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夜晚总是清爽怡人的。
村庄沉睡在这样爽朗而寂静的夜幕之中,颇有些阴森寒冷。
阿木跟在那汉子身后五十米外,很快走出了村口,转过一座小桥,有一条小路直通山脚下一片草木丛生的树林子。
这树林子都是村民种的一些柚子树、批把树、橘子树还有一些其他不常见的果树以及香樟树形成。
穿过树影婆娑的林子,便是上山的路口。
路口有一块高土,唱歌的妖人便是站在这块高地上。
阿木隐身在一棵大树后,探了半张脸出去窥视,月光下,人影分明。
只见这女子穿着一身鲜红新娘装,看服装样式似是清朝时期的嫁衣,高挽云鬓,缀满金珠翡翠,用红纱蒙着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秋水眸子。
随着歌声独自在月光下起舞。
真是纤腰扭转,婀娜多姿;玉手兰花,风情万种;莲步微移,千娇百媚。
新装本是十分喜庆的,但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气氛下显得异常怪异森森。
在配上她曼妙动人的舞姿,更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诡谲。
那光着上身的男子走到那块高土前停了下来。
女子轻轻一扭腰,便蛇一般的缠上了汉子的身子,一双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手,在汉子精瘦的胸膛上来回抚摸。
她仍然在唱着歌,歌声还是清越悠扬的调,在山林中回响,更显阴森恐怖。
阿木猜想这女子必是一个厉鬼化成,不知她妖法强弱,不便轻易动手,还是先观察一阵在说。
女子围绕着汉子来回舞动,跳了一阵,阿木见她好像并没有要做什么坏事,心中大感疑惑。
正要出去当面质问,若无心害人便把她赶走就是,或者超度,将其投胎也好,如果还有什么阴谋要害人,那自然不必说,擒捉后按罪处置。
就在这时,树林子里突然又走出一个汉子来,这汉子身子强壮,但要矮一些,也是在三十岁左右,并不很显老,他自然也是金台村的人。
阿木这才明白原来她还在用歌声勾人。
这名汉子走到那高瘦汉子身边站定。
女子舞姿未停,边走边跳,向山林深处走去。
阿木心想先跟着她,看看她巢穴在哪也好,万一贸然动手,被她逃脱,不知她的巢穴,要想擒她可就难了。
当下暗中跟随,走了一段很长的山路,阿木一直把精神贯注在那女鬼身上,却未记路形。
来到一处坟地,突然浓雾四起,走着走着前面女鬼和那两个汉字突然不见形迹。
阿木四处找寻,除了看到雾气中模模糊糊的坟头影子外,在无那女鬼踪影,不觉一阵茫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站了良久,决定在往前行走一阵。
不知走了多久,只觉这段路无穷无尽一般,竟走不到尽头。
阿木突然意识到自己迷路了。
他愣在原地。
这次愣了更久,才做出决定。
他决定往回走。
可是往回走也走了很长一段时间,还是没有走出这片坟地。
阿木这次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原来他已被那女鬼的迷魂阵困住。
不管他从那个方向走,都是一条回头的路。
走着走着又回到了原地。
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时那女鬼恐怕早就回到了她的巢穴。
阿木闭上眼,嘴中念咒,盲目前行。
只觉身周像是有什么鬼物围绕飞行,他只管稳住心神,反光内视,一意孤行。
隔了一会儿,耳边响起一阵阴森诡异的声音。
这是诸多孤魂野鬼同时哭笑混合的厉啸。
他化出一片金光把自己身子护住,仍然前行。
过了一阵,阴森诡异的声音渐渐消去,他缓缓睁开眼,身子已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刚刚他跟在女鬼后面时,并没有注意路段,此刻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认识回家的路了。
阿木不由得露出苦笑。
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感觉做得很愚笨的事。
他只好施展飞行术,寻着印象中的方向飞遁。
很快便看到了金台村庄。
重新回到村长家,打坐养神。
过了一个时辰天便亮了。
村长一家人作息很规律,早上起得早,主要需要下田做事。
阿木正在入定,村长便来敲他的房门,叫他吃早饭。
吃完早饭,阿木见村长还不忙着下田,便跟他单独说了昨晚所遇之事。
村长听得心惊肉跳,看阿木的眼神变成一种惊疑又崇敬的复杂表情。
只听他说道:“昨晚师父真见到一个女鬼了?”
阿木点头道:“小僧看得千真万确,那女子绝对是厉鬼变化的。”
村长打了一机灵,脸上现出十分恐惧的神色,疑神疑鬼的对阿木道:“不瞒师父,这段时间来,村子里确实一直在闹邪乎,时常会有精壮的汉子无故失踪,几天后却又自行回到家,但这时整个人都变了,消瘦、衰老、病恹恹,家里人向他问什么都问不出,只是一副意乱情迷的神态,到了半夜还会发出诡异的笑声,请医生也治不好,最多两天便突然暴毙。”
阿木道:“还有这等事?”嘴上这么说,心里明白,必是被那厉鬼摄了魂魄,吸干了精血,导致全身机能快速衰竭,精尽而亡。
村长道:“是呀,还有一件怪事呢。上个星期村中有一名男子侥幸从祸难中逃回来,但他好像早就被什么东西吓得神志不清了,只一味的对别人说有鬼,问他鬼在哪,却说不出来,到后面不知道为什么疯掉了,然后自杀身亡。听他家里人说,晚上睡觉总能梦见那个鬼来找他,精神受到严重影响,导致崩溃,选择短见。”
阿木道:“他必定也是被昨晚那个女鬼勾去的,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放他们回来。”
村长叹了口气道:“以前村中本来没有这样的事发生,只因为两年前那件怪事事,之后村中才频繁出现这样的祸难,很多村民到了晚上都不敢出门,还有那个歌声更是吓人,很多村民睡觉前都会事先将棉花塞进耳朵才入睡。但即使如此,还是经常有汉子被勾去,我们也很无奈。”
阿木道:“两年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村长一听到这个问题,脸上的神情就变得十分恐惧,似乎这件事在心里成了不敢回忆的阴影。
沉默了一阵,终于向阿木说了出来。>