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谨明要定一定,才从母亲那个又中体会过来。
又?他不过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当年表白被云染拒绝时。
呵呵,三年一次,在母亲眼中就是又了。
他压下不满,没回应高敏,朝谨之道。
“我手机丢了,帮我付个车费。”
谨之走后,他独自喝了不少酒,是打车回来的。
到家付车费时才发现手机忘在吃饭的餐厅。
这年头网络发达,他也没带钱包,便让司机在门口等。
高敏听了脸更黑。
出去喝酒也就算了,连车费也让司机等着,找人给。这在她严谨的人生信条里,是不可思议的事。
喝斥道,“你还有个正形,像个混混样。怎么管理好公司?”
高敏这一声,瞬间点燃了宋谨明潜藏在内心的火。
今晚被唐墨深一打击,独自喝闷酒时,回想往事,他懊悔不已。
当初在云染高中时,就不应该听母亲的,说什么云染读高中还小,别影响她的学业而没有早点向她表白。早点坚决追她,现在或许就不会落于人后。
越想越后悔,又想到事业。
他的梦想是做警察,但母亲说做警察太危险,她做检察长这些年看过太多的生离死合,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要么考检察官进检察系统,要么读金融管理,管理家里的公司。
他从小受母亲严加管束,对母亲的职业有着天生的敬畏,怎么会进检察系统,最后只好心不甘情不愿读了金融管理。
人虽妥协了,但这些年心里多少是有些遗憾的。
两者叠加,心里对母亲的怨气又多了几分。
现在被母亲这么一吼,加之喝了点酒,心底的不满就像洪水般自然而然地想找个渲泄的出口。
“公司,公司。我管不好。你自个管去。”
他醉意蒙胧,意有不满地嘟嚷了句,往沙发上一坐,又道。
“既然觉得我管不好,当初就不要阻止我做警察。现在倒有怨言了?怪谁呢?”
宋谨明从没对母亲说过重话,他这话一出,连谨之都震惊了,别说高敏。
谨之原本准备踏出门付车费的脚步一顿,偷偷瞄了眼母亲铁黑的脸,心里暗叫要糟。
她刚刚和母亲吵了一架,母亲这会在气头上,他哥竟然还往枪口上撞。
得,今晚母亲铁定要暴发。
想到这,她急步走到沙发旁,想扶宋谨明上楼。
“哥,你醉了。我扶你回房去睡。”
“让他醉死,烂人一个,烂泥扶不上墙。”高敏发飙了,冷声喝止。
“气性那么大,怨三怨四,不想着好好把公司做大,还喝酒撒起沷来。真当自己是宝,公司少了你不行。”
谨之扶着宋谨明的手一僵。
母亲这话过份了,既便在气头上,哥哥难得喝一次酒,也不应说他烂人一个。
在她的心里,哥哥是完美出色的哥哥。
从小待她这个妹妹极好,极尽宠爱。学习好颜值高人又热情大方,双商在线,管理起公司来也是稳步上升。
她向来是与有荣焉。
突然听母亲这样说,她刚刚因为想要离家出走而生起的那丝愧意,瞬间全无。
母亲对她和哥哥到底有多不满,一个巴不得像献祭般献出去,一个说他烂泥扶不上墙。
既然这样,索性让她眼不见为净。
叛逆的种子一旦生根,成长力分外惊人。
谨之心里积赞着的判逆火苗,嗖嗖往上串,顿时恶向胆边生。
“既然母亲看不惯,那我带哥哥搬出去住。”
她冷声说完,扶着宋谨明就往门口走。
简直反了天了!
高敏铁青着脸,没想到向来乖巧听话的女儿,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刚刚说要出去喝酒,她都还没有跟她算帐。这会竟然说要出去住,还要拐带哥哥一起。
“站住!你当这个家是什么,说走就走。”
谨之背脊一僵,慢慢转身,眼神直视着她。
“母亲又当这个家是什么?是你那庄严的检察院?是你发威的地方?每次回来都板着脸,对丈夫儿女,想喝斥就喝斥,一点温情都没有?”
谨之声线有些发颤,但是话说得很平缓。
“母亲还记得你上次对我笑是什么时候?还记得我上一次哭是因为什么?不,你不记得,你只记得我几时书法拿奖,几时考过的注会,因为这些才是你可以拿出去和人弦耀,你女儿我有多出色的资本。”
高敏眼神震惊地望着谨之。
这还是她那长像瓷娃娃一般,说话温柔,声音平和的女儿?
难以置信!
她宁愿相信眼前这个一脸愤青样,说话尖锐,语带嘲讽的女孩,是走错家门。
心微微抽痛,连带着眼都有点发晕。
她伸手扶住楼梯,深吸了口气,缓了缓。
开口挽留的话她是说不出来的,她这种长年身居高位的事业型女强人,根本不知低头为何物。
她朝谨之挥手。
“行。你走!你要做坠落青年你做去!别带坏你哥!”
她话音方落,一直醉晕晕听谨之质问的宋谨明开口了。
“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