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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高僧救虎

    姚暮染一腔真心话难以成言,嗫嚅道:“我......我......”

    我心里已经接受了你,我心里已经将你看作了夫君......

    姚暮染心中暗自无措,心道一句话怎么就这么难说?

    “我累了,你别问了,睡吧。”

    “唉,好,睡吧。”

    两人皆累了,相拥而眠,很快共沉睡梦。

    一觉睡至第二日清早。

    “姚暮染,醒醒。”

    姚暮染缓缓醒来,眼前是他笑得意味深长的俊脸。他见她醒来,一边用眼神示意,一边道:“喏,好好看看你的手在哪儿放着呢?”

    姚暮染迷迷糊糊顺着一看,忽地惊醒!她的手......竟然……竟然放在他那危险之地?!而且,手下所触,一片硕大坚硬,隔着衣裤隐隐还传来了灼热的温度。他见她注意到了,故意使劲,那‘烫手的山芋’马上在她手中跳动了一下,仿佛在示威警告,她触犯它的领地了。

    登时,她如被毒蛇咬了一样倏地收回手,惊动无言。

    霍景城低笑两声,道:“你睡觉还有这习惯?乔奉之给你惯的?”

    姚暮染红透了脸,恼羞成怒:“别再提他!还有,我没有这习惯!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霍景城听罢,心情出奇的好,笑道:“好了,别恼。估计是我自己在睡梦朦胧时把你的手牵过来了吧,我可是有这习惯的。”

    姚暮染这才知自己栽了:“你!!”

    霍景城只笑不语了。

    姚暮染气恼,还想说什么,忽又惊觉,自己不是都拿他当夫君了吗?还要气这个吗?想着,当即就觉得没意义了,于是缓了面色,岔开了话题:“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霍景城道:“暂不离开,住几日再说。走得匆匆,反倒不好。”

    “哦,那你先起吧,然后离开,我......我要沐浴。”她昨日一早就是这样支开他的。

    “好,我回避,回避。”他乖乖起身,下地洗漱,最后穿了一身黑衣离去。

    这头,沈临风入宫觐见,半夜才归来,见霍景城已睡便未打扰,到了早上又去上朝,昨日酒宴上两位王爷的命案便有了结果。

    二王陪客,饮酒过多,因一青楼女子怒发冲冠,琅王失手误杀擎王,被判圈禁在琅王府十年,面壁悔过。

    沈临风下朝回府后,便邀请霍景城与姚暮染一道用早膳,将这个消息告知了霍景城。

    霍景城唇角含笑,问道:“陛下那边可有责怪你?”

    沈临风道:“他脸色很不好看,但听了许多证人的话,也知道此事纯属意外,与我无关,也就没骂我什么。况且,他若训了我,岂不是连霍兄也一并怪了?所以父皇没说什么,只嘱咐我把你陪好了,还说你也别提什么请罪的话了,他只接见进宫游玩的你,不接见进宫请罪的你。”

    姚暮染彻底放了心,口中的五香小肚丝也有了滋味。嚼了一会儿,她忽地惊觉,什么时候起?她吃肉这么溜了?

    乾帝之意自是正中霍景城的下怀,他慢慢勾出笑意,道:“无所谓陪不陪了,陛下他老人家痛失儿子,我们哪还能在这当口上寻欢作乐?只低调的在你府上留几日就是。”

    “还是霍兄设想周到。”说完,沈临风又容光焕发地赞他:“霍兄高人妙计,这招借刀杀人使得真是绝妙啊!”

    霍景城微微笑起:“说了要出这口恶气,也为了你前路好走,不做则罢,要做就做绝。这下给你干掉了两位,你若还是争不上,那可真是没那命数了。”

    “兄弟多谢霍兄襄助了!”沈临风忽地想起什么,笑得意味深长:“我也终于明白,咱们男人最大的共同的软肋是什么了,可不就是那方面不能被嘲笑吗?霍兄可真是看得透彻啊,借一个女人的嘴一针见血挑拨了这场战争。”

    霍景城喟然道:“只是,这场局里,到底是有无辜的人牺牲在内了。有时我也在想,到底何谓强者?何谓君子?入世者无君,争权者无德,最后却踏着不君无德站在高处,接受着君临天下、德沐四海的赞誉。”

    沈临风道:“天家只出强者,不出君子。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世间定法如此,多少英雄豪杰都埋葬在了权斗的战场,霍兄实在不必耿耿于怀。”

    霍景城浅笑不语。

    姚暮染见他心内感慨颇多,于是道:“我这儿有个小故事,不知两位殿下是否有兴趣一听?”

