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回到房中后,听到外面传来几声喜鹊的叫声。
没一会,小荷便出了门。
又一会,小荷急冲冲的进了屋。
“小姐,您得赶紧去王爷那里一趟!”说着话,小荷已经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拽到了门口,连她的药箱都给她塞到了手里。
“干嘛这么着急?”沈念不解的问道。
她平时去元凤尘那,都是库哈提前将需要的药材准备好的,根本不需要她自己带药箱。
小荷着急的往外推她,“王爷出事了,您得赶紧去看看,马车已经在墙外面侯着了。”
看她这副样子,知道肯定是很急,沈念不再多问,抱着药箱,熟练的翻墙而出。
马车一路东行,这是去王府的路。
沈念由车夫领着到了元凤尘的房间。
房间里有五六个人,均是穿着盔甲,元凤尘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身上亦是一身盔甲。
库哈并不在。
沈念朝他们点了点头,直接走到元凤尘的床边。
这时,她身后有人操着粗剌剌的嗓子质问车夫,“不是说让你去请神医吗?怎么请了个别的女大夫来糊弄?王爷若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待的起吗?”
车夫颤颤巍巍的回道:“回将军的话,是库大人让奴才带这位女大夫来的。”
“姓库的这小子仗着王爷纵容,老是自作主张!”那将军不服气的道。
沈念这会没有功夫跟他开辩论赛,任由他絮絮叨叨。
她诊过脉以后,一边从箱子里取出那套银针,一边道:“去给我准备白酒蜡烛还有热水!”
车夫抬起脚,待收到那警告的眼神后又放下去。
屋里没有一个人动。
“还愣着做什么?你们想让他死吗?!”沈念冷冷的扫过众人。
刚才说话的将军丝毫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本将军还想问你做什么?!你这个女人到底会不会医治?白酒,蜡烛,热水?你是想在王爷这煮酒吗?”
“库哈呢?把库哈叫来!”沈念厉声道。
那几人都是军营有头衔的人,平时除了宫里的,就只有元凤尘能命令他们,别人见了谁不可客客气气的。
而这个女人,竟然咋咋呼呼的命令他们!
“库哈是王爷的人,平时我们都指使不了他,你以为你是谁啊?”将军冷笑一声,转头又对车夫呵斥道:“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去把胡神医给请过来啊!”
车夫有些为难,平时都是他接送沈念的,自然比这几个人知道的要多一些。
“回将军的话,胡神医已经被王爷赶走了,如今正是沈大……沈大夫给王爷看病的。”
屋里的众人均是一愣,那将军半信半疑的问道:“真的?她?”
车夫点点头,“是的。”
“听到了吧?还不赶紧去?!”沈念朝他们大吼一声。
这些人真的是元凤尘的属下吗?怎么他都这么严重了,这些人还不急不慌的?
那为首的将军给车夫使了个眼色,车夫这才出去让人准备东西。
“咱们京城除了宫里的御医,最厉害的就是胡神医了,王爷竟然把胡神医赶走,让你来医治,你到底有什么能耐?家是哪里的?”
将军连连发问。
沈念给元凤尘吃了颗护神丸,道:“我家是哪里的需要跟你禀报吗?我是来医治元凤尘的,又不是来给你看病的,话这么多做什么?”
屋里的人面色忽然骤变,那将军怒声道:“你竟敢直呼王爷名讳!简直是不要命了!”
她要的三样东西都不是难找的,已经有下人端着进了屋,放在桌上,并将蜡烛点着了。
沈念将银针在火苗上点着,再泡进酒里。
这酒也不知道是什么酒,闻着还挺香。
她将三根银针插进元凤尘的头顶后,元凤尘的脸色开始大变。
原本煞白的脸忽然变得通红,又变成紫红,身体也跟着抖动起来,额头上转眼已全是汗水。
沈念转头又拿了两根针消过毒,将元凤尘的衣领拉下。
然而他身体抖动的太厉害,力气又过大,她一时无法对准穴位。
身后的几个人早已慌了神,看着元凤尘的样子着急不已。
就在沈念好不容易看准,要将银针扎进的时候,那将军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你这到底用的什么烂法子?你没看到王爷这么痛苦吗?还不住手!”
将军瞪大了怒目,就像是要把她给吃了一样。
“我用不着你来教我怎么做,若是不想让他死,就给我让开!”沈念回瞪他。
而就在两人对峙之时,元凤尘忽然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被子和床幔上瞬间染了黑紫色。
“他这是在排毒,只要将……”沈念生怕他们会误会,开口解释道。
只是那将军根本无心听她的解释,情绪反而更加激动了。
“果然是庸医!”他大力将沈念一拽,把她从椅子上甩了下去。
沈念措不及防,跌坐在地的同时,额头重重的磕在床沿上。
她再也忍无可忍,顶着眼前四溅的火星站起身,从药箱中拿出一包药粉,一个转身全数洒在了他们的身上。
那几人先是一愣,而后忽然开始骚动不安,双手在身上抓来抓去。
“你,你刚才那是什么!”将军很气愤,但是他的手根本没有时间来对付沈念。
他身上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骨头,痒,却又挠不到。
“这个毒不会要人命,但是会传染,要么现在你们杀了我,要么就立刻滚出去,否则一会元凤尘也会被你们传染的。”
沈念不紧不慢的威胁道。
将军忿忿地道:“算你狠,我警告你,如果王爷他好不了,你就等死吧,你全家都要给王爷陪葬!”
“随便。”她倒是巴不得全家给人陪葬去。
几人不情不愿的出了屋子,却并没有走远,站在屋外向里面探头。
倒是挺忠心的。
沈念捡起掉在地上的银子,重新消过毒以后,给元凤尘施了针。
没一会,元凤尘有一口血喷了出来。
不过他脸上的紫色渐渐退了去,又恢复了煞白。
沈念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