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么样的阵法都有破绽。
妙空的鬼蜮阵也不例外。
珠儿趁着阵法中的威力都渐渐集中到了中心,她暗中在阵法的周边游走。
此阵破绽就在东南的位置。
阵法破绽之处,通常都是威力最薄弱的地方。
珠儿为了不让妙空发现她逃出去,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到了窍门,不发出一点声息的从破绽中化作一道红光穿了出去。
妙空道长还在得意,阵中金色符文已经越缩越小,眼看化身的珠儿无路可逃,他一鼓作气,把阵法全部威力发挥出来,直接催动八面符文挤压了过去。
那化身在符文的挤压中,支离破碎,消灭掉了。
妙空道长感觉到自己成功的太简单,心中有疑。
他走进阵中查看珠儿化身支离破碎的位置,但见一点血迹尚漂浮在空中,闪着红光。
他脸色大变,立马明白过来刚刚消灭的是珠儿的化身,真身已经遁逃。
妙空知道自己阵法的破绽在东南位置,她要逃必定是往东南方向去了。
当下收了阵法,向东南方向追。
他并没有追多远,在一处高地上便又听到了那鬼啸之声。
这个声音刺破夜空,钻进他的耳朵,似乎离着很远,但却威力强大,迫得他不得不坐下来镇定心神。
珠儿知道自己的千里妙音勾魂大法对他没用,又把那五彩烟云放了出来。
这次妙空有了防备,也有了对应的办法。
先祭出飞剑,在烟云之中大方光彩。
他的飞剑乃是道家宝剑,不畏邪污,虽然不能立马将五彩烟云驱散,但却可以削弱它。
飞剑祭出后,又祭出几道灵符,形成一个符阵作为防护墙,护住了全身,这么一来,珠儿的五彩烟云的功效就对他产生不了威胁。
那飞剑在他的掌控中,带着强盛的金光在五彩烟云中穿梭,珠儿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迷魂大法威力在渐渐减弱,不由得暗暗心惊。
知道如此僵持下去,自己必讨不了好,立马祭出其他邪术。
在五彩烟云中幻出诸多妖娆美少女来,搔首弄姿,摆出各种媚态,意在迷惑他人。
妙空道长修为精深,但并没有到达目空一切的境界,虽然能够用法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欲望,却也无法控制心魔的萌生。
主要是这些少女的媚术施展出来,有一股魔力穿透他的肉身,迷惑他的元神。
这股力量才是最令人感到可怕的。
妙空道长终究不是一般修士可比,他道心坚定,神智也十分清楚,知道这是敌人的邪术,一直暗中提醒自己不能上当,不能胡思乱想。
凭着这一点意志力,他加紧催动飞剑,在五彩烟云中开出一条大道来,然后立马飞身逃出。
珠儿怕他的飞剑,正要遁逃,却被他发现了踪迹。
只听身后叫道:“妖孽,哪里逃。”话落,一股寒气直逼后背。
飞剑已经抵在她身后,不得不出手抵抗。
她一扬手,一股烟云剑一般射了出去。
妙空道长连忙闪躲,同时指挥飞剑去拦阻她的前路。
珠儿本身没有什么带有攻击性的邪术,大多是用来摄人魂魄的邪法。
如今正面与妙空道长相斗,比拼法力,明显能力不足,被他的飞剑逼得进退两难。
这时妙空道长又祭出好几道灵符来,把她的退路也封死了。
珠儿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被那几道灵符制住,妙空道长指挥飞剑要从她身后诛杀她。
珠儿心中怨念突然暴涨,全身被一片绿光罩住,这绿光射出来的光芒像是实体的利剑,带着一股无形的冲击力,将飞剑荡开,贴在她身上的灵符也破裂。
珠儿披头散发,怨气笼罩方圆十里,黑暗中充满了阴森恐怖的气息。
妙空道长心中一凛,连忙化出一道遁光护住自己,以防绿色光芒爆射出来。
珠儿本就是怨鬼化成,心中怨念一旦爆发,法力大增。
她的长发在风中飞舞,一身红衣也猎猎展动,气势宛如千年老妖尸。
妙空道长知道对付她这样的怨鬼,必须付出些代价才行。
当下用自己的精血来祭术,化出一道庞大得可以遮盖天幕的金色符文,当头向珠儿罩了下去。
这符文宛如一张网,把珠儿裹住,任她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妙空道长这时候已经消耗大量精血,危在旦夕。
他强忍着把珠儿的魂体收了起来,回到官府。
他现在没有能力在施法使珠儿形神俱灭,但自己耗损了太多精血,实是也活不了多久了。当下让官府在池冒山的山腹之中按阴阳八卦的结构修建一座墓穴来。
其实那座墓穴在另一边是有通道可以进去的。
于是妙空道长把珠儿封印在了墓穴中。
那晚,十几个卸岭力士进入墓穴之后,不小心把棺木上的灵符扯掉了一道,失去了镇压效应,珠儿被镇压上百年,积下无边怨晦之气,使之邪法更加厉害,立马从棺木中重生。
她一旦脱出,凶残无比,当即把十几个卸岭力士的精魂摄取。
然后又跑去寻到了已死郎君的骸骨,准备用男人的魂魄和精血使他复生。
谁知这个时候阿木出现,阻止了她的计划。
而阿木手中的那个发簪就是当年崔木送给珠儿的定情信物。
成婚那天,她本戴在头发上的,但不知后来怎么回事,竟不见了,如今更不知道怎么会落入阿木手中。
那日在断崖上一见到这个发簪,她才会十分震惊。
虽然过了几百年,但往事仍然历历在目,她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和崔木初识的那段时光。
世上还有什么事比童年时光更值得令人怀念的呢?
阿木听完这个故事,心中也不禁有些惆怅。
他没想到这根发簪竟还有一段如此凄美悲凉的故事。
“莫非她说的那个郎君崔木便是我的前身?”阿木在心里这样默默的想。
他正想说话,珠儿突然问道:“你即是佛门中弟子,又最讲究因果,你告诉我,我和我的崔郎有什么因,为什么会得这样的果?”
一想到她和她的崔郎两家一生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竟会遭到如此厄劫,心中便升起一股怨天尤人的愤恨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