赏,如今赫然变成了惊恐,基于师尊那般的畏惧!
朱庭不自然地吞咽着喉咙中的唾液,颤声道。
“江北,你到底……达到了什么境界?”
闻言,江北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如实答道。
“圣手吧!”
不见朱庭回应,死一样的寂静。
朱庭如遭雷击,两眼瞪得滚圆,死死得盯着江北,知道江北天资绝顶,已经尽可能的想象江北的境界,到底还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不过,朱庭彻底呆滞,感觉好不真实。
二十岁的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