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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赴宴

    绿阑听了,无奈笑了笑:“夫人,您是非分明,又不娇作,奴婢也想一直跟着您,可奴婢身份卑贱,来来去去哪由得自个儿做主。”

    “是啊,这个我也明白,来,坐下说。”姚暮染拉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身侧,问道:“绿阑,倘若,我让乔公子跟殿下开了这个口,你愿不愿意跟随我呢?你的月例我绝不会少给,还会把你当妹妹一般体贴,你愿意吗?”

    绿阑一听,惊喜之色溢于言表:“夫人,您真的肯跟殿下开口要了我?”

    姚暮染含笑朝她点头。

    绿阑一高兴,也握住了她的手:“夫人,奴婢愿意!奴婢在东宫当差两年,这才觉得,地儿好不如主儿好。夫人您是不知,东宫中鱼龙混杂,风谲云诡,连下人们之间都有斗争算计,更别说还掺杂着那些娘娘们的勾心斗角。奴婢在那里简直活的如履薄冰。夫人若肯留绿阑在您身边,绿阑铭感五内!绿阑也一定会尽心竭力伺候您,忠心不二!”

    “好!”姚暮染欣慰赞许:“绿阑,有你这番话就够了。我会让乔公子尽快找机会去跟殿下开这个口的。”

    绿阑高兴的神采奕奕:“嗯!夫人,此等小事,只要乔公子开了口,莫说绿阑一个,就是十个,殿下也不会眨眼的。”

    “嗯。”姚暮染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温声道:“从今往后,我们主仆俩就再也不分开了,你敬我,我护你,可好?”

    “夫人,该是如此,该是如此!”绿阑开心地直点头。

    两人相视笑罢,绿阑起身,继续为她梳发:“夫人鬓发如云,真美!奴婢明日为您绾一个随云髻,一定美丽。”

    两人亲热交谈,说说笑笑的。等梳完了发,绿阑才搁下了梳子,两人就听到帐外传来了一阵匆匆靠近的脚步声。

    “乔夫人睡了吗?小人是秦安。”帘外传来了这道声音。

    姚暮染听了意外,心道那霍景城难道又要给她送一桌素宴了?想罢,她应声道:“进来吧。”

    绿阑赶紧上前掀开了帘子,秦安堆着笑容走了进来:“乔夫人,小人问您安了。”

    姚暮染含笑客气:“秦管事不必多礼。只是,秦管事这么晚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秦安道:“乔夫人,小人是奉了殿下之命前来请您赴宴的。今日那凯旋宴上亦有女子列席,夏侯夫人与杜夫人都在,所以殿下的意思是,夫人您不必避忌,理该赴宴,陪同乔公子。”

    姚暮染听了,暗自沉思片刻,回话道:“好,我知道了,秦管事回去复命吧,我这边更衣后即去赴宴。”

    “是是,小人就先告退了。天黑路隐,夫人待会儿仔细脚下慢些个走。”秦安客套着,掀开帘子离去了。

    姚暮染转回身,对着绿阑笑道:“绿阑,你的随云髻今晚就要派上用场了。”

    ……

    朦胧月色中,一座灯火通明的酒帐到了。还未近前,酒香与菜香已经随风飘了过来,还夹杂着阵阵笑语。

    秦安正在帐外指挥下人们搬酒上菜,他忙中一抬头,看到姚暮染来了,他的眼中霎时一亮,里面闪过了一抹惊艳之色。

    “夫人来了?小人领着您进去吧。夫人请。”秦安相让,识眼色的下人马上掀开了帐帘,秦安对着里面报了一声:“乔夫人到宴——”

    报完了,他引着姚暮染走入了里面,绿阑灭了灯笼,垂首低目跟了进去。

    方才还一派热闹的酒帐,此时马上安静了下来,一道道意味不明的目光穿过空气,齐聚在了姚暮染的身上。

    烛光摇曳中,众人只见一位妙丽女子翩然而来,她头绾随云髻,髻角齐整,向着一侧偏去,髻上垂下来一串流苏步摇,盈盈摇荡间动人心弦。她身穿一袭白色长裙,腰间束着同色腰带,纤细楚腰一目了然。她的裙摆也十分别致,裁制成了荷叶边,长长铺展在身后,随着她的行走逶迤而过,衬得她身姿袅娜,一步一曼妙,一步一优雅。

    姚暮染顶着各种注视的目光,翩翩来到了帐中央,对着主座上的霍景城端方拜倒:“妾身见过太子殿下,见过相国大人,见过各位大人。”

    这时近了,她的面容也清晰的印入了众人的眼帘。她的小脸精致如削,肤色莹白细腻,一对秋娘眉蜿蜒入鬓,妩媚横生,那双朦胧如醉的桃花眼在流转之间,眼尾风情绽放,韵致绝佳。还有那俏鼻菱唇,无一不精美……

    众人默默看着,各怀心思。霍景城回过神后,一切如常道:“乔夫人不必多礼,来了就好,否则某个人整晚都要心不在焉了。乔夫人请入座吧。”

