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魁自顾不暇,只刚刚占据上风,完全没有余力去关注江北那边的情况。
苏如雪看得真切,眼看第四人入场,分身乏术的江北危在旦夕。
鹰爪狠辣,即将扼住江北咽喉,稍一发力,便是命丧当场的结局!
不仅如此,身前的两道身影虽是刀刃受制,依旧束缚起江北的双臂,令其无力反击。
千钧一发,江北眼看就要被那突如其来的鹰爪拧断咽喉。
却见江北嘴角上扬,一抹冷笑冰寒如渊。
“全了!”
必死之局,陡然逆转。
这一次,三道黑影皆是露出错骇神色,惊不可遏。
夜中死寂,有悚人的骨裂声响起,江北不知何时抓住了其中一人握住匕首的手,发力中,手指弯曲成一个恐怖的弧度。
而不见惨叫,只看到黑影眼神更加凌冽了几分。
由此江北不得不感叹一声,好专业的刺客。
杀局一僵,破绽即出,江北抽出身来起脚逼开一人,抓住原先那人的手依然不放,继而再度挡下致命鹰爪。
“走!”
第四人低吼一声,自知失败,下令撤退。
未等反应,江北冷笑,“走得了吗?”
先前紧抓着那人的手用力拖拽,强大的力道尽数倾泻到那人身上,那人挣扎不住,直接被江北拽在怀里。
黑影仅露在空气中的两只眼睛抬头,刚好可以仰望到江北那张清秀的脸。
就这样一种暧昧的姿势,黑影一时间忘记了手上的剧痛,罕见地露出惊恐的表情。
这个人,魔鬼!
见同伴危急,另外二人惊疑不定,再度冲向江北。
动作迅猛如风,快若雷霆。
可惜,江北更快。
这一次,江北怀中的黑影没有忍住,面罩之下的脸极度狰狞起来,发出撕心力竭的惨叫。
那只手,连同手臂,被江北生生掰断!
苏如雪看得心惊,那般嗜血的江北,虽然见过一次,还是分外陌生。
丢下丧失战斗力的黑影,迎向二人。
看着同伴的凄惨模样,与之配合最为默契的那个杀手怒意非常,不顾任何杀招,只以最盛的拳力朝江北面门轰去。
江北不躲,同样以一拳对之。
骨裂声再度响起,江北的重拳宛若出膛炮弹一般势不可挡,径自轰碎那杀手的拳势,依旧不停,直至杀手哀嚎声中,断掉了杀手的手掌。
那杀手如同断线的纸鸢倒飞出去,狠狠摔在地上,没了声息。
第四人的鹰爪深入到了江北下腹,露出狂喜神色。
成了!
那脆弱的下腹,足以一击致命了!
鹰爪施力,作势要将眼前之人开膛破肚!
下一瞬,笑意逐渐凝固。
自己苦修多年的鹰爪,好像抓在钢板上一般,撼动不得丝毫。
“这也叫爪啊?”
头顶突然传来江北失笑地调侃,惊恐万状,转瞬间冷汗遍布全身,惊骇失措!
只愣神的刹那,江北的手攀上了第四人的手臂,发力,又是熟悉的骨裂声,那人的手臂同样变得弯曲狰狞。
苏如雪瞪大了眼睛看着,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眼前的江北,掰臂狂魔!
三人倒地,本是杀机起伏的刺杀,被江北杀鸡一般轻松化解。
江北转身,冲苏如雪扬了扬手,问道:“没事吧?”
苏如雪有些惊魂未定地摇头。
苏魁那边也基本完成,见同伴三人几乎必杀的死局被破,反而是被江北一一反杀,明显乱了阵脚,被苏魁抓住机会,几番重拳打昏过去。
苏魁喘着粗气,气不过又对着那人补了两拳,旋即有些狼狈地跑到江北跟苏如雪面前,看了看江北,还是张口问道:“没事吧?”
看到地上凄惨呻吟的三人,苏魁开始后悔说出这句话,这里面,看着最有事的就是自己了。
但还是格外打量了江北几眼,虽然知道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妹夫深藏不露,那一日也见过江北挡下周立群的招式,可是医术那么高明,身手一如今天所见到的这般恐怖,隐隐有些庆幸,不是与他为敌。
苏魁踢了踢脚下的几人,俨然将江北的当成了主心骨,“要不要弄醒一个问问?”
江北没有说话。
苏如雪跟苏魁也安安静静地等着江北开口。
一时间,再度死寂。
不远处,缓慢的脚步声传来。
除却江北,苏魁跟苏如雪的目光皆被吸引过去。
脚步声后,一道身影缓缓走近,苏魁的表情也缓缓凝重起来。
那道身影踱着步子不紧不慢地走来,目光落在江北身上,似是自言自语般开口。
“先前见你银针惩戒赵新煜,老朽自觉医术不如你,感慨中医有后,后来提壶会上你一鸣惊人,老朽更加欣慰,有你,中医可成,完全不必再被西医压在身下。”
江北眯起了眼睛,想起了那天在提壶会上对视的那位老者。
老者走近,直至暴露在三人的视线之内,露出一张不怒自威的脸。
“是朱庭!”苏魁额头渗出大片汗珠,如临大敌一般做出进攻的姿势。
凌海市不小,高手更是如云,一如张凯赵新煜那种的好手,也不在少数。
可能够称得上名宿的,仅此一人。
中医大能,朱庭!
距离圣手,也不过咫尺之数罢!
但朱庭自己心知肚明,那看似咫尺,实则鸿沟,抱憾止步于此。
得见江北,犹如得见中医未来。
想到这里,朱庭很是惋惜,深深看着江北,开口说道:“周家于老朽有恩,老朽也曾答应过周立群三个请求,不曾想第一个请求便是要你性命,老朽虽说拒绝,但周立群三个请求并作一个强行要你性命,老朽非是不愿,但不可失信于人,今夜之后老朽完成周立群的三个请求,便会脱离周家,不再听从周立群之请。”
苏魁心已到了喉咙眼,不敢大意丝毫。
江北看着朱庭,反问道:“所以呢?”
“所以,你们活不过今晚。”朱庭停下脚步,距三人十步之遥,“今日之后,老朽为苏家坐镇,保苏家十年不倾,为你赎罪。”
江北眯起眼神,看着连连惋惜的朱庭,玩味道:“你觉得你吃定我了?”
“天纵奇才,不外如是。”朱庭如实开口,“老朽自认医术与你望尘莫及,但浸淫数十载的这身功底,老朽还不认为是你一个二十多岁的娃娃能够比拟的。”
说着看向一旁的苏魁,缓缓摇头,“一如你们二人,胜算同样甚微。”
江北悄悄拦下几欲暴起的苏魁,前踏半步,“朱老先生,谬赞了,不过我觉得吧。”
“如何?”朱庭反问。
江北咧嘴一笑,“苏家,还是我自己待着比较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