    两人齐齐看她,姚暮染莞尔一笑,慢慢讲来:“话说,曾有一位高僧,要从猎人手中救出猛虎放生,称出家人慈悲为怀,对世间一切生灵都要心怀怜悯,因此与那猎人争论不下。但暮染却觉得,这位高僧倒是枉为高僧了。他局限于此时善良,却种下了长远祸根。他一时慈悲,放虎归山,若他日虎再伤了人,那时,究竟是虎伤人,还是他伤人?”

    两个男人听得默默。

    姚暮染道:“所以六郎,一时的杀戮不要耿耿于怀,或许,你今日杀戮无辜一千,来日可以拯救的无辜便是上万。善恶之间不会泾渭分明。况且人活一世,何来完人?只要好大于坏,功大于过,便是一个好人的基调。”

    气氛安静一瞬,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齐齐露出赞赏一笑。霍景城转头,深深望她,眸中是不容错辨的欣赏与爱意。

    ......

    接下来,一行人暂且留在了黎王府。既不便外出寻欢作乐,也只能闷在府中四下里走走逛逛,或品茶下棋,或骑马钓鱼来打发时间。

    黄昏时,霍景城特意逛了沈临风的书房,果然在里面看到了自家妹妹的画像,被珍而重之的挂在墙上,一尘不染。霍景城定定驻足良久,沉沉叹息一声。

    沈临风进来后,与他并肩在画前驻足,他看着画中人时,眸中一片痴迷。

    “霍兄,你也知道,三年前与你在安庐城的赌坊相遇之时,已经是我回程途中了,之前已经在京中玩了一月,就是那一个月,我初见了公主。”

    霍景城侧头看他,沈临风笑了笑,眸光未转,依旧盯着画像:“当时,她还未嫁贾书颜,不过两人已经是两心相悦了。我记得,我正在长街上漫步,忽听一阵马蹄声急急传来,我回头一望,就看见公主正骑马狂奔,她霓裳飞扬,笑颜如花,一边策马飞奔一边对着身后骑马狂追的男子喊话,她说,贾书颜,你若能追上我,我就嫁给你。”

    沈临风说到这里,笑了起来:“哈哈......那情景,怎么也忘不掉,当时我就迷上了她,觉得她真是烂漫恣意,不惧世俗,比男儿还要洒脱无拘。霍兄你是不知道啊,当时急得我恨不得自己往上去追啊!哈哈......”

    霍景城苦笑叹息:“妹妹还是那个妹妹,妹夫却是一个不如一个。哎,有时想想,真是让人笑话了,谁家的女人会三五遍的嫁男人?怎么我霍家净出奇才,一个景柔,一个景遥,包括我自己,也是个没出息的,东宫里养了一堆,外头还金屋藏娇,这不,踏破千山万水,历经千辛万难,还苦苦追着一个。”

    沈临风哈哈笑了起来,道:“霍兄啊,看出来了,此番你对这一位果真是不一样的。”

    霍景城坦诚道:“自然了。我连将来娶她进东宫时让她住哪儿都想好了。我直接亲自命名一个‘恣意殿’让她住。恣意恣意,一生一次心意动,也是许她随心恣意而活的意思。可这都两个多月过去了,她还是跟我不同心,这何尝不是我阻了你和景柔的报应呐。”

    “哈哈——看来霍兄真的动了情肠了!兄弟我也要想想办法帮帮霍兄才是。”

    两人闲谈间,府中管家忽地匆匆来了。

    “禀报两位殿下!府外有一女子慕名而来,要求见太子殿下!”

    两人听了意外。沈临风道:“慕名求见霍兄?那女子是何人呐?”

    ......

    傍晚时,承欢阁里侍候他们的侍婢慧心劝着姚暮染出去散步,姚暮染见她热心,不忍拂她,便应下了。

    春风融融,两人离开承欢阁在府中闲散,小道曲折,一路穿花拂柳,倒也悠然。

    姚暮染想起一事,问道:“对了慧心,这黎王府没有王妃吗?”

    慧心道:“黎王殿下没有娶妻,这府中自是没有王妃,不过虽没正主儿,却有几位侍妾的。”

    “原来如此。”

    两人又逛了一会儿,来到了一处高亭下,那亭子建的高,需要顺着石阶才能上去。姚暮染仰头一望,忽地愣在原地。

    只见那高亭里,一男一女正在对坐下棋。那女子看上去不足双十年华,身穿一袭白裙,清丽雅致。面容还生得柔美温婉,盈盈一笑间,如涓涓弱水,似柔柔白羽,从人心头轻柔拂过。想来是个男人都会见之心动。

    而她对面的男人,还真就是那位以怜香惜玉号称的霍景城。他俊脸温润,观棋时便是一副认真模样,抬头看那女子时,又是一副带笑赏花的神情。

    姚暮染将亭中情景尽收眼底,心头不由一颤,轻声问道:“慧心,你可知那女子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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