    “谢殿下。”姚暮染缓缓平了身。此时乔奉之已经离座,风度翩翩来到她的身侧,温柔牵起她的手,往自己的座位领去。

    待他们落座后,众人才一切如常起来。闲谈的闲谈,饮酒的饮酒……

    姚暮染赴宴之前就已用过晚饭,此时自然无心动筷,而是端了茶盏,慢慢喝着。一边喝,一边悄悄打量起了在场的宾客。

    霍景城自然是坐在中上座,往下两边各一排座位,中间留着过道。他左下首第一个位置坐着悠然摇扇的云策。再过来,是一位年过半百身材魁梧的男人。姚暮染不识,轻声问了乔奉之,才知那位就是高太尉了。而高太尉再往下,就是乔奉之,然后是她。这一排座位便再无宾客了。

    姚暮染又往对面看去,第一个座位坐着夏侯博,比起姚暮染初见他时似乎消瘦了一些,想来国灭败位的打击太大。姚暮染看到他,忽然就想起了那位被她亲手闷死的杜皇后,也不知夏侯博看到她的尸身时会作何感想。

    夏侯博下首,就坐着他昔日的嫔妃——宁妃,也是如今的夏侯夫人——宁宛姝。

    宁宛姝再过来,便坐着杜琰,杜琰似乎没怎么变,面容肃俊,举手投足间依旧稳重镇定,倒还留着几分昔日的风范。而杜琰身侧,就是谢元芷了,她的气色不是很好,想来有孕辛苦,又住在军营,寝食不精,所以憔悴了些。

    宾客也就这些宾客了。姚暮染打量完了,收回了目光。

    这时,乔奉之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染儿,你今日甚美!我就说过,我的染儿若是打扮起来,定是绝色美人。”

    姚暮染听了,抿嘴一笑,侧头对他低声道:“我如此打扮还不是为了不失你的面子。我怎敢妄担绝色二字呢,世间美人如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呢。”

    “可我的心上人,只有你一个。”

    姚暮染听了,不由笑意深深,轻轻推开了他。

    这边,霍景城见人已到齐,于是执起酒杯,面向众人示意,说起了场面话:“今日这酒宴,既是凯旋宴,也是夏侯兄与杜将军的离国宴。自此我南乾有你们二人忠心效力,本殿深感欣慰。”

    夏侯博与杜琰听了此话,两人一齐站起,执杯敬向了霍景城。杜琰道:“殿下,忠臣择贤主而事,杜某也是识时务之人,今后必定尽心竭力效忠乾帝陛下。”

    “好!”霍景城说着,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夏侯博的脸色,果然,那位好像起了怒气。想想也该,杜琰一句“忠臣择贤主而事”可是结结实实打上了夏侯博的脸。

    而夏侯博的脸色虽然难看,却还是忍了没有发作,与他们饮下了一杯。

    霍景城搁下酒杯,看了看那两人,想笑却忍住了。这姐夫小舅子还真是有趣,看来两人之间的嫌隙也够深呢。

    宴饮继续起来,众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明面儿上一派和睦融洽。

    姚暮染饮了几杯烈酒后脸颊就染了红晕,如泛桃花。

    乔奉之含笑多看了几眼,然后转头对着身后吩咐:“绿阑,别再为夫人斟酒了,只添热茶让她饮来解酒便是。”

    “是。”绿阑答应着,开始为她连连续茶。

    云策往他们这边看了几眼,问道:“对了奉之,那月枝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让她走了,这一路到南乾去,还要好些日子才能到,绿阑一人怕是伺候不过来吧。”

    乔奉听了,道:“师父,无妨。暮染平时足不出户,也没什么需要伺候的,留一个绿阑照应着就够了。”

    云策嗅了嗅杯中的酒味儿,一边道:“原来如此。那先这样吧,等你们几时需要了,只管开口,我再给你们安排人手。”

    姚暮染正听着,余光中,忽然看到霍景城也往这边看了过来。她心里一亮,忽然出声接话:“多谢师父关心,人手是不必加派了,有绿阑一个就足够了。听闻绿阑是殿下宫里的人,果然调教的懂事灵巧,处处周到。暮染与她一番相处,甚是投缘,都不想分开了呢。”

    云策听罢,还未开口,只听霍景城的声音已经传来:“乔夫人既然喜欢,又如此抬举,本殿便把绿阑赠了你也无不可。”

    姚暮染一听,心里欢喜,连忙起身朝着霍景城拜了一礼:“妾身多谢殿下。妾身若与殿下推辞,反倒会损殿下的慷慨大派,所以,妾身多谢殿下以绿阑相赠。”

    霍景城听罢,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骤然深邃了一刻,旋即恢复如初,唇角也缓缓勾出了笑意。他随意抬了抬手示意免礼,一边道:“乔夫人不必多礼,请坐。”

    “谢殿下。”姚暮染说完,轻轻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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