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着丽妃,满眼失望:“丽妃,你真是可恨又难缠!对自己的女儿也能下得去手!还大言不惭责怪着宸妃不会照顾孩子!照你这么使坏,谁也照顾不好你的孩子!”
丽妃眸中一片焦急,一下子声泪俱下:“皇后娘娘,求您相信臣妾呐!臣妾追随您多少年了,娘娘就不相信臣妾吗?”
皇后道:“人心隔肚皮,不是年多年少的事,本宫只信眼前的证据与事实!”
舒妃见势不妙,连忙离座跪地,急急为丽妃求情:“皇后娘娘明鉴,此事......”
“此事没你的事!你给本宫住口!”皇后斩钉截铁打断了她的话。舒妃一看,登时没法子求情了。
正在这时,内侍忽然进殿禀报,说芳菲宫的教习嬷嬷领着一位秀女前来求见。
众人皆不明所以。姚暮染垂眸之际,隐去了眸中的了然,只等着再看一场好戏了。
不一会儿,一位年长的教习嬷嬷领着一位哭哭啼啼的秀女进来了。
两人跪地行礼。
“奴婢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民女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皇后道了免礼,看了看教习嬷嬷身后抽噎哭泣的秀女,问道:“赵嬷嬷,这是怎么回事?”
赵嬷嬷道:“皇后娘娘,这位是许秀女,方才竟然被人害得差点儿毁了容!”
皇后惊讶:“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许秀女,你快别哭了,好好给皇后娘娘陈情吧。”赵嬷嬷说着,让开了位置,让许欢颜露在了人前。
许欢颜这才不敢哭了,颤抖着伸出了双手:“皇后娘娘,您瞧......”
众妃对着她的手一看,纷纷花容失色!
只见,她双手上的肌肤竟然有了多处的溃烂,鲜红的溃处印着完好之地的雪肌,十分鲜明刺眼。
皇后瞧得神情凝重,问道:“许秀女,你这手......是怎了呀?”
许欢颜盯着自己的双手,热泪滚滚滑落。
“皇后娘娘,臣女今早打了水进房,又出去采集晨脂用来敷面,结果回来时才一进房,就见房中竟有一个太监鬼鬼祟祟,那鬼祟的太监见臣女回来,登时低头夺门而逃了!”
“竟有此事?”皇后听得不可思议。
许欢颜满脸是泪,心有余悸道:“是,臣女当时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宫贼来着,毕竟臣女家世还算不错,进宫时哥哥给了臣女好些钱财,芳菲宫的人都知道臣女出手阔绰。于是臣女就在房中检查了一番,发现财物并未丢失,臣女就准备洗脸梳妆后到赵嬷嬷跟前上报一下此事。谁知臣女才将双手浸入水中,房中忽然有了动静,臣女转头一看,竟从床下跑出好大一只老鼠,臣女吓得魂飞魄散,赶忙跑出了房间,想喊几个内侍帮忙赶走老鼠。”
赵嬷嬷道:“回皇后娘娘,的确如此,许秀女惊叫着冲出了房间,说房中有老鼠,奴婢便派了两个内侍进去帮她赶老鼠。谁知就这时,许秀女竟然哭了起来,奴婢惊了一跳,对她一望,才发现她的双手竟慢慢红肿溃烂起来。”
许欢颜不堪重负看着自己的双手,凄楚可怜道:“臣女的双手忽然开始溃烂,臣女一下子就想到了那盆洗脸水,当即便求了赵嬷嬷传了一位太医前来,结果经太医一验,臣女那洗脸水里果然是被人下了柠根粉!臣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鬼祟的太监根本不冲钱财,而是要害臣女毁了容貌!也亏得那只老鼠及时出现了,臣女只浸了双手,脸上还未沾水,否则......呜呜——求皇后娘娘给臣女做主啊。”
赵嬷嬷道:“皇后娘娘,那位查验的太医奴婢倒是一道请来作证了,人就在殿外呢。”
皇后道:“传。”
不一会儿,一位太医进来了。
皇后认出了来人:“原来是吴太医,免礼。”
“谢皇后娘娘。”
皇后问道:“吴太医,许秀女那洗脸水到底怎么回事?”
吴太医如实道来了:“回皇后娘娘,许秀女那盆洗脸水中的确是有柠根粉,这柠根粉是一种毒粉,具有蚀性,若融于水中外触,则会导致皮肉溃烂。这种毒物毫无药用价值,所以太医院是没有此物的,往往只有宫外的黑市上才会贩卖。而许秀女这双手之症,的确是柠根粉所致。”
皇后听了个明白,眉宇间漫上了淡淡愁绪:“行了,本宫知道了,吴太医回去配些药送去芳菲宫给许秀女吧。”
“是,微臣告退。”
等吴太医走了,皇后看向了许欢颜,喟然道:“许秀女,真是委屈你了。不过,你既已在房中撞见了那鬼祟之人,可还记得他的模样?”
