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来这了？”沈弘深开口问。
沈念一脸淡定中透着几分难过，“我是想来看看二妹妹的。”
半晌，听沈弘深迟疑道：“嗯，有心了。”
“呵！”沈念捂着嘴笑了起来，拿嘲讽的眼神望着他，“怎么，父亲难道以为我是来探病的？你当我是以德报怨的傻子吗？真是好笑！”
沈弘深脸色一沉，愤怒而视，顿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父亲想在太子和五皇子之间左右逢源，可如今棋子却毁了，您一定焦头烂额吧？不知道那两位主子看到京城第一名门小姐变的如此恶心，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说着，沈念笑得更大声了，那一定是十分有趣的场面！
“给老夫闭嘴！”沈弘深双手发颤，“你何时变得如此狠毒了！”
“狠毒？”沈念摘下面纱，摸着脸上的疤痕，逼近问道：“父亲怎么不对那些伤我的人说狠毒二字？！你明知道是王素云将我害成这副样子，却肆意包庇，你有脸说我狠毒？”
她的话一出，沈弘深身躯一僵，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你是如何……”
如何知道的？
沈念收起那愤怒的表情，将面纱重新戴好，莞尔一笑，亲切可人，“想要我的命，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呢！”
沈弘深难以置信的打量着沈念，虽然这些年他跟她不亲近，可毕竟是看着她长大的，说什么性子，他一清二楚。
如今她这副样子，无论是性格脾气，处事态度，跟原来那个沈念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纵然是毁容的是让她受了打击，但也不至于变化如此之大啊！
沈念只是轻轻的扫了他一眼，任他打量着，别说他怀疑，就是现在直接跟他说自己是穿越来的，他敢相信？
对峙间，沈芙的房门开了。
王素云在嬷嬷的搀扶下，掩面出来。
“老爷……沈念！你怎么还在这？你还嫌害得芙儿不够吗？”王素云冲到沈念面前，怒声吼道。
“我说过多少遍了，妹妹的脸可不是我害得，”沈念咬着嘴唇，思索片刻道：“说不定，是继母你做了什么，老天爷念你怀着孩子，所以便将恶果报应到了妹妹的头上。”
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王素云背脊一凉。
房门未关，她的话一字不漏的传进沈芙的耳朵里，锋利的指甲紧紧的攥着被褥，化了脓的脸上早已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带着浓浓的恨意。
“你胡说八道什么！给我滚！不要出现在芙儿的面前！”
王素云气极了，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被沈弘深迅速的扶住。
“夫人，别生气，切莫伤了肚子里的孩子！”沈弘深朝沈念命令道：“还愣着做甚？还不快回自己屋里去？小荷，带小姐回去！”
“是！”小荷恭敬的俯身，拽了拽沈念的衣角。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那就祝妹妹，早日恢复容貌吧。”撂下这句近乎是诅咒的话，沈念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的身影刚走远，沈芙房内就传出瓷器破碎的声音。
王素云顾不得自己，颤巍巍的冲进房间，地上已是满地的碎渣。
“芙儿别生气，娘已经将她骂走了，以后一定不会让她有机会害你！”
纵然是沈念不承认，没有证据，王素云也早就认定了沈念这个凶手，而她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报复自己毁了她的容。
如此想来，她对沈芙是有愧疚之心的。
沈芙已经顾不得沈念，找她报仇不在乎这一时，目前最重要的，是这张脸该怎么办！
“爹，女儿如今这副模样，您打算怎么办？”
“这……”
面对沈芙的冷声询问，沈弘深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还能怎么办，他已经尽力了，若是再声张下去，肯定会引起那两边注意的！
只是，这句话，他不能对沈芙说。
沈芙渐渐平静下来，一步步走回床上，淡淡的说道：“爹，没想到女儿的命还是远不及您的前程重要啊，不过，女儿只是一介女流，不懂得朝廷那些争斗，我只求您想办法只好女儿的脸，否则……”
她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寒光，让沈弘深不禁一颤。
“否则的话，我就将您之前让我做的那些事，全部公布于众！”
“你！”沈弘深指着她，半天没有说下去。
王素云见状，连忙上前，“芙儿，你可别做傻事，你若真这么做，那咱们可就都完了！”
“我的脸要是毁了，还不如直接让我死了算了，我哪里还顾得别的？爹若是还想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就请救救女儿吧。”
半晌，沈弘深无力的开了口，“知道了，我会尽力的。”
从沈芙房间出来，沈弘深一路若有所思，一进正厅，便叫来了管家。
“老爷。”
“今日老夫命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念儿那边可问过了？”沈弘深沉声道。
管家点了点头，回禀道：“是，老奴都一一问过了，大小姐说早上只是跟二小姐说了几句话，并未有接触，之后老奴又去问了当值的下人，确实如此！”
“没有接触，就不能下毒了吗？”
沈弘深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手段没有见过，这种简单的说辞，根本说服不了他。
然而没有证据，追究这些也是浪费时间。
“这件事暂时先放一放，你去找两个人，调查一下另一件事。”
沈弘深眼前又浮现出方才沈念那张陌生的笑脸。
他必须得弄清楚，她性情为何变化这么大。
沈念笑盈盈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王素云和沈芙那般痛苦，她这才算讨回一口气。
当然，这事并没有完。
不光她不会就此罢休，恐怕那屋那边，也不会这么放过她的。
想到这，沈念瞄了一眼小荷，问道：“小荷，这沈府里，到底还有多少你们的人啊？”
“大小姐，您怎么问这个啊？”小荷并未否认。
自从身份被揭穿以后，她就明白了，这位大小姐比她想的要聪明，也比王爷想的要聪明。
她说这话，肯定是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