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讽刺道:“你还真是饥不择食啊,我这副样子你都不介意。”
法师只当她是垂死挣扎,手上的动作没停,带着令人犯呕的腔调,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沈大小姐说什么老衲听不懂,我劝你还是不要挣扎,一会我会让你舒舒服服的。”
他不知道沈念说的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功夫想,他还从来没有尝过这官宦人家的大小姐是什么滋味,肌肤又软又嫩透着香气,尤其是小姐还蒙着面纱,更是吊足了他的胃口,恨不得赶紧给她扯下来,使劲的嗅上一嗅。
“你且看看我是什么模样,再动手也不晚。”沈念冷言提醒道。
她的话正应了法师的心思,法师受伤的动作终于停下来,后退一步,指着她的脸大吼道:“妖孽,快快给老衲现出原形!”
话毕,他手里的拂尘从沈念面前划过,将面纱随之落下。
夜色下,借着两侧火把明暗晃动的火光,沈念脸颊上的伤口更显得刺眼可怖,法师眼眸闪动,难掩的嫌弃憎恶。
沈念讽道:“怎么样,我这张脸是不是十分美艳。”
她这句话又让对方的恶心之感增加了几分,这下,法师真的犹如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刚才那股色心陡然消失,有的只剩下厌恶和恼羞成怒。
他愤愤的走到一旁的桌子前,上面摆着各种做法用的工具,喝了一大口茶,又拿起一摞黄纸在烛火上点着。
再次回到沈念的面前,将手里快要完全烧透的黄纸一扬,同时喷出嘴里的茶水。
沈念感觉有一些喷到了自己的脸上,顿感恶心反胃,出声干呕起来。
而这个举动,却反而让众人以为是法事起了作用,更肯定了大小姐是被狐精缠身的说法。
其实,沈弘深对此本是半信半疑的,他好歹是读过一些书的人。
但他近来派出去调查沈念的人回来都说没有任何蹊跷之处,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而他之所以同意王素云做法,是因为可以借此来教训沈念,而元凤尘那边,又能以担忧沈念安危为借口应付。
如此一来,不管狐精附身是真是假,做法之事都是有利而无害的。
但是现在,他确定,沈念会有这么大的变化,都是狐精所致的!
王素云见状知道自己的计划得逞了,嚷嚷道:“快看,狐精要出来了!狐精果然要出来了!”
众人闻言纷纷后退几步,生怕那狐精出来会附到自己身上。
过了半晌,狐精非但没有出来,沈念却不呕了。
法师两眼咕噜一转,对王素云和沈弘深道:“老爷夫人,这狐精厉害的很,不让她吃点苦头,她是不会轻易出来的,大小姐怕是也得跟着受点伤了。”
说着,他的手摸向了身后的佩剑。
王素云早就看透了沈弘深的心思,故意问道:“这事,还是请老爷做主吧。”
“若真能救得小女,法师但做无妨。”沈弘深淡淡的道。
沈念心中忍不住一阵冷笑,真的是为了就她吗?
沈弘深说完,法师终于将佩剑抽了出来,转身对准了沈念的胸膛。
另一旁,沈芙心里已经在拍手较好了,只要这一剑下去,就算不死,也是重伤,她再在其中做些手脚,等沈念死了,这事便是法师下手太狠造成的,跟她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她与王素云相互对视一眼,露出了胜利的喜悦。
而此时还躲在祠堂内的小荷,正躲在门后纠结的看着外面的一切,她到底要不要出手?
她并不在乎暴露自己,只是,她一旦出手,就等于提醒了沈弘深有人正在盯着沈家,到时,怕是会坏了王爷的大事。
可若不出手,沈念出了事,她又无法跟王爷交代。
沈念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剑锋,竟忽然觉得一身轻松。
从一个法网恢恢的太平盛世,穿越到这样冷酷无情,处处是杀机的地方,仅仅几日,她就像是过了几年一样,太累了。
若是死了,也好,一了百了,说不定她还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去。
用医术治病救人,才是她所追求的人生。
沈念笑了,没有讽刺,也没有厌恶,只是淡淡的,带着释然。
法师深吸一口气,扬手奋力向沈念刺去。
就在这一刹那,一颗微不可见的白珠子从祠堂内划出,在火光下闪出一道白光,准确无误的打在法师的手背上。
法师吃痛,手劲一松,剑掉在了地上。
“谁,是谁!”
刚才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沈念的身上,跟两人之间又有一定的距离,并没有看到珠子,而法师和沈念却看的清清楚楚,那个珠子是从祠堂方向飞过来的。
沈念暗叫不好,纵使小荷功夫再好,想不露脸又从这里全身而退,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院子里的人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均是一脸的疑惑。
沈芙心急的催道:“法师,你愣着做什么呢?赶紧把狐精赶走啊!”
“法师,快些动手吧,莫在让大小姐受苦了。”王素云也说道。
“是是。”法师容不得多想,狠狠的瞪了沈念一眼,弯腰去捡地上的剑。
他手刚碰道剑柄的时候,又一颗珠子打在他的手腕处。
这回,不光沈念和法师注意到了,其他人也看到了那一道一划而过的白光。
法师愤怒的起身,指着祠堂内大喊道:“是谁在里面?!给我滚出来!”
祠堂的门开着,屋内烛光闪动,并无一人。
“不要装神弄鬼的,滚出来!我非要宰了你不可!”
法师撸起袖气,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沈念灵机一动,道:“祠堂内一直只有我一个,哪里有什么装神弄鬼之人,莫不是沈家祖先的魂魄显灵了吧?”
祠堂在沈家是重地,平时是不允许随意出入的,里面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难道真的是祖先显灵了?
闻言,众人顿时鸦雀无声,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得罪了祖先的魂魄。
沈弘深更是惶恐至极,是不是这一闹打扰了祖先们清净,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