许欢颜一边回想一边道:“那个太监中等身高,皮肤很白……啊对了!那人的脖颈里还有一片可怖的伤疤呢!好像是被水烫的,又好像是被火烧的,总之他的脖颈里有一片难看的疤痕。”
气氛忽然一凝,众妃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一时间竟是鸦雀无声,齐齐看向了丽妃。
皇后回过神,沉声道:“丽妃!许秀女说的,是你宫中的罗玠!”
丽妃早在众人齐齐看来时,就已如五雷轰顶。此时面对皇后的质问,眼前一黑险些厥了过去。
“皇后娘娘!她说的,怎么会是臣妾宫里的罗玠呢?!”说罢,美眸如刀扫向了许欢颜,厉声质问:“许秀女!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许欢颜一脸无辜委屈:“丽妃娘娘,那个太监叫罗玠吗?是您宫里的人吗?臣女不知道啊?臣女就是照着记忆说出了他的相貌特征而已,臣女什么也不知道啊!”
“你!你!你个小贱人!竟会扮猪吃老虎?”丽妃这时才明白自己已经掉入了一个陷阱!只是,凭一个许欢颜就敢轻易对她出手吗?这背后到底还搅着谁?
“求皇后娘娘明鉴!此事臣妾毫不知情!是宸妃指使许秀女来构陷臣妾的!是宸妃!一定是她!”丽妃顷刻间已是心如明镜了。
姚暮染起身跪地:“皇后娘娘明鉴,臣妾冤枉。自许秀女入宫,臣妾见都未见她,谈何指使?谈何构陷?”
这时,许欢颜道:“皇后娘娘明鉴,臣女才进宫而已,与其他秀女们相处起来都小心翼翼的,又怎会有蚍蜉撼树之心,受谁指使去构陷丽妃娘娘呢?况且臣女与丽妃娘娘也无仇无怨呐!求娘娘明鉴啊。”
静妃道:“况且许秀女才进宫不久,又上哪儿去见罗玠?若非今早一见,她哪能描述出罗玠的样子呢?”
皇后枉顾了丽妃的陈词,对她们道:“你们两个起来吧。”说罢,一脸肃色道:“李顺!带上人去旖丽宫押罗玠过来,顺带再将他的房间也搜了!”
李顺领命去了。
丽妃跪在地上,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因为,一早罗玠就没有像往常一样上殿侍奉,她还命人去他房间喊了,结果敲了许久的门,里面也没回应。此刻再想来,不就是明摆着有蹊跷了?!
姚暮染回到座位上慢慢抿起了茶。殿中气氛紧张严肃,一时间也无人说话了,一片静默。
皇后见许秀女还跪在地上,双手溃烂,人也凄惨可怜,于是道:“赵嬷嬷,先扶许秀女坐下吧。”
“民女谢皇后娘娘。”
许欢颜被赵嬷嬷扶到下座处坐下了。
静妃道:“原来这位就是许妹妹,那日倒是听丽妃提起过了。”
丽妃听她在此时说了这样一句话,当即怀疑其用意,于是转眸扫向她:“静妃,你别火上浇油了!我那日提起许秀女又怎么了?全因在宫外已偶遇过一次,所以印象深些罢了!”
静妃神色淡淡:“我不过是与许妹妹随口打招呼的一句话而已,竟引得你解释了这么多。”
皇后揉了揉额角:“好了,都安静坐一会儿,还嫌本宫不够焦头烂额吗?”
殿中这才安静了。众人默默等了一会儿后,李顺终于押着罗玠进来了。
论起罗玠伺候丽妃的时间,那年代可就多了,直接如陪嫁丫鬟一般,是丽妃嫁予霍景城时就从俞家带过来的人。此人肤色白皙,生得清秀干净,美中不足的就是,脖颈上果然是有一片烧伤,疤痕狰狞,令人望而生畏。
两个内侍将罗玠往正中一推,只听许欢颜那边就失声惊叫起来:“皇后娘娘!就是他!就是他!”
李顺也接上了话:“娘娘,的确是罗玠。我们在他的房间里已经搜出了半包柠根粉!”
霎时,一道道目光全部齐聚在了丽妃身上。
皇后一听,失望以及:“丽妃!果真是你干的?!”
丽妃满眼急怒,一双妖艳横生的凤眸越发凌厉冷艳,二话不说就质问起了罗玠。
“罗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罗玠自个儿都是一头雾水:“娘娘,奴才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啊!”
皇后冷声道:“你不必知道了!在座的人知道怎么回事就够了!丽妃!你真是歹毒!竟然想毁许秀女的容貌?!你可知,许秀女是松抚城知府许崇仁的千金!先帝在时,就十分看重许崇仁!陛下对许崇仁亦是赞赏有加!许秀女若无端在宫里出了事,许崇仁一道折子上来,陛下